三福晉嘴上沒了把門的,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關於她昨晚口中的惡毒之言基本傳遍了京城。
當三阿哥跪了一宿的安享殿回府的路上,除了見到很多官員對他指指點點外,出了宮又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百姓對着他的轎子竊竊私
語,三阿哥臉色陰沉不已,他是慣會利用流言生事的人,這些官員和百姓的異常他怎麼發現不了呢。
三阿哥揮手叫給他揉捏膝蓋的婢女退到一邊,用手敲了敲轎子的牆壁叫進來一位慣用的小廝,冷着臉吩咐道:“去查查外面是怎麼
回事。”
小廝應了一聲去查了,三阿哥這纔對着婢女說道:“繼續吧!”然後忍着疼看着這個稍懂醫術的婢女給他的膝蓋又是熱敷又是敷藥
的。
等到三阿哥回府後,見小廝還沒有回來,先是不悅的皺了皺眉,緊接着心裡突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他緊忙下轎,在
奴才攙扶下向正屋走去。
結果這一路上鮮少看到奴才,直到正屋時更是一個人都沒有,要說平時正屋外可是有很多奴才又是守門又是等待傳喚的,這時一人
沒有不禁叫三阿哥既是詫異又是恐慌,畢竟今天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他真怕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三阿哥在奴才的攙扶下向正屋門口走去,卻在離門口尚有兩三米的地方聽到屋內弘晟大吼聲:“額娘,您下次說什麼之前能不能爲
兒子爲阿瑪想想?您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心裡面是痛快了,可是也要想想會給咱們這個家帶來什麼吧!”
三福晉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只聽她的聲音尖利中透出一點心虛,仍舊刺耳的讓人厭惡。
“我怎麼了?我只是在自己的府裡自己的房間嘮叨幾句,誰知道怎麼會傳了出去?再說我說的有錯嗎?竽上就是故意找你阿瑪的茬
,這是要把咱們一家趕盡殺絕呢!爲的什麼?不就是因爲你阿瑪在皇上登基前是他的政敵麼?這麼明目張膽的打壓異己,還不讓人說了?”
只聽三福晉越說越激動,卻正好在說到打壓異己這個詞之後,屋內就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着三福晉消聲了,弘晟的聲音又
響了起來。
“您是想讓咱們一家子都因爲您這張嘴陪葬是不是?”弘晟的話音剛落,緊接着就響起三福晉的尖叫聲:“你竟然敢拿着茶杯摔額
娘?啊!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敢對額娘動手!我不活啦,怎麼生下這麼個不孝的兒子啊!”
三福晉這番哭訴聽得三阿哥厭惡不已。三阿哥氣的忘了膝蓋上的傷勢,一腳踹開門來,瞪着眼睛看向屋內哭的跟個潑婦一樣的三福
晉,滿是厭惡的斥道:“給爺收聲,別讓爺再聽到你的動靜。”說完這些看也不看三福晉,直接坐到主座上對着弘晟問道:“到
底怎麼回事?你額娘又說什麼了?”
弘晟一臉暗淡的跪在三阿哥面前說道:“回阿瑪的話,外面已經傳遍了額娘說的一些話,有說皇后娘娘壞話的,有說太后娘娘不好
的,還有兩位公主和克羅瑪法家的事,言語十分、十分惡毒。”
三阿哥的眼神也灰暗下來,看着三福晉竟然沉靜的質問道:“你是嫌咱們家的日子太好過了是麼?”
三福晉見三阿哥來早怕了,哪還有在弘晟面前的那股子威嚴勁了,只見她跪在三阿哥面前哭訴道:“妾身只是在家裡面關上門說了幾
句罷了!哪知道會傳出去啊?妾身最近一直在想辦法找人幫爺在皇上面前求情,找了皇后,皇后不見妾身,找了兩位公主,兩位公主也
虛與委蛇,額娘去找太后時,太后更是假模假樣的虛晃咱們,這麼久也沒個好消息傳來,額娘已經把咱們家許多好東西都進獻給太后了
,太后卻只拿東西不辦事,連妾身的孃家都緊忙疏遠妾身,妾身也是氣得狠了,要不然也不會關起門來罵上那兩句的,爺,妾身真的不
曉得怎麼會傳了出去,妾身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守口如瓶,即使爲爺丟了再多面子,受了再多委屈也會存在心裡不往外說的啊!”
說完這些三福晉立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伏在三阿哥腳邊起不來了。
三阿哥神色一暗,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受到的侮辱,以往那些追隨者的冷眼旁觀,岳家的逐漸疏遠,還有下官們的陽奉陰違。喃喃
的說道:“成王敗寇啊成王敗寇,現在還說那些有什麼用呢?”
