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的將士急忙應道:“正是!”
付錚策馬向前:“付錚奉紅靈公主之命,前來接王妃娘娘的車駕。”
騰王妃聽到動靜,急忙掀開馬車簾:“錚兒!”
將士趕緊讓路,付錚下馬迎過去:“姨母!”
“錚兒!”騰王妃的臉上見了喜色,“我家池兒叫你來接我的?”
“正是殿下吩咐。”付錚急忙伸手扶着騰王妃的手:“姨母小心!”
付錚擡頭,突然看到隊伍中間跟着兩輛囚車,只覺囚車上的人十分面熟,不由多看了兩眼,騰王妃直接道:“錚兒不必看,免得污了你的眼。太子妃不守婦道,跟着一個不知哪裡來的腌臢之人私奔遠走金州,半途被我發現。開始我以爲太子妃被人劫持,好心替她解圍,不想兩人竟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爲了以免皇家遭受欺瞞,我便舍了這臉把人帶了回來。”
付錚看了眼第一輛囚車裡的女人,果真是董雙魚的臉,他看向騰王妃,道:“姨母英明!姨母離開金州將近兩年,想必不知金州天下已亂。皇太后衆叛親離逃離金州,如今在金州主政的是紅靈公主,江山在握實權傍身,只差登基稱帝,而皇太后離金州前一晚,太子妃所居的宮殿走水,聽說,太子妃被燒死宮中,這位相貌倒是和太子妃十分相似,只是哪裡知道她就是太子妃?”
騰王妃緩緩跟了過去,“太子妃這種出衆的臉,怎會認錯?天下又有幾個女人敢自認自己就是太子妃?”
“姨母說的是!”付錚擡腳,朝着後面那輛囚車走去,突然驚道:“姨母!”
騰王妃在他身側站定,道:“錚兒,怎麼了?”
付錚看着囚車裡高澤的臉,不由笑了笑,道:“回姨母的話,金州前些日子叛逃了一些朝中命官,其中有一位屬離奇失蹤,聽說他家人爲了尋他廢了不少功夫。如今殿下入主金州,正要挨個收拾那些叛逃的命官,不想姨母早已知道殿下的心思,竟把人帶了回來,還拐帶了宮裡的太子妃,着實膽大包天。”
騰王妃心裡還惦記魏青蓮,不由拉拉付錚的手:“錚兒……”
付錚的視線看向騰王妃,張了張,終究沒敢現在開口,“姨母,錚兒省的。姨母請上馬車,這就護送姨母趕路。”
騰王妃點點頭,付錚伸手把她扶上馬車,馬車裡魏紅衣剛剛就聽到付錚的聲音,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掀開車簾,趁着騰王妃進馬車的瞬間,她偷窺了一眼,果然看到付錚那張陽剛氣十足的俊臉,相較最後一次看到付錚,魏紅衣眼中的付錚似乎一夜成人,高大英武帥氣俊朗,他的身上集合了讓少女幻想的所有特徵。
魏紅衣只敢看一眼,便趕緊錯開眼,如今也不知他跟池兒怎麼樣,他們倆自幼青梅竹馬一起在一塊,感情遠比她來的身後,魏紅衣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只退到外面遠觀,即便看到付錚忍不住看上兩眼,也不會再做逾越的事讓付錚和池兒爲難。
付錚擡頭看了眼高澤,高澤的嘴被一根布條勒住,根本不讓他開口說話,對上付錚的視線,他突然看着付錚,拼命想要掙脫囚車。
付錚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擡腳從馬車邊緣走到囚車旁邊,道:“我一直覺得你配不上郡主,卻沒想到你竟配不上她到這個地步。高湛爲了高家費盡心思身受重傷,而你,既逃了,爲何又被捉回來?這便是天意!蒼天有眼,叫你們二人死也是死在她家人之手。不過,”他冷笑一聲,“你二人落在池兒手裡,便不是死便能了事,她定折磨的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高澤掙扎了一半停住,他扭過頭,看向前方馬車裡的董雙魚,突然再次“嗚嗚”的喊了起來,付錚轉身,嘴裡說了句:“看緊囚車裡的囚犯,這二人十分要緊,若是他們有個什麼意外閃失,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着,他轉身離開,翻身上馬,他對着馬車裡的騰王妃道:“姨母下面幾日要辛苦些,路上不會停車休息,飲食也要姨母在車裡將就了。”
騰王妃也想早日回到金州,特別是聽到付錚說什麼池兒手握重兵大權在掌,她心裡有些疑問,怎會在池兒手裡?相比較池兒,王爺不是更適合些嗎?畢竟,當初她被送離金州的時候,王爺就跟她說過,金州的天要變,所以才送她離開的。
金州變的天,不該是因血統尊貴的王爺變的嗎?池兒也是嫡系,只是池兒畢竟晚了一輩,怎沒聽錚兒說到王爺?騰王妃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卻不敢當着兩個女兒的面問出來。
再一個,付錚剛剛看到高澤的表現也讓她有些奇怪,付錚不是這樣不懂眼色不知輕重的人,明知她有意瞞下高澤,怎還故意說了高澤?難不成他不明白若是夫婿傳出了閒話,青兒也不得好?
