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痣的姑娘可能覺得無聊,站起來準備離開,忽然看到我脖子上戴的那條雙刀坤平,就拿起來看,問:“這是哪位師父的坤平?”
看到她似乎對佛牌比較瞭解,就說這是阿贊仲的,也算是限量版,不好找。
姑娘連忙問:“很貴嗎?從哪裡請到的?”旁邊的老謝笑着說我們自己就是牌商,都是一手貨源。兩姑娘互相看看,連忙又坐下,七嘴八舌地說她倆也想請佛牌,想要那種真正有效果的,問我能不能保證真牌。
老謝說:“有啊,什麼佛牌都有,想要正牌還是陰牌?”那矮個姑娘圍着老謝問,高個的這位就向我請教,交談中得知這姑娘的名字叫麗娜,專門在芭堤雅的各大酒吧駐唱和跳舞,閒時也找些別的生意。至於哪種生意,我也沒我問,很清楚她們的職業,無非就是那些事。
我說:“咱們倆都是正經牌商,從來不賣假貨,就看你有什麼要求。”
“我想請能旺桃花的佛牌,效果要好些。另外,有沒有那種能讓人長壽的佛牌?”麗娜問。
這還真把我給問住,一般客戶請佛牌的要求多是保平安,但特地強調要長壽的還不多見。我想了想,說:“佛牌大多數的功能都是轉運、增人緣、發財或保平安,還真沒有具體到就能讓人長壽的佛牌。但人要是運氣變旺、人緣變好、有了錢,生活質量也會提高,福報增多,能起到長壽的作用。”
麗娜撇了撇嘴:“我就是想單純的長壽,你有沒有辦法啊?”她就坐在我面前,穿着低胸的黑色吊帶小背心,那胸飽滿得已經快要跳出來。我不敢直視,只能偷偷地着。這時方剛回來了,坐在桌對面,我問他有沒有專門能讓人長壽的佛牌,這位麗娜小姐想請。
方剛笑着:“想長壽就再把自己變回去嘛,多簡單!”麗娜姑娘白了方剛一眼,我沒明白什麼意思,正要問,這時旁邊有人喊麗娜。她回頭應了聲,但又沒和我聊完,我連忙掏出兩張名片,一張遞給她,又讓她在另一張上抄下手機號碼留給我,說有合適的佛牌就會通知她,也讓她有時間打聽打聽,我田七在泰國和香港的佛牌界也算資深人士了。
麗娜笑着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這纔是好男人,我先走啦,給我打電話!”另一位姑娘也跟着扭着屁股離開。我心裡樂開了花,心想被這麼漂亮的姑娘親,還是很幸福的。
老謝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方剛拍着他肩膀:“怎麼,捨不得花錢,還是你現在已經力不從心了?”
“都有、都有。”老謝尷尬地笑着。我嘴裡含着啤酒,強忍着沒吐,方剛指了指胸前的那條燕通,笑着說你也請這個吧,我認識這位阿贊,效果特別好,能讓你變成性超人,要不然我送你一條?老謝連連擺手。我很奇怪:“白送都不要?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老謝說:“就算有效果又能怎樣,泡女人就得花錢,又沒有免費的。”我和方剛互視一眼,都不再說什麼,覺得和這老狐狸聊什麼都白費。
忽然,我想起剛纔方剛對麗娜的態度,就問你不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嗎,怎麼又變臉了。方剛哼了聲:“只有你倆這樣的笨蛋,纔會看不出出那個麗娜是人妖!”我和老謝都很驚訝,我這才明白爲什麼方剛要說讓麗娜“再把自己變回去”的話。剛纔被麗娜親了一口,我還覺得很舒服,現在卻有了異樣的感覺,雖然不至於噁心,但想起她的身體還是個男人,這心裡就不得勁。
在泰國這麼久,因爲對人妖並不感冒,所以我幾乎沒和她們打過交道,客戶中也沒有人妖。我和方剛在這一點上很相似,再難看的女人,只要有些優點,我也願意和其交往,但人妖再漂亮也不行,從心裡往外牴觸。以前凡是看到有遊客和人妖互動、拍照,我都會離得遠遠的,但這次例外,看來我的生意圈也要拓寬了。
方剛喝着啤酒,說:“老子不喜歡人妖,再漂亮的也沒感覺,本來想讓她倆走開,但萬一你小子喜歡呢?所以我才藉口去衛生間。我看麗娜對佛牌有些興趣,你小子以後要是在她身上促成了生意,別忘了分我一份!”我連忙說沒問題,請你*,又問方剛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就看出來的。
方剛喝着酒,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和老謝面面相覷,他說:“似乎那個麗娜並沒有長喉結……方老闆,您不僅是佛牌專家,更是女人方面的專家呀!”方剛嘿嘿笑起來,表情很得意。我也覺得奇怪,但方剛就是不說,我掏出一百泰銖,說還按老規矩,花錢買知識,沒想到方剛卻說:“最低一千泰銖。”我覺得有些貴,心想大不了以後去問別人,在泰國這種地方,難道還找不到懂人妖的高手?
晚上在方剛家附近的某旅館過夜,躺在牀上,我正翻着手機,想起麗娜姑娘來,連忙掏出那張名片,把她(到底得稱她還是他)的號碼存進手機。心想什麼佛牌能長壽呢,隔壁並沒有呼嚕聲,說明老謝還沒睡,我就敲門把他叫出來,在旅館樓下院子裡的遮陽傘下坐着問。
老謝說:“一般龍婆高僧加持的正牌,在保平安的同時,還能增加人的福祿,這也算是長壽吧。另外那種地仙和樹精靈的佛牌也可以,比如樹精的。很多植物都能活幾百甚至上千年,大樹也是,你可以建議她請一塊入過女靈的樹精牌。”
“你有圖片嗎?”我問。老謝掏出手機說幫我找找,這傢伙在半年前換了一部手機,拍照效果不錯,內存空間也大,但仍然是雜牌山寨機,就連我這個賣過好幾年手機的人也不認識。並不是因爲他捨得花錢了,而是有時候做生意需要拍照存起來。
翻了半天,老謝調出兩張圖片,以彩信發給我。這是佛牌的正反兩面,正面有個坐着的人像嵌在牌胚中,那法相粗糙到不行,人的五官也很難看,只能從長髮這一點判斷出是女性。背面嵌着幾小塊東西,有淺灰色物體,還有兩個像人蔘鬚子似的東西。
老謝說:“這還是當初從阿贊Nangya手裡請到的樹精佛牌,入有完整女靈,原料是骨灰粉、芭蕉樹根和骨碎,既能招桃花、增人緣,也能起到增壽作用。在東南亞有很多附着地仙的樹,都能活幾百年呢!”他又給我講了這個所謂“地仙”的來歷,我邊聽邊點頭,再問價格,老謝說他的出貨價是八千泰銖。
“要是阿贊Nangya的佛牌,我直接找她請好不好,爲什麼非得過你這一手?”我問。
老謝嘿嘿笑着:“這是我的存貨,阿贊Nangya已經很久都沒有加持過地精類的佛牌,說不太好找,所以這塊已經是稀有貨的。別人的我們又信不過,你說是不是?”我心想也有道理,就在手機上編輯彩信的文字,打上一萬五泰銖,老謝在旁邊抻脖子看,邊看邊嘬牙花。
我問:“怎麼了?”
“田老弟呀,你這價報得太低了吧?”我問爲什麼,這可是翻了倍的利潤。
老謝嘿嘿笑着:“你知道爲什麼那位叫麗娜的人妖姑娘,非要想找能夠長壽的佛牌嗎?”我搖搖頭,其實這也是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