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老人出現的就像鬼一樣,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還有人比我更先發現,五六個拿着短刀的西裝大漢從帳篷兩側衝出,二話不說便砍了上去,沒見這三個老頭有什麼動作。接着這些大漢的身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擊飛了,又是三個人影衝了過來,這次是三個老闆,和我一起迎向這些還笑嘻嘻的老頭。
下一刻,帳篷周圍石板崩裂,泥土翻飛,我們齊齊後退,全身被看不到的線割出駭人的傷口,一半帳篷都已經垮了,最終攔在了爛帳篷的面前。
一個老闆回頭看了看,隔着布,木板上的影子還安然無恙,幾個老闆把垮了的帳篷帶着木板一起擡了起來。我站在最前面,滿臉是血但卻面無表情的看着三個老人。
周圍震天的喊殺聲響起,一羣羣陰兵和粗不衣服的術士已經衝到了土坡周圍,而守在周圍的西裝早就迎了上去,各處的地下都有鬼影冒出,兩邊混戰在一起,各處都是悽慘的叫聲。
:想走?
我們甚至沒看到這三個老頭到底有什麼動作,就像是一種立地成陣的手段。我們周圍,便已經繃緊了密密麻麻的細線。這些細線出現的下一刻便立即繃緊,三個老闆幾乎同時拿着羅盤往旁邊一丟。
:八字守陣。破。
但還是晚了,這些細線只被晃盪了一下,下一刻,便燃起了火,那一頂帳篷向破爛一般被割的垮了下來。一大堆佈散落在土坑旁邊。
火線中,老人們隨意的向着土坡上走來,碰碰的聲音響起,密密麻麻的火線終於被震斷了,我睜大着眼睛,看着那一堆起火的廢墟,因爲木板是被蓋住的,一堆東西看不清裡面已經爛成什麼樣子。
我手裡抓着一大把的火線,但還是漏了很多。我驚慌張着嘴,絲毫不管前方攔着三根火線,鮮血被割的流了下來,我伸手想要去抓那一堆廢墟。
:你?
:你們找死?
一聲大喝,幾個老闆抓起羅盤變向老人衝了過去,密密麻麻的火線被砍斷。下一刻,三個老闆便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西裝拿着羅盤,羅盤裡居然衝出了鬼影。
:學風水不修正理,今日送你們一程。
老人們的聲音非常的冷,就在他們拿出木劍,一大股火焰升起,將老闆們和鬼影淹沒在土坡上時。下一刻,這些鬼影全被火光衝散爲了黑氣,骨頭破裂的聲音傳來,三個老闆全是失血的躺在了地上,手裡的八字盤已經碎了。
火光熄滅,再一看,這土坡周圍又多了十來個老人的身影,大多都揹着手,靜靜的看着上面的方向。
其中一個眯了眯眼睛。
:小夥子,我看你年紀不大,爲何誤入邪途?我給你一次機會,回頭是岸。
帶着淺笑的話語聲中,只有我還守在這個土坡上面,一旁的大坑觸目驚心。我看了看那三個老闆還在燃着火的身子。誰能想到,這些老人看似只有幾個,但其餘的剛纔居然在周圍佈陣?那些線陣哪裡是這三個人布的出來的?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空地上,鬼魂越來越少,一個個西裝的身影陸續倒下了。
現場見見安靜下來,剩下的人退回到了土坡上面。一個個滿臉是血,都看着一旁那已經成爲了廢墟的帳篷。老範聲音都帶着抖。
:胡正,那,那都沒了?
包括老闆在內,總共只剩下不到十個人。
滿地哀嚎的魂魄和屍體,曾幾何時,這卻不像我們看到過的那些電視。這些西裝,髒兮兮的臉上露出悲慼的神色。特別是看到那一頂破爛的帳篷。如果說之前還有希望,那麼守在這裡這麼多天,此時已經是完全的絕望了。
:胡正,你在做什麼?這都沒看好他的身子?你做什麼吃的?現在完了。完了。
天燈照下,此刻,我們就像是這座鎮裡最後的厲鬼。一羣老人揹着手,站在遠處,並不上前。只有這些粗衣術士和圍的密不透風的鬼兵,穿過土坡周圍最後一道雄黃火和鬼影重重的防線,和我們廝殺在了一起。
:胡正,你做什麼?
老範下一刻便被幾個鬼兵淹沒,來不及拉住我。我已經冷眼衝了下來,雙手個拿着一個羅盤,嘴裡咬着自己的八字盤。
一前一後,兩塊線盤圍身轉動,每一次我接住一個盤子便能把一個鬼兵打飛,衝下四五米的距離後,附近的術士全變了神色。只見我雙盤夾住一個鬼兵,接着把這具腐爛的盔甲影子往自己身上一拖。黑影融進身子,下一刻,我雙眼瞪出了血絲。向着下面更加瘋狂的衝了過去。
周身鬼氣,陰鬼上身,這一舉動觸及了某種底線。周圍的鬼兵霎那間發出震天的吼聲,爭先恐後的向我衝了過來。
我被鬼羣圍住,下一刻便被淹沒了。
土坡的戰場中,這一幕顯得非常的駭人,密密麻麻的腐爛鬼兵中,根本看不到我的人影。只有那滲人的吼聲。
:他,他不要命了
?
一手抽出一把劍,另一隻手拿着鈴鐺。一搖鈴鐺,零零的脆聲響起。老人向着此處走了過來。
:邪術而已,讓我去了結他。
:實在太慘,讓你死在你木劍之下,也比他讓這羣守城陰鬼咬死的好。
:你給我死。
一聲大吼,幾個鬼兵剛剛在鈴鐺聲裡讓出一條路,我的身影便如同惡鬼一般衝了出來。
這老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我雙眼血紅,身子中一個身影還在掙扎嘶吼,老人快速用木劍插向我胸口,但速度太快,只插在我肩上。
一個腐爛的盔甲影子從我身上被震了出來,居然被啃噬的就連腦殼都沒有了。我全身都是恐怖的傷口,一前以後兩塊盤子落在了地上。撕開衣服,我看到了這老頭皺紋皮子上畫的符篆,被我扭住雙手,他全身噼噼啪啪的開始爆。
:小子,你這兩隻抓鬼手已經不管用了。
老頭勃然大怒,根本不用手,也是兩塊羅盤落下,蓋在了我的盤子上。接着只用一隻手便擰住了我的雙手,另一隻手又多了一把木劍,向我頭頂插下。
但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
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我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你?
我的手上居然連着一根細線,細線勒住的是我自己的脖子,從一開始我便在狠狠的勒這根線。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影子從我身子裡被勒了出來,撞在了他的身上。沒人敢相信,這是魂魄的對撞。他的魂魄被我抓在手裡,地上四塊羅盤抖動到了極致。
土坡的廝殺裡,只有那些老人注意到了這一幕。我的肩上伸出了一隻帶血的影子的手,接住了我嘴裡的羅盤,然後丟在了我們之間。
下一刻,老人身子全身燃起了大火。被我拖出來的影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我滿臉是血,眼神冷的嚇人。
:怎麼回事?
老人的這一劍遲遲沒有插下來,其他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一個身影幾乎是瞬間閃到了我們面前,和我對撞了一下。鮮血吐出,我的身子倒飛而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是一個鬚髮全白,帶着舊木頭冠的老人。
老人冒火的身子倒下,地上擺着整整齊齊的三塊羅盤。之前被他的身子擋住,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時候全都看清楚了,老人的魂魄站在地上,影子越來越淡,最終消散了。
:三塊羅盤?這是誰教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