騰王妃忍下未問,只是心裡壓了有事,莫名的覺得有些慌張,愈發恨不得早些回到金州,便知她如今都是瞎想的,畢竟王爺這些日子輾轉託人給她捎的信,說的都是好事。
付錚看了眼馬車的車簾,駕馬護在馬車左右,一聲吩咐:“起程!即日起到金州之前,按照行軍日程,一刻不停趕往金州!”
隊伍繼續上路,魏紅衣縮在馬車裡,抱着膝蓋,表情有些慼慼然,還有些委屈,卻又無可奈何,最後把腦袋枕在腿上,暗自掉眼淚。
她是不想讓人看到的,不過騰王妃到底還是看到了,“紅兒?”
魏紅衣伸手捂着臉,壓低聲音道:“母妃不要管孩兒,孩兒一會就好。”
魏靜思鼓着腮幫子,小心的看着魏紅衣,然後伸手把她摟到懷裡,說:“二姐姐不要哭……”
騰王妃掀開車簾,跟付錚笑笑說道:“錚兒你到前頭去,姨母跟你兩個姐妹說說體己話,若是叫你聽到,讓她們倆多難爲情?”
付錚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是,姨母。是錚兒愚鈍了。”說着拍了拍馬,走到了馬車的前頭。
騰王妃放下車簾,伸手去拉魏紅衣的手:“紅兒,別難過,我家紅兒這麼漂亮溫柔,天下的男兒沒幾個配得上我家紅兒的。母妃知你心意,只是錚兒跟你父王和母妃明確表示過,當年你姨母跟母妃提起來的時候,說的是也是池兒,不是母妃不向着,若是兩情相悅,不論是誰,母妃必然答應,只是錚兒他……”
魏紅衣身體往前傾了傾,一頭扎到騰王妃懷裡:“母妃,孩兒沒怪誰,是孩兒沒福分。孩兒知道他心裡有誰,當初池兒被迫恢復了女兒身後,那時候她還小,不懂事,就顧着玩,我還以爲我有機會了,便跟他示好,結果他跟我說他想着池兒,雖然現在小,不過總會長大。那時孩兒就知道了,只是每次看到他還是忍不住會傷心,忍都忍不住……”
騰王妃摸在她的頭:“我家紅兒長大了,知道主動爭取,更知道成全和放棄,池兒有你這樣的姐姐,是她飛福氣,付錚選了池兒,是他沒福氣。母妃的紅兒把有福氣的池兒送給了沒福氣的付錚,真是個好姐姐。”
魏紅衣吸了吸鼻子,說:“母妃,我以後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了,剛纔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長的還是很好看,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池兒那樣喜歡搗蛋,老師惹事,這樣把池兒交給他,我們纔會放心。”
“對,說的太對了。”騰王妃點頭,伸手又把魏靜思摟過來:“母妃盼着你們幾個都好好的,以後啊都找個好婆家,待你們好,不要像外面那個畜生那樣欺負你們大姐……”
魏靜思鼓着嘴,說:“我非要宰了外面那個禽獸,當我們騰王府沒人了是吧?畜生!禽獸不如!不要臉!我呸呸呸!”
騰王妃推了下她的小腦袋:“你一個小姑娘,別胡說!這些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那就這樣放過他啊?”魏靜思氣鼓鼓的說:“虧我和二姐姐當初還幫他說話,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對大姐,帶着一個有夫之婦私奔,想得出來!不知廉恥,有辱斯文!敗類!絕對不能這樣放過他!”
魏紅衣也擡頭道:“母妃,千萬不能這樣放過他,枉費姐姐當初在他那樣的境地也要嫁他,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他要是一直留着,難不成還讓大姐繼續留在他們高家受罪?”
“你們兩個,都不許再說。”騰王妃出聲,“這事母妃會處理,你們都老實點。一個個都不小了,若不是因爲這麼久一直在大豫,早把你們倆嫁出去了,回了金州就要老實一點,特別靜兒你,再敢出去胡亂,看母妃怎麼收拾你。”
魏靜思在外這麼長時間,那是把當年自己羨慕池兒的事都給做了一遍,在大豫,騰王妃沒法隨時隨地的管着,她就跟脫了繮的野馬似得,整天打扮的跟個小子似得往外跑,竟然真的結交了一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少年,還以孩子頭自居,反正,回回起的騰王妃拿雞毛撣子抽她。
魏靜思一點都不怕,母妃心最軟,雞毛撣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打着也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