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和蘇白先一步到達了象州。
因爲火焰谷現在的溫度太高,想要進去,還得先進一步做些準備工作。
雲暖自從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之後,雖然一直表現得很積極,可是實際上,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她一個人發呆的時候,似乎是更多了。
就算是有時候蘇白跟她說話,她也會常常地走神。
蘇白知道,雲暖現在是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現在,也只能是讓她自己先慢慢地接受了。
蘇白現在最擔心的,並不是找不找得到陽生草。
而是就算是找到了陽生草,想要化解雲暖體內的藥性,也沒有那麼容易。
月殘花原本就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植物。
若是放在了平常人身上,根本就不會有這麼明顯的反應。
可是偏偏被雲暖攝入,這效用自然就會大大地提升了。
蘇白看着雲暖疲憊的樣子,自然是無比心疼。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有限。
這原本就是雲暖修習音幻功必有的一門功課,只是,被人意外地提前了。
原本,蘇白的計劃是讓她在進入第五層之後,便多修習清心曲這等類似的曲子,另外,再帶她去燕歸塢,好好地修身養性,如此一來,這一關,或許可以平安地過去。
可是沒想到,終歸還是防備地不夠周到。
幻音功,原本就是一種煞氣逼人的功法。
而這種功法的嗜殺性,只有到了後面,纔會慢慢地展現出來。
一般來說,在到達第六層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會表現得有多嗜血的。
可是眼下,卻有人突然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他在燕歸塢的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可是眼下,雲暖本身的內力,明顯是壓制不住那些暴戾因子的。
甚至,她極有可能會被自己心底的那一絲絲陰暗,慢慢地反噬,直至完全地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而這,自然不是蘇白願意看到的。
收集到了足夠的水,蘇白又從空間裡取出來兩套衣服。
雲暖伸手觸摸,“好涼!”
“這是以冰蠶絲所制的衣服,穿上吧。不然,進入火焰谷後,我怕你會被烤熟了。”
雲暖一笑,倒是突然間,便想到了前世自己看電視上所演的火焰山了。
當真有那麼恐怖?
其實,現在在雲暖看來,沒有什麼比讓她發狂,更爲恐怖的了。
一想到了自己的殺傷力,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蘇白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不對,直接摟上了她的腰。
“放心,一切有我在。”
雲暖轉頭,隨後微微彎了一下脣角,“我知道,我不怕。”
嘴上說着不怕,可是眼底,仍然閃爍着幾分的畏懼。
不是畏懼自己會遇到什麼強大的敵人。
而是害怕自己真的會被那藥物控制,徹底地催生出另外一個雲暖來。
而且,蘇白曾經暗示過,她在失去自我的那一刻,她的殺傷力,會更高。
“好了,把衣服換上,我們一會兒就出發。”
“不等他們兩個了?”
“我會給他們傳音,讓他們在谷口等我們。”
事實上,現在還不曾進谷,雲暖就已經覺得很熱了。
象州是出了名的熱,現在親身體驗了一把,真是不曾誇大。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已經身處火焰谷了。
很奇怪,這裡的植物不少,而且從地面上的溼潤程度來看,這裡應該也並不缺少雨水,可是怎麼會這麼熱呢?
蘇白蹲下身子,然後拈了一小撮的泥土,慢慢地捻沒。
“昨天這裡才下過大雨,可是這裡卻並沒有集聚水窪,你不覺得奇怪嗎?”
雲暖怔了一下,再次低頭,就目前的地面表現來看,實在不像是昨天才下過雨的。
更像是兩三天前下過雨的樣子。
“你是說,這裡之所以格外火熱,是因爲地下的溫度太高了?”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先找陽生草吧。”
月殘花和陽生草並不好找。
因爲月殘花本身是沒有任何香味兒的,再者,它的生長的量,也並不是很大。
至於陽生草,就更普通了。
若是不注意,與普通的小草,沒有什麼區別。
偌大的一個火焰谷,一眼都望不到頭兒,怎麼找?
兩人找了兩個時辰之後,雲暖就已經覺得口乾舌燥了。
身上雖然穿了冰蠶絲所制的衣服,不會覺得太熱,可是她覺得自己的體內嚴重缺水。
有這種感覺的,還有蘇白。
兩人再次各喝了一次水後,蘇白將水囊收進空間。
“我們才進來兩個時辰,可是卻已經喝空了三個水囊,看來,這裡的熱,不僅僅只是外面的炙熱,的確是有一種來自地底的烤炙的感覺。”
“師父,那邊有林子,我們進去休息一下吧。”
至少,還有個樹蔭。
雲暖在樹上站好,之後,伸手在地面上緊貼了一下,“呀,好燙!”
