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那句話,拿人的手短。其實我特想拒絕,但畢竟將來這筆生意的資金受益人是我,太推脫也不好,我就當出去旅遊散心了。
狄瑾佑選地不錯,古鎮這種小資的去處既適合浪漫,也適合失身。
按着約定,狄瑾佑和盧晨週六一大早就開車過去,我收到他發給我的定位後再過去。
我沒想到這傢伙膽子這麼大,在同一家客棧開了兩間房,我到了之後正好碰到他摟着精心打扮過的盧晨大搖大擺的從大門出來,我突然轉身想跑。但還是穩住了,盧晨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不對,幸虧我戴了個半遮臉墨鏡,她並沒有立刻認出我來。
這麼長時間我長相沒變。穿着和氣質卻變了很多,盧晨正打算仔細打量我時,狄瑾佑用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途徑我身邊時非常溫柔的對她說:“看我就行了。”
盧晨頓時被打了聽話針一樣。一臉幸福的?到狄瑾佑身上去了。
他們走後,我還站在門框邊上,雞皮疙瘩一斤一斤往地上掉。
我想換住處,可客棧老闆說現在是旅遊旺季。這房子是提前一週訂的,週末整個小鎮都爆滿,這個時間不可能有房間了。
我只能放棄,縮在屋裡鬱悶還不能給狄瑾佑打電話。肚子正覺得餓,客棧老闆給我送進來一鍋本地草雞燉的湯,說是訂房間的先生吩咐的。當然,他看着我的表情更經典,我一看就明白了。
老闆定然是覺得狄瑾佑是個花心大蘿蔔,摟着一個出去逛,屋裡還藏着一個待寵。
我也是糟心完了。
下午靜音悶頭睡了一覺,醒來時已近?昏,光線暗下來,眼睛對人面相的分辨率會降低,拍照片也容易抖動,估計他們不會在外面繼續擺拍,我正好能出去看看夜景。
懶得問狄瑾佑回來沒,我帶了身休閒的衣服,正要換,房間門突然被鑰匙打開了。
我一下子蹦回了被子裡。沒等我高喊出聲就看到帶着鴨舌帽拎着相機的小貓低頭看着照片,漫不經心的用腳把門踹上,也不管我是什麼表情,直接倒在了我身邊的牀上。
“你……”我拉緊被子瞪着她,她面無表情的說:“晚上咱倆住,別這樣的表情,你以爲我願意?”
我真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特別想去狄瑾佑的房間撕了他。
“拿來我看看!”對於她不打招呼的突然闖入。我用搶了她的相機作爲還擊,她也無所謂,將鴨舌帽摘了,一頭金?色的板寸,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這樣的打扮,太像t了。
她剛好擰開水瓶蓋子喝了一口,全噴在了牀邊地上,一邊抹着鼻腔裡嗆出來的水,一邊面無表情的又喝了一口,擰好瓶蓋纔看向我說:“晚上我就把你吃幹抹淨。”
我本來以爲她得罵我神經病,來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表情還特別正經,到底是真的假的我反而分不清楚了。
我拎着電話要打給狄瑾佑,她悠悠的將相機拿回去說:“火熱着呢,現在電話過去攪局,你和錢有仇?”
這女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快被她逼瘋了:“你到底和狄瑾佑什麼關係?”
“現在纔想起來問,是不是晚了點。”她笑着特別不屑的瞪了我一眼說:“我是他表妹。”
這稀罕了……表妹?
“你怎麼對我敵意那麼大?”我問。
她依然那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不是敵意,是聰明人看着傻子的無奈。”
我攥拳,控制住自己不去掐她的脖子。
小貓突然將相機扔給我,已經把照片都調好了,我垂眼瞄了一眼,說實話,她拍攝技術真的很好,隨便拍的這些照片無論角度還是光線讓人看起來都很舒服。
古鎮真的是適合拍照的地方,老舊的石板路,帶着青苔的小石橋,暗色的牆壁。滄桑的屋檐,還有隨處可見散亂跑着的鴨鵝,肥壯的大?狗,滿臉皺紋賣着桂花茶的阿婆。都成爲襯托兩人甜蜜的背景。
狄瑾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堪稱完美,如果不是唐明自己僱傭的他,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這樣的男人牽手在一起都能嫉妒的發瘋。
而之前挺強勢的竹林女盧晨,已經完全丟了護甲和防備。徹頭徹尾成了待宰羔羊,就像吸血鬼和柔弱女,被迷惑之後哪怕被咬着脖頸吸乾一切,她都是心甘情願的。
我不想繼續看下去了,將相機還給小貓說:“偷拍拍到你這個境界也挺狂了,只不過這麼好的技術用來做這個,真是可惜。”
“我就愛。”小貓白我一眼,將相機收起來。翻身出去了。
我換好衣服,正打算出門,這傢伙端着一碗飯進來,我對她更好奇,開跑車留板寸的姑娘,喜歡隱藏和偷拍,這樣普普通通的日常飯菜她吃起來也感覺格外的香。
真是一家子奇葩。
我出門沒多久,狄瑾佑發了一條短信:“在哪?”
“鎮子某處。”我發了消息之後隨便拍了張環境照片給他。
這裡的橋白天看起來都差不多,到了夜晚燈亮起來後就各有姿色,週末人多,每座橋上都有架着三腳架拍攝的人,我找了個遠離商鋪街的地方。靜靜的坐在河邊,沒於黑暗,隱約能聽到遠處輕靡的音樂,若是再有淡淡的咖啡香,就完美了。
享受的閉上眼,突然就放鬆下來,感覺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生活就是這樣,壓力往往是來自內心的,只要跳出自己的生活圈子,就能看到很多不曾見到的美好。
“咖啡。”狄瑾佑的聲音,我驚訝回頭,他手裡握着兩罐不同味道的便攜咖啡,讓我挑選。
“怎麼找到的?”我並不在給他發的照片位置,他居然找的挺快。
“不喜熱鬧,小女人心性,古鎮不大。”他很輕鬆的坐在我身邊。說的好像很有條理。
“咱能不惜字如金麼?”我損他,接了拿鐵,留給他卡布奇諾,說:“小女人哪兒看出來的?”
“秘密。”他笑。
狄瑾佑穿休閒款也是好看的,寬鬆的線衫和牛仔褲,在五月的夜風中看起來有些抵不住寒涼,但他估計經常健身身體很好,反而穿出一種別樣風格。
“盧晨呢?你怎麼能出來的?”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可心裡其實是有些微酸的,當然我不是想狡辯,目前的心情就像知道了自己喜歡的偶像和某位女子牽手了一樣。
他輕抿一口咖啡說:“睡着了。”
我輕嗤出聲,腦子裡全是累睡着了這句話。污的很。
“我沒有和這些女人過夜的習慣。”他說。
這些女人,這四個字聽起來分外刺耳。我隱了情緒,喝口咖啡,小河裡有一條白天在城中載客賺錢的木船慢慢駛來,迴歸到不遠處的停泊位,驚醒了其他船上將頭埋在翅膀下睡覺的鸕鶿。
他見我不說話,也沒有繼續說,只是靜靜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