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我從來都沒見過,車站出來的人沒人會注意到這個角落,他向我推銷,問我要不要五金針線。
我不想回答他,扭頭邊往另一個方向走。但剛走一步,一種刺痛從腳底傳來,地上是乾乾淨淨的石板,卻像是有一根針豎在上面,我腳踏下去,穿過了我的腳掌。
鑽心的疼痛,我滿頭大汗,不敢再往前走。
他把揹簍放下來,擺出一個街邊小攤的樣子,坐在地上抽起了旱菸。
不管是哪個方向,我都不敢再往前,只能扭頭走到他面前蹲下,假裝要買針的樣子。他說這就對了,長期抽菸的沙啞聲讓我起雞皮疙瘩。
他說了個地名,地方正是附近的那個城市。這個老人詳細的描述了我離開的那個城市郊區位置。說那裡有棟別墅,你才從裡面出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給我一種非常陰森的感覺,我咬着牙不開口。但腳掌的疼痛突然變得劇烈,我咬牙問,打死裝作不知道,只是問這針線多少錢一副。
老人的神色從笑呵呵變得陰沉,他沙啞的繼續道:
小夥子,有些事是藏不住的,有些東西,也掛不得。
他剛說完,我腳掌心又是一股劇痛,我再也忍不住,把手裡拿的針線一丟。說自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這個老人,怎麼這麼缺,把針放在地上刺我?
他自顧自的繼續道:路過那個山坡,我就看到外面的風向不對。
風向不對?這話讓我摸不着頭腦,這事兒藏在我心裡一兩天,刺痛下我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終於笑了,笑的讓我發慌,說什麼家宅風水,每個懂行的人都會在自己家附近修一些花草樹林,而一旦做了某些事兒,從周圍的環境裡就能看出名堂。
這人絕對是在騙我,他說的太過玄乎,風水一行哪裡會有這種事兒?
但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讓我想不到那麼多了。這個老人,從背篼裡拿出一個用布縫的小人,突然我覺得自己動彈不得。
接着他站起身,慢慢走到街邊,把這個小人放在了馬路上。
他要做什麼?一種極度的恐懼從我心裡升起,一旁的馬路車來車往,每次有車從那小人旁邊經過,我都感覺到自己身邊似乎吹過一陣風。
雖然沒有碾壓過去,但那時運氣呀,這麼多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壓在小人上面。
以前我不相信這些風水手段,但此時我渾身冷汗直冒。 шωш▲тt kǎn▲C O
唯一能動彈的只有手,我拼了全力
從包裡拿出在白家已經碎裂了的木盤,這玩意我還不知道去哪兒修。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了這個木盤。
:你還是江浙的流派,敢來這兒做這種事兒?
如果說後悔,我腸子都悔青了,這個老人聲音更加低沉,我哪管得了那麼多,把手按在木盤上,盯着上面看了一小會。
:爲什麼?
這個老人還抽着旱菸,揹着手回來之後繼續賣針線,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直到我狼狽的撲向街邊的一處地上,這裡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石板。
其中一塊是鬆的,當我伸手翻開的時候,這個老人不可思議的瞪起了眼睛,我把手往裡面伸進去,也不管自己捏到什麼東西。胡亂的往外扯。
像是有線被我拉斷了,我感覺身上突然輕鬆了下來,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終於消失。剛好一輛大貨車從那個小人上碾過去。
這種跟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我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我跟不敢相信的是,這個老人張着嘴,我去推他,他居然不動了,連眼珠子都不轉了,我突然發現,他的雙手和衣服領子裡,居然插着針。
老人醒過來的時候嚇我一跳,我問他怎麼會在這裡?還說自己渾身痛。
這老人不管是眼神和語氣跟剛纔都變了,我幫他把身上的針拔下來,他說邪了門咧,自己本來在擺攤,有人過來買針,他自己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在這裡。
我心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問他是哪兒的,他說自己是附近鄉鎮的,這下連回家的路費都沒了。我拿了些錢給他,這個大爺估計自己看了身上那些針,也害怕,少有的沒有賴上我,說了些感謝的話走了。
他剛一走,我便去翻那塊地板。
裡面是一隻血肉模糊的死貓,渾身插滿了針線。我有些想吐,左手溼漉漉的,剛纔就是扯斷了這些線頭。
到底是誰?那人肯定在附近?
我把石板蓋回去,自己則有多快走多快。
不管我自己惹上了什麼人,我知道這些人肯定還在附近。
既然找上了我,用了這麼邪乎的手段,今晚不可能放過我。田頁我很熟,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反而找了一間熟悉的肯德基,在裡面喝可樂一直坐着。
拿出手機,微信上的好友本來就沒多少,我也是百無聊賴的看。白瑾的狀態很久都沒更新了,這個女人的一切東西被我自動忽略。
到了十一點過,我再次發現了不對勁。
按理說,這種地方,只要不關門,一直到到晚上兩三點都還會有人,以前我在心裡掙扎過,辭掉工作後是否來做個肯德基服務員。
但這一晚上,這間肯德基裡,人們吃了東西離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沒有人再進來。
最後,肯德基裡只剩下五個人。
我把盤子放在雙腿上,裝作若無其事的喝可樂。但心慌卻能導致手抖。五個人裡面,有一對母女,有一個落魄的中年人,還有兩個情侶年輕人。
到底是誰?
我偷偷觀察這幾個人的動作,希望看出哪一個略微的有些僵硬。但他們的樣子都非常的自然。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難道這些人都沒問題?
不可能。那個人肯定會出現,到底是誰?
我的樣子非常窘迫,右手吊着繃帶,而坐的久了,鞋子裡開始流血出來。服務員嚇了一大跳,說先生你怎麼了?
我看了看他,憋出一句這是行爲藝術你不懂。可地上已經流了一大灘,罵我還裝作看不到。
拖把圍着我拖了一圈,還讓我擡腳讓讓。看我渾身是汗,拖了地也趕緊走了。喝着可樂,看着外面的夜景,不知爲何,我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弱了。
用可樂來刺激自己的神經。到了十二點鐘,我終於忍不住,走到那個後面那個中年人旁邊。
: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瞪眼像個瘋子,這個人一臉錯愕的看着我。說傻比我惹你了?你要自殘找個好點地方,他生怕我賴上他一樣,拿着報紙一溜煙的跑了。
唯一給我一種陰冷感覺的就是這人,難道不是他?
肯德基的人還剩四個,到了十二點鐘的時候,我嘴皮發白,已經有些支持不住,只是拿着爛了的木盤,一步也不敢讓它離開我的手裡。
有人在拍我的後背,後頭一看,居然是店裡的那對母女。
這對面無表情的母女,此時哪裡還有剛纔有說有笑的樣子。我的心冷了下來,誰知她們看了我之後轉身便走。
我拿起木盤,掙扎了一下跟在她們後邊。
出了門,這對母女給我的感覺像是走路的動作都被一些看不到的線在牽着一樣。果然裡面的人又問題。難道有人一直在通過這對母女來盯着我?
肯德基旁是個廣場,兩人走在廣場上不動了。
我一瘸一拐跟到旁邊,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她們似乎聽不到我說話。反而這個婦女麻木的看着我,之後擡起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