雲暖快速地將手收回,然後再用力地拍了拍,“師父,這還是在樹蔭下呢,這泥土都這麼燙,真的好奇怪,這些植物是怎麼長出來的?”
“我們到樹枝上去休息。”
說着,已經抱着她的腰,兩人順利地坐到了樹枝上。
雲暖挑眉,這下子感覺好多了。
因爲身處高處,偶爾還會有一絲風吹過。
“暖暖,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殘月花和陽生草不那麼好找,這裡又是人煙罕至,我們只能慢慢找。所以,不要着急。”
雲暖輕笑,她知道蘇白是擔心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萬一再次失控,就不太好了。
“放心吧,我知道。”
說完,將一把月琴取了出來,“我現在用這個彈清心曲,也不錯哦。”
蘇白笑了一下,“彈吧。”
兩人坐在樹枝上,晃動着兩條腿,然後既無奈,又有種苦中作樂的感覺。
到了傍晚,蘇白再次試了腳下土地的溫度,仍然很燙,看來,他們的確是不能在這裡留宿了。可是既然進來了,若是再重新出去,這樣折騰,總歸是有些麻煩。更重要的是,這有增加他們尋找陽生草的難度。
算了,難就難些吧。
“師父,我們晚上就睡在林子裡吧,直接睡在樹上,這裡應該不會有猛獸。我們的安全,應該還是可以保證的。”
蘇白挑眉,“你不嫌這裡熱了?”
“若是在樹上,倒還好。只是,師父你帶的水夠嗎?”
蘇白點頭,水源方向,自然不用擔心。
他早知道陽生草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怎麼可能會不做好萬全的準備?
“那就行。只要有水,其它的就都不是問題。”
蘇白見她堅持,也便不再勸她。
晚上住在這裡,的確是更方便一些。
只是,讓雲暖這樣睡在樹上,他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
蘇白看着那些樹,突然,眉眼一亮,隨後,掠空而去。
隨後,雲暖便聽到了樹枝晃動的聲音。
蘇白直接就將三棵樹做成了支架式,這三棵樹互爲倚靠,十分牢固。
蘇白又在樹頂上,簡單地弄出來一個勉強可以放一張躺椅的地方。
“來,暖暖,晚上你就睡在這上面。”
雲暖看到蘇白在說話的時候,不僅將躺椅放好了,而且還特意地多拿出來一套冰蠶絲的被褥。
“將這個墊在底下,就不會硬,也不會熱了。”
雲暖沒有過去躺着,反倒是走向蘇白,然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
蘇白的身子微微緊繃,他知道雲暖的心情不好,只是,他現在實在是詞窮,也不知當如何安慰她了。
如今見她主動靠過來,唯一能做的,便是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摸着她的頭。
雲暖窩在他的懷裡,身上冰蠶絲的冰涼觸感,讓她的大腦一瞬間就清醒了很多。
“蘇白,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再次發狂,你就打暈我吧。”
蘇白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輕笑,“打暈你做什麼?這裡反正也沒有人煙,你在這裡,頂多也就是殺死幾隻兇獸罷了。還算是爲這火焰谷除了害呢。”
這等半開玩笑的話,卻沒辦法讓雲暖真正地輕鬆起來。
她將自己的胳膊收緊,似乎是想要讓自己更真實地感受到,她是真的與蘇白在一起呢。
“我說真的。雖然目前我一切正常,可是誰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再次大開殺戒?蘇白,如今能製得住我的人,唯有你一個了。所以,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好不好?”
這一番話,將她心底最深的那抹憂慮都說了出來。
如果說這世上只有一人能讓她相信的話,毫無疑問,一定就是蘇白!