說完這話三阿哥起身直接走了,也沒管妻子兒子如何,一咱走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看着賬頂苦笑起來。
此時八阿哥的新府邸內(原來的府邸因爲緊挨着四阿哥的府邸所以被收並了,四阿哥又給他新劃了一塊地建了廉親王府)“八哥,咱
們幫不幫三哥一把?雍正已經把矛頭對向三哥了,也許三哥倒了就該論到咱們哥倆了。”九阿哥皺着眉說道。
八阿哥卻無動於衷,手裡扒着花生邊吃邊就一口小酒,慢悠悠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三哥完了就是咱們了?”
九阿哥急道:“那不明顯嗎?三哥不就是因爲當初跟雍正爭皇位才被惦記的嗎?咱們勢力可也不小,雍正能這麼輕易放過咱們?”
八阿哥看了一眼急吼吼的九阿哥,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勢力大交出來不就行了,皇上發跡的時候咱們可都倒了,又沒給他填什麼太
大的亂頭,皇上爲了善待兄弟的好名聲也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不過收回點權利罷了,權利在咱們手中不是利器反倒是傷人的兇器,收
回去纔好呢!”
九阿哥嗤道:“善待兄弟?還好名聲?雍正能有什麼好名聲?現在人家都叫他抄家皇帝呢?三哥的事大家不說,又有誰不清楚明白的
,他這就是打壓異己,公報私仇罷了!”
八阿哥皺眉輕斥道:“禁言吧!你也想跟三嫂似的明兒個一大早外面把你這段話傳的滿街都是?”
九阿哥嗤笑道:“三哥是個沒能耐的,自己府裡都弄不乾淨,三嫂在房裡說的話竟能傳的滿大街都是,說出來都給咱們兄弟丟人。八
哥可沒他那麼窩囊,弟弟在這說話哪用忌諱那些,您這安全着呢!”
八阿哥失笑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我怕你說習慣了,在外面也吐露出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你,嘴上留個把門的吧!別陰
溝裡翻船。平時說到皇上的時候也尊敬些,咱們現在的日子謹慎點沒壞處。”
九阿哥雖是面上撇撇嘴,但好歹八阿哥的話他還能聽進去一些,所以八阿哥很是欣慰看到九阿哥無奈的點了點頭。
八阿哥笑道:“這就對了,三哥心大手段卻少,皇上隨便使點手段他就完了,這卻不是咱們想救就能救得了的。這事咱們就看熱鬧吧!沒得爲了救別人把自己搭進去。”
九阿哥嘟囔道:“得,您怎麼說咱就怎麼做,對了,大哥已經到臺灣那邊了吧,有沒有捎信回來?”
八阿哥說道:";前不久捎了信回來,說是在那邊過得挺歡快的,這陣子正熟悉怎麼在海上作戰呢!皇上倒是挺有魄力的,還真就把大哥
給放出來了,要不怎麼說三哥傻呢!這時候了還不老實窩着,偏要去觸皇上的黴頭,不是自取滅亡是什麼?”
九阿哥奇怪的問道:“怎麼莫非三哥最近做了什麼才弄成這個樣子?”
八阿哥喝了一口小酒後說道:“是啊!你以爲那天那個老御史怎麼突然說出立儲君的事來了?正是三哥在後面攛掇的。想來三哥是想
要把皇上這些兒子的爭儲之戰點燃吧!這是要給皇上不痛快了,只可惜皇上手段更高些,一個秘密立儲就把這事解決了。三哥總是優柔
寡斷的沒半點魄力,要不然的話他何至於在皇上穩定了朝局之後再出手呢?要不然就破釜沉舟趕在登基之初發難,要不然就有點自知之明
想辦法討好皇上好把以前的事揭過去。弄成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使了點小手段頻頻找皇上麻煩,他也真是沒半點成算了。”
九阿哥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幹巴巴的說道:“咱們還真不必爲了這麼個蠢人把自己摺進去。”
說完搖搖頭舉起杯道:“喝酒喝酒,不說那些了。咱兄弟的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八阿哥也把杯子舉了起來,跟九阿哥碰了一下後一仰頭喝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三阿哥還是去上朝了,四阿哥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看着下面束手站立的三阿哥,嘴邊噙着一抹冷笑。
過了一會,大家該奏報的都奏完了,老御史又一次站了出來。
滿朝文武腦中的弦錚的一下響了起來,紛紛猜測老御史這次又要發什麼彪了。
果然,老御史這次發的飆很給力,他慷慨激昂的痛斥了三福晉一遍,還十分上道的給三福晉安了叫人無法反駁的罪名,先是七出中的
‘妒’,罪名就是三阿哥府上許多早產的或是早夭的孩子,還有三福晉對三阿哥妾室的諸多虐待。
第二個罪名就是七出中的‘口多言’,口多言是指妻子太多話或說別人閒話。三福晉的閒話都說到皇家最尊貴的一家頭上去了,這實
在叫老御史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