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五月六日,國內局勢愈演愈烈,江西都督李烈鈞、安徽都督柏文蔚、上海都督陳其美三人尤爲激烈,幾乎一天一個道通電,通電的內容也一天比一天措辭嚴重。不過北洋政府卻反而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迴應和辯解,沉寂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這一天高順從保定發回一封電文到灤州,告知了這幾天他在保定活動的情況。
高順一開始並沒有打聽到相關的消息,正如同外界所瞭解的那樣,北洋政府以及支持北洋政府各省都督,就彷佛是做賊心虛一般,一個個都沒有太明顯的動靜。除了河南都督張鎮芳和直隸都督馮國璋發過一、兩封私人電文,反駁南方對中央政府的妄自猜疑之外,其他地方儼然無動於衷。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段時間高順大部分時間放在擴充人脈,以及爲灤州化工廠招募一些技術人員上面。在這天發回的電報裡面,高順介紹他已經通過之前在日本留學的一位同窗,結識了兩位在天津從事化學工作的朋友,這兩位朋友雖然剛剛留學歸來,沒有太多的實際操作經驗,但畢竟是受過西方高等教育。
對於灤州這邊開出的薪資待遇,這二人一樣是十分滿意,已經迫不及待希望能夠儘快動身趕赴灤州。
不過這兩位化工人才又在高順的盛情邀請之下,同意暫且先在保定、天津兩地協助高順處理化工廠其他工人的招募工作。
着手應付了灤州化工廠的招募事宜之後,高順在接下來的幾天一邊忙着跟進招募工作,一邊又緊鑼密鼓的打探北洋政府具體消息。
直到五月五日傍晚時,他這才通過直隸省府的一些朋友獲悉了一些北洋政府的新動向。
當天晚上整理好電文,連夜便發到灤州,因爲線路的延遲直到次日早上方纔發到。
旅部大院通訊室收到電文,經過一番通傳由杜預送到袁肅辦公室。
袁肅正在與陳文年覈對最近幾天籌備的戰略物資以及麾下各團的動員狀態,雖然前前後後下達命令的時間不算長,不過好在灤州各地在袁肅的治理之下,經年累月有所積蓄,戰略物資的籌備情況進行的很是順利。
再加上英國方面雷諾森從旁協作,不僅提供外交和軍事上的協助,同時還提供了外國銀行的各種優惠交易。第一混成旅各方面準備工作都有條不紊,袁肅還特意派何其鞏到天津,與東方匯理銀行和匯豐銀行的預約貸款合同簽署。
這份“預約貸款合同”的內容,正是東方匯理銀行和匯豐銀行提前爲袁肅預備一筆總值兩千萬法郎的資金,以肅業控股公司掌握的洋河水庫股份作抵押,借貸期暫定爲五年十五期,利息爲四釐半。不過這僅僅只是預備貸款,也就是說先預備好資金,當袁肅需要動用這筆資金時纔會開始計算貸款期限。
杜預敲了敲房門,隨即推門走了進來,語氣有一些急促的說道:“都督,陳大人,高大人發回電報了,情況不妙啊。”
陳文年先一步迎了上去,從杜預手中接過電文,快速的過目了一遍,臉色一下子變的嚴肅起來,說道:“都督,高建陽打聽到消息,第二鎮要在五月七日沿着津浦線開拔到濟南,並且山東的王懷慶、靳雲鵬部也會一路南下。”
他沒有提及關於招聘工作的相關彙報,而是就最重要的事情優先說了出來。
袁肅眉宇一皺,霍然站起身來從陳文年手裡取來電文,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沉默了一陣之後,他冗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真是要麼不來,要來就來狠的。北京那邊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南北雙方當真是誰都不肯退讓,這下當真是鬧大了。”
陳文年緩緩吸了一口氣,悶聲悶氣的說道:“高建陽說這只是從都督府一名侍從武官那裡打聽到的消息,未必切實。”
袁肅搖了搖頭說道:“不,我相信這是真的,以目前國內的局勢,南北大戰在即無可厚非,這次是跑不了的了。”
陳文年沉思了一陣,繼而說道:“若真是如此,第二鎮出發,我們第一混成旅不知道會不會也會跟着調動南下。”
袁肅說道:“現在還不好說,畢竟上面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的命令。不過即便調動我們第一混成旅,如今我們早已做好準備,也不算是什麼麻煩事。要說麻煩,那就是跟南邊開戰多少是一件令人扼腕嘆息之事,縱觀我們中國近百年曆史,又是外侮又是內亂,好不容易熬到民國,卻還沒有修生養息的機會。”