在當年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時,他都不曾放棄過她,甚至,還不厭其煩地每日爲她施針、上藥……
也正是因爲這種信任,所以,讓雲暖漸漸地對蘇白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賴感。
她不知道距離自己下次發作的時間還有多久,她只知道,若是蘇白不在她的身邊,只怕,沒有人能阻止得了她的殺戮。
屆時,無論是在何處,必然是血流成河。
不是雲暖對自己的內力有多大的自信。
而是現在她的實力,放眼整個天聖皇朝,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與之一戰。
也正是因此,雲暖不敢冒險。
萬一,自己成魔,成了雲家的罪人事小,若是殺害無數的無辜生靈,便是她天大的罪過了。
雲暖不是聖母,她並不忌諱殺人。
可是,她從不想去殺害無辜之人。
這裡原本就是一個強者爲尊的世界,那些弱小無依之人,原本就已經生活地很辛苦了。
若是擁有了話語權的強者,偏生是一個極度自私,暴力無治之人,那他們生活的地方,簡直就是宛若地獄了。
所以,雲暖寧可自己辛苦一些,難受一些,也不願意,再去傷害那些與她沒有什麼交集之人。
之前在那個村子,無論對方到底犯了多大的錯,她都已經把人殺了。
這讓她一直寢食難安。
甚至,晚上做夢,都是鮮血淋漓的場景。
她知道,她似乎是陷入了一個古怪的夢魘之中。
白天是清醒的,可是一到了晚上,卻總會不自制地想到那些令她驚恐萬分的畫面。
她不能承受的,從來就不是她殺了人。
而是,她殺了不該殺之人。
更糟糕的是,還是在她不自知的情況下發生的。
這更讓她感覺到了無比的憤怒。
雲暖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否認,自己也是有弱點的。
蘇白在她的頭頂上輕吻了一下,“暖暖,別怕。無論我去哪兒,都會帶着你的。而且,你的狀況目前來說很好。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發作的。”
雲暖閉了閉眼,“嗯。”
聲音輕輕地,飽含了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
夜半之時,蘇白募地睜開了眼睛。
小心地幫她調整了一下睡覺的姿勢之後,便一躍到了地上。
再次伸手去觸摸,發現這裡的土地,仍然是滾熱的。
所以說,烈炎珠,仍然還在這火焰谷中,一直不曾被人找到取出。
蘇白的眸光微緊,原地轉了一個圈後,再次躍上了樹梢。
先看了一眼熟睡的人,然後再騰空而起,將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試着去感應烈火珠的氣息。
可惜了,一無所獲!
蘇白有些失望。
他來過這裡幾次,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烈炎珠明顯比玄水珠更具有靈性,藏地更深,更隱密。
尋找起來,也更爲困難了。
目前只知道,應該就在這火焰谷中,可是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呢?
這一路走來,他試過了腳下土壤的溫度,基本上,沒有什麼不同。
到處都是一樣的。
所以,先前想通過溫度的高低不同來確認烈炎珠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了。
現在,只能另想辦法了。
雲暖的體內有玄水珠,所以即便是沒有冰蠶絲所制的衣裳,這裡對她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只是,雲暖現在體內有月殘花的成分在,若是溫度不能適宜,自然是會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次日天亮,蘇白抱着雲暖下來,兩人簡單地用過早膳之後,便繼續尋找陽生草。
一連三天,兩人將火焰谷尋找了過半,始終無果。
“暖暖,先休息一下,喝點兒水。”
因爲找不到陽生草,蘇白乾脆就在半山坡上,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
相比於地下,這裡的地表溫度,倒是稍微正常一些。
兩人回到住處,蘇白快速地環視了一眼四周。
現在所處的位置,可以將大半個火焰谷都收入眼底。
火焰谷的地勢較低,再加上了三面環山,所以,纔會稱之爲谷。
他們現在就在最南側的半山腰上。
這個位置,還是比較清涼的。
白天,太陽曬不到,總是有些優勢的。
“蘇白,我先彈琴。”
“好。”
清心曲響起,蘇白抱臂環胸,輕輕地闔上了眼睛。
在這裡待了三天,雖然他們帶夠了足夠的水源,可是這裡實在是太過炎熱,兩人的嘴脣,都已經是乾澀而起皮了。
蘇白絲毫不懷疑,再待下去,他們的嘴裡都會開始冒火了。
陽生草沒有找到,烈炎珠也是一點兒訊息也沒有,蘇白的心裡也有了一絲煩燥。
今天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幾隻烏鴉,聽到了它們的叫聲之後,雲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幾乎是還不等蘇白做出反應,雲暖直接就將那幾只烏鴉給殺了。
看來,她的情緒,已經開始有些暴戾。
而這一次,殺死這些烏鴉,雲暖是清醒着的。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更糟糕的是,她並不認爲,自己殺了這些烏鴉有什麼不對。
雖然看似是一件小事,可是蘇白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
若今天出現的是人呢?
