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說:“張先生,我的意思是這樣。像這種事你應該給那種情感熱線去電話,或者你怕沒證據就先暗中取證,到時候也能佔上風。”
張先生問:“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一個本本份份的女人,怎麼會突然就、就成了這樣?”他語氣忽然變了,嘆着氣:“田老闆,你不知道,以前我和老婆特別恩愛,她對我可好了,愛我愛得不行,心裡只有我,就連別的男人多看她幾眼,都生氣。可現在……居然成了這種女人,換成是你,你能理解嗎?”
我心想我既無老婆又無女友,所以還真不能理解。張先生又說,他妻子還有個很大的變化,就是那方面的慾望變得很強,簡直就是索求無度。他雖然是年輕人,還不到三十歲,可居然也受不了,後來只得求饒或者逃避,而之前他都是主動的。惹得老婆很不滿意,說他不是男人,沒用。
“還有這種事?那有可能是你妻子步入少婦年齡,性方面需求增大,而你無法滿足她,所以她就——”張先生打斷了我的話,說他又不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今年才二十八歲,身體也很好,和妻子以前每週都有三四次那種事,能算少嗎?我心想那真不少了,這妻子要是還不滿意,也不可能在突然之間。
於是我勸道:“這夫妻之間的事,誰也難斷對錯。要不這樣吧,佛牌中有那種專門鎖心的,能促進夫妻和睦,讓你妻子只對你感興趣,只愛你一個人,可以試試。”
張先生連忙說:“我給你打電話就是這個意思,看到你店鋪裡有一塊古巴坤迪的燕通和合牌,標價4888元,我就想問問這個是不是真品。”
“你還真看對了,”我說,“那塊燕通和合的牌可是泰國著名高僧古巴坤迪親手製作並加持的,用料足,效果也好。我從來不賣*,你經常去泰國,可以託人打聽。”
張先生說:“田七老闆,不瞞你說,我和妻子特別喜歡東南亞文化,泰國都去過無數遍了,每次去都請好幾塊佛牌。原先有個很熟的牌商,都是找他請。可有一次發現居然用*糊弄我們,就吵翻了,現在也不敢從別的牌商手裡請,看到你在論壇發貼,有很多人跟貼說你做生意比較誠信,就想問問。”
又聊了一會兒,張先生說想和我碰個面,他和老婆打算下週去泰國還願,順便跟我*。我說沒問題,隨時歡迎。
掛斷電話,我心想這種生意平時可沒少接,先是出現異常,請牌之後沒效果,最後還得找我施法驅邪,基本都能賺到兩份錢。我覺得這個要是也按老套路走,這錢不就穩拿了嗎。
轉眼八九天過去,我特地告訴方剛,讓他把那條古巴坤迪的燕通和合牌準備好,我要用。那天張先生和妻子到了曼谷,我如約前往,路過芭堤雅先去方剛家取佛牌,他伸出手來:“交定金一萬泰銖。”
“咱們都這麼熟了,還用交定金啊?”我笑着。
方剛把眼一瞪:“誰跟你熟!我已經交了一萬泰銖給那邊,不然這佛牌怎麼可能隨便借給你看貨?”我只好取出一萬泰銖的鈔票遞給方剛,他告訴我,要是沒成交,就要儘快歸還,一天扣兩千泰銖。
到了曼谷,見到張先生夫妻的時候,他倆正在四面佛前還願,不知道之前許過什麼,心想你老婆都變成這樣,還有心思還願,難道是慶祝老婆變開放?
張先生和他妻子穿得都很時尚,從上到下一身名牌,他妻子長相還行,脖子上戴着龍婆蘇參的崇迪,還是古董版的。我和兩人都握了手,他老婆笑吟吟地抓着我的肩膀:“聽我老公說你在泰國好幾年,專門賣佛牌,那以後就全靠你了呀!”
別說,還真像張先生說的這麼回事,他老婆的動作很親暱,甚至有些輕浮,而且還是當着丈夫的面,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和我是很熟的老朋友。我問:“還完願了嗎?”兩人都點點頭,於是我們來到附近的一間露天飲品店坐下。
碰面之前,張先生在電話裡和我說託我多觀察他老婆,是不是很反常。在聊了十幾分鍾之後,我心想這還用觀察,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女人壓根就不是什麼本分女人,杏眼含春,從動作到神態,活脫脫就是個交際花,我甚至懷疑她以前是不是在KTV坐過臺的小姐,而不是什麼父母都是老師的女大學生。
“明天去沙美島吧,我喜歡那裡的沙灘,真想晚上就在沙灘邊睡覺。”她說。
張先生很無奈:“虧你想得出,還在沙灘上睡覺,你怎麼不在大海里面睡覺呢!”
他老婆有些生氣:“你不睡就算了,我還不跟你睡呢。”說完她坐到我身邊的椅子,摟着我的胳膊:“我跟你睡!”張先生頓時愣住,我比他還驚訝,表情很尷尬,這也太過分了,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如果不是我和張先生夫妻初次見面,他非懷疑我和他老婆有一腿不可。再說了,光開這種玩笑,又不當真,這不是拿人耍着玩嗎?
好不容易趁張先生老婆進店去衛生間,他連忙低聲問我:“田老闆,我老婆有什麼不對勁?”我說,我覺得你沒說實話,她就是這種開放的女人,對誰都這態度,從眼神也能看出來。張先生急了:“真不是!以前她眼神可單純了,誰想現在變成這樣!”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了很多照片,都是他老婆發生變化之前的照片。
看了照片之後,我改變了看法。動作神態可以裝,但眼神是不能裝出來的。從手機上看,張先生的妻子眼神含蓄,神態恬靜,雖然穿的很時尚,但還是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根本不是剛纔那副模樣。
我取出那條燕通和合的佛牌,對他說:“要不你就試試這個佛牌,能起到夫妻和睦的作用。”張先生拿起來看,顯然用了心,而我心裡卻有些打鼓。張妻這個樣子是很反常的,一個女人就算有了外遇,也不可能表現得這麼明顯,而且對誰都這樣。
“你們上次去印尼旅遊,有沒有請佛牌回家?”我問。
張先生搖搖頭:“沒有啊,我們倆請牌還是習慣去泰國,除泰國以外的國家我們只逛,沒請過佛牌。”我說那你妻子發生變化的那段時間,有沒有遇到過什麼特殊的事件,比如撞到什麼,和誰發生爭執口角。這種話我說得最熟練,沒有一百次也有七八十次了。張先生想了半天,這時他妻子從店裡出來,風風火火地坐在我旁邊,笑意盈盈地問:“田老闆,晚上有沒有安排,咱們三個去酒吧玩啊?”
我連忙推辭,又把身體側開,這時想起五毒油,就低着頭,又將身體靠向她。張先生很不高興,以爲我想趁機佔他老婆的便宜。我看到五毒油的顏色有些發深,張先生起身把她拉回座位,油的顏色又淺了。
看來還真是有隱情!我伸手接過張先生手裡的佛牌,張妻卻搶過去看了半天,問:“這是燕通和合吧,哪位師父的?”看來兩人經常來泰國請牌,也成半個專家了,一看就知道是燕通和合。
對她講了來歷之後,張妻笑着問張先生:“幹什麼揹着我請這種佛牌?怕我不要你嗎,放心,就算我和別的男人好了,暫時也不會跟你離婚。”張先生臉沉得像黑鍋底,但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