陳文年深有感慨的說道:“確實如此。不過造成這樣的磨難,顯然與當下的環境密不可分。說來我倒是有一些疑慮,都督你沒有發現嗎,南北情況越來越惡劣,那些外國人反而越來越高興。不僅如此,當我們去找英國人商討資助的事情,那雷諾森幾乎沒有任何怨言,很快便向我們提供了一系列的幫助。”
聽到陳文年這麼一說,袁肅心中這才漸漸有了這方面的意識。他雖然很清楚,整個中國近代史處處都有外國勢力介入其中,無論是北洋軍閥還是國民黨新軍閥,幾乎幕後都有一個利益的代理人。他不禁暗暗推測,此次國會危機和南北敵對,會不會也有洋人在暗中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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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個推測沒有實質的證據,但是單方面的去想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不管到底如何,國弱而遭人控制,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更何況,這其中本來就有南北雙方各自利益問題所在,根本原因還是在我們中國人自己不爭氣呀。”袁肅深沉的說道,說完之後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陳文年沒有再多說這件事,畢竟他們現在連國內都無法掌握,更遑論去左右國外勢力對中國的影響。
“一切照舊,該準備的準備,該抓緊的抓緊。戰前準備工作要落實到底。”袁肅說道。
兩天之後,無論是保定還是濟南都沒有傳出任何軍事調動的消息,但是近畿一帶的老百姓們以及津浦線鐵路上,都有人親眼目睹軍隊過兵的情形。爲此津浦線好幾列火車班次被迫取消,民用列車都強行徵用。
報紙上也漸漸開始報紙這件事,甚至還刊登了一張凌晨時保定火車站外士兵集合的照片。對於北方軍隊密不聲喧的調動,首先是直隸省諮議局幾名民主立場的議員跑到都督府詢問,隨後天津、北京一帶也陸續打進電話來追問。
這件事纔剛剛露出一個角,南方卻立刻掀起了一層驚濤巨浪。國民黨最先提出這是北洋政府正在爲內戰做準備,同時在南方報紙上大量發表社評和文章,咬定北洋政府即將倒行逆施,陰謀顛覆共和國政權,號召全國各界人士一起反對袁世凱和北洋軍。
在國民黨以及江浙資產階級政治活動家們的帶領下,南中國反對的聲音水漲船高。
之前還是隻是小規模的遊行抗議,大部分還是隻是政治界的一些反對活動;但是從這天開始,整個南中國都爲之震動了起來,不僅遊行的規模和頻率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同時還出現了罷工、罷X市的情況。
對於北方秘密的軍事行動,南方諸省於第三天便做出了迴應。
安徽都督柏文蔚通電斥責北洋政府心懷不軌,意圖率先挑起內戰;上海都督陳其美更是打出上海戒嚴,武力驅逐鄭汝成、楊善德兩位北洋駐軍將領,實行上海獨立;湖南都督譚廷闓表示湘軍進入備戰狀態,意圖調遣湘軍兩個師進抵湖北。
尤其是江西都督李烈鈞,他與譚廷闓已經最先做出軍事表態的迴應,不過卻不像譚廷闓那樣只是嘴巴上說說,而是明目張膽的集合麾下各路部隊,並且利用上海的關係大肆購進軍火,儼然擺出要跟北洋政府死磕到底的樣子。
孫中山在五月五日這天結束訪日旅程返回上海,在獲悉國會危機以及之後種種南北摩擦之後,他立刻通電聯絡袁世凱,要求袁世凱親自出面給一個說法。可是等了四天的時間,總統府絲毫沒有任何回覆,隨即孫中山又以國民黨代理總理的名義,親自號召南方諸省積極響應維護共和約法的使命,隨時警惕北洋政府所採取的無理行徑。
表面上來看,南方諸省在國民黨的呼籲之下都顯得極其熱烈和激動,可是從孫中山發表的這份號召書上卻能看出,南方現在仍然處於一種被動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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