雲暖是不是也會直接將人給殺了?
關鍵是,她的意識,甚至也已經開始被左右。
正如雲暖自己所說,好像是她的軀體裡,還住着另外一個雲暖。
而那個雲暖,殘忍、暴戾,嗜血!
蘇白不能讓雲暖發生那樣的事情。
可是一連幾天,都找不到陽生草,這讓蘇白的心裡,升起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事實上,今天,他們路過一處地方的時候,他曾經發現了幾株月殘花曾生長過的痕跡,那裡的土質鬆軟,顯然是之前被人給清理過的。
陽生草是與月殘花相生相伴的。
難道說,背後之人,不僅拿到了月殘花,甚至,還將陽生草,也一併都給挖走了?
蘇白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猜測。
他不認爲這種可能性會發生。
畢竟,這裡是火焰谷。
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在這裡找到所有的陽生草,並且將其毀掉?
他們這做的目的,難道就只是爲了毀了雲暖?
蘇白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他們覺得雲暖可能礙了他們的路,派人來刺殺,不是更直接嗎?
何苦要用這種方法?
而且,一旦雲暖發狂,那麼,她的武力值會大大提升,到時候,能制住她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他們就不擔心,雲暖會一步一步地找到他們,然後殺上門去?
又過了兩天之後,雲暖真的沮喪了。
她甚至是有了一種近乎於絕望的感覺。
她知道,陽生草是能化解掉她體內月殘花葯性的唯一草藥。
而且,這東西只是生長在了火焰谷。
可是偏偏,他們現在卻一株也找不到。
而且,就在今天,她也發現了所有陽生草被人刻意拔除的痕跡。
所以說,這一次的火焰谷之行,算是徹底地完敗了。
雲暖的情緒波動很大。
還是蘇白親自彈了一曲清心曲,這才讓她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抱歉,我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很猙獰?”
蘇白搖頭,一臉憐惜地看着她,“不會。”
雲暖此時,卻連一絲應付的笑,都擠不出來了。
“蘇白,我的幻音功,還要繼續修煉嗎?”
蘇白的心頭一顫,這也正是這幾天,他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雲暖在正常的情況下,自然無礙。
可若是一旦失控。
那麼,她的殺傷力,太大了!
“爲什麼不呢?”蘇白笑了笑,“放心,雖然沒有找到陽生草,可是我還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暫時地壓制你體內月殘花的藥性。”
雲暖眸光一亮,“壓制?”
“嗯,雖然不能完全地化解掉,可是至少,也給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已經傳音去奇然秘密打聽了,看看哪些藥商的手中,還有陽生草。”
雲暖的心頭一動。
是了,雖然這裡的陽生草都被毀了。
可是不代表,外面就沒有人有這等東西了。
所以說,她還是有機會的。
灰暗了兩日的眸子裡,終於又有了一絲光彩。
“那我們是不是要離開了?”
“奇然和小五就在外面等我們,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既然無果,再留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你不打算繼續尋找烈炎珠了?”
雲暖已經從蘇白的口中得知,這烈炎珠與玄水珠一樣,都是千年前傳承下來的聖物。
只是,這烈炎珠實在是太難尋到,千百年來,不知道多少人曾踏足此處,可是始終無人能找到。
“烈炎珠固然重要,可是與你相比,還是微不足道的。”
這話,聽着真讓人高興。
特別是現在兩人的關係,還是情侶。
雲暖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那好,我們先去尋找陽生草。之後,我再陪你來此尋找烈炎珠。”
蘇白笑了,擡手在她的頭頂上摸了摸,“出去後,先帶你吃些好的。”
兩人飛出火焰谷,成功地與外面的奇然小五會合。
看到兩人的嘴脣乾裂,小五可心疼死了。
二話不說,直接就先給做了補水潤肺的甜湯。
休息了一日之後,奇然這邊也終於有消息了。
“公子,聽聞象州的平陽侯府中,有一株陽生草,還是去年底下人孝敬的。不過,因爲這陽生草的用處很小,所以,一直被擱置着。咱們可以去看看。”
蘇白擰眉,“這個消息,很多人都知道?”
奇然愣了一下,隨後點頭,“應該是的。”
蘇白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只怕我們到了象州,也是徒勞。”
奇然不明白。
待雲暖將他們在火焰谷裡的發現說完之後,奇然沉默了。
顯然,這是有人不想讓小姐恢復。
說白了,就是專門衝着小姐來的。
“公子,那我們怎麼辦?”
“雖說有可能是徒勞,可還是要走一遭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是,公子。”
雲暖聞言,眸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永遠都不會放棄自己。
象州下轄兩城兩郡,雖然比不上一個小國的面積大,可是比起普通的城池來,可是大了不少。
平陽侯被派鎮守象州,自然就是象州最高的官員了。
在象州,他擁有絕對地話語權。
一行人進入象州城之後,才發現,這裡竟然與別國的王都一樣,分爲了內外兩城。
外城,一般來說,就是一些普通百姓,或者是一些官職較低的人住的。
而內城,則是隻有象州真正的權貴之家,纔有資格入住。
而且,內城門的守衛,明顯比外城的守衛,更爲嚴苛。
蘇白一行人是外地人,並非是當地權貴,雲暖有些擔心。
“平陽侯府在內城,而且還是在最爲中心的位置。我們現在,怕是連內城也進不去。”
“不至於。內城也是有一些商賈的。沒有你想像地那麼難進。”
果然,他們四人,還是很順利地進入了內城。
不過,相比於外面的熱鬧,這裡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的確是也有商賈,不過,卻沒有在街上擺攤的了。
“那邊那條街,是象州最爲富貴的一條街,傳聞,那條街上,有着象州最貴的物品,也有着象州最美的妓子。”
奇然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方向。
小五哼了一聲,似有不滿,“你倒是知道地清楚。”
奇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嘴脣動了動,到底沒說話。
“內城是沒有客棧的,換言之,內城是不收留外地人的。”
雲暖一怔,“那我們住哪兒?”
奇然笑了,“回小姐,公子在象州也是有產業的,而且不巧的很,還經營着象州最賺錢的營生。”
雲暖一聽,更迷糊了。
蘇白則是略有些尷尬地清了一下喉嚨,“不過是開了一家妓館,目的也是爲了收集消息罷了。”
雲暖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隨後便笑得有些揶揄。
蘇白的耳根紅了。
不過,此時戴着帷帽,別人看不到而已。
等奇然在一處看起來還算是氣派的宅子前停下,並且言明他們要住在這裡的時候,雲暖倒有些失望了。
“我還以爲我們要住地妓館的。畢竟,這裡有着象州最美的女人,我還想着一睹芳容呢。”
奇然表情不自在,而蘇白而是眸光微閃,不接這茬。
門打開,裡面有一位管事的迎了出來。
“小的給公子請安。”
蘇白淡淡地應了一聲,一行人便先進去了。
蘇白一邊走,一邊爲雲暖解惑,“那家妓館與此相隔不遠,而且,有暗道相通。”
雲暖立馬瞪他,“你是想着去會老情人嗎?”
蘇白心裡咯噔一下子,生怕她是真的生氣了,那可就麻煩了。
“怎麼會?我哪裡來的老情人?”
雲暖自然是在開玩笑的,哼了一聲,“我諒你也不敢。”
“我會讓人繼續去收集消息,看看能否找到陽生草。另外,我一會兒要去藥廬,先幫你製藥。你就乖乖地在這裡撫清心曲,可有問題?”
雲暖搖搖頭,隨後又瞪大了眼睛看他,“要不,我陪你一起製藥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不必了。你也累了幾天,撫琴對你來說,也是一種休息。如果彈完琴,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好好地修習精神力。我之前查閱了古籍,上面有記載,若是你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定的境界,那麼,月殘花對你的效用,也將減弱。”
雲暖聽了,心頭一動。
無論如何,只要是對她好,總歸要試一試的。
看來,他這幾天,也是沒少操心。
“那好,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好。”
雲暖彈了半個時辰的琴,仍然不見蘇白回來,也知道他在製藥的時候,是不喜人打擾的,乾脆,便聽他的話,開始修煉起了精神力。
只是,這一修煉,竟然就剎不住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對於外界的感知,更爲敏感,也更爲精準了。
同時,她還發現,自己體內的玄水珠,似乎是也頗爲歡愉,這讓她有些費解。
雲暖顧不得多想,一心修煉精神力,試圖提升這方面的能力,從而壓制月殘花的藥效。
只是,她明顯地感覺到,現在修煉精神力的狀態,與之前大大不同。
之後,她通過內視,發現自己的識海,竟然又擴大了不少。
雲暖的心念一動,直接就進入了自己的空間手鐲。
她記得蘇白說過,她的精神力越強,這個空間顯露出來的地方,也將越大。
果然,先前的白霧退後了丈餘,她的空間,更大了。
雲暖不明所以,努力讓自己靜下來之後,收了內息。
睜開眼,發現天都已經黑透了。
推開門,發現小五正在前面的廳裡坐着。
“小姐,您總算是出來了。怎麼樣,沒事吧?”
雲暖搖頭,通過剛剛的修煉,她倒是覺得神清氣爽了。
“蘇白呢?”
“公子還在藥廬呢,不過,我剛剛過去在外面聞到了藥香味兒,估計也快了。”
雲暖點點頭,“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我還真的餓了。”
“小姐快坐,那您先吃這個,先墊一墊。”
小五做了兩樣點心,雲暖知道總得等一等蘇白,便先吃着點心,喝着茶水,倒也愜意。
奇然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兩個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小姐。”
“嗯,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去你房裡都沒有找到你。”小五一臉不滿地瞪着他。
奇然的臉頰微紅,“我去幫公子送消息了。”
雲暖的眸光微轉,“是想通過那邊來查一查陽生草的消息?”
“是。公子的意思是,不聲張,只在暗處查。陽生草這東西,說值錢吧,因爲它的藥用比較狹窄,所以算不得多珍貴。可是說它不值錢吧,因爲它是生長在了火焰谷的,那地方過於火熱,普通人沒有人願意去那裡採藥,所以,又好像是有些難得。”
雲暖嘆了口氣,她現在也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害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有人的手裡有這個東西,咱們只要出個價,對方定然是會轉讓給咱們的。”
奇然點頭,“正是。所以小姐不必擔心,這陽生草,也並非是多麼難得的東西。”
正說着,蘇白出來了。
他的表情很興奮,手上還拿着一個小瓶子,看來,是煉製地不錯。
“具體的藥效如何,還得你服用之後,才能知道。”
說着,已經倒出一顆來,直接喂她服下。
這藥倒算不得多苦,反倒是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像是薄荷的味道,又有些類似於山楂的口味,酸酸的。
雲暖服下之後,瞬間便覺得清涼無比,四腳輕鬆且有一種清流在她的體內穿梭。
“師父,感覺很舒爽。”
“嗯。”
蘇白欣慰地點點頭,總算,幾個時辰的功夫,沒有白費。
雲暖再試着起來走了幾步,發現先前的那種沉重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雲暖中藥之後,便時常會有一種窒息感和陰抑感。
如今服下這藥,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輕鬆了不少。
“多謝了,我真的感覺好了很多。”
雲暖說着,人已經站到了蘇白的身旁,小手也挽上了他的胳膊。
小五清了一下喉嚨,然後轉頭看向別處。
至於奇然,則是直接就低頭數螞蟻了。
雲暖挑眉,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好像是有失矜持了,遂放開手,“餓了吧?先吃東西。”
入夜之後,蘇白站在院子的涼亭之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奇然突然出現,“公子,您之前所料不差,平陽侯府的陽生草,不見了。”
“你確定是不見了,而不是被平陽侯府的人用了?”
“屬下今日特意讓平陽侯夫人察覺到了庫房的東西不對,之後,便隱在暗處,一直看她命人整理庫房,發現少了不少的東西,其中,便有之前的那株陽生草。”
蘇白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白忙一場。
“此事暫且不要讓雲暖知曉,通知我們的人,全力在暗中尋找陽生草的下落,只要有發現,立刻來報我。”
“是,公子。”
若是平陽侯府的那株不曾失竊,不管蘇白用什麼辦法,自然都是可以弄到手的。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那些不怎麼起眼的人家了。
越是位高權重之人,自然是越受關注。
就好比平陽侯府的陽生草一樣。
可若是那些商賈之家呢?
蘇白的眉心微動,“奇然,將重點放在那些並非是特別出類拔萃的人家,官員的話,也只需要查一查那些小官兒家。越是這些不起眼的人家,才越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奇然的眼睛一亮,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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