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季統有幾分信任,不過,她對付振海的信任幾乎等於零,畢竟,付振海這麼多年,也從來沒隱藏過對女帝登基的不滿,這一點,魏西溏還是挺敬佩他的,最起碼付振海不像朝裡那羣老王八蛋,心裡頭說不要女帝,可她登基以後,嘴裡還是好話不斷的。
相卿看着她眼裡的驚喜,笑意逐漸蔓延到眼底,他說:“千真萬確。西闡和大言,只怕會有一場惡戰。陛下若是想要對大豫開戰,三年之內,便再無後顧之憂。”
魏西溏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她道:“這算是朕今日聽到的好消息。”看了他一眼,“有賞!”
相卿低笑:“不知道陛下想要賞臣什麼東西。”
“你想要什麼?”魏西溏問:“你想要什麼,朕便賞你什麼便是。”
相卿擡頭看她,一雙細長的眼帶了幾分淺淺的笑,倒是讓那雙眼顯得流光璀璨動人心魂,“臣想陪陛下,逛一逛金州城。不知陛下可願賞?”
“你可真是大膽!”魏西溏盯着他的眼,慢慢垂眸,半響才忽一下笑道:“罷了,既然朕都答應了,若是反悔倒是顯得朕言而無信。既然如此,那朕便賞了!”
“臣謝陛下賞。”
午後的陽光正好,倒是真正合了逛金州城的心思。
魏西溏換了便裝,上了馬車,直接出了皇宮。
顏白安撫護衛,面兒貼身跟着,她在金州城可是紅人,到哪都是焦點。
出了宮門便看到相卿等候多時,看到馬車出來,相卿上前一步:“公子!”
結果魏西溏從車裡鑽出來,看了他一眼,道:“公什麼子?今日可是應了面兒的要求,扮了她遠親表姐。”
說罷,還瞪了面兒一眼,面兒伸手抹鼻子:“這樣可是保險一些,我在金州雖然熟識,不過認得的人也多,若是個男子,我太挨着了,別人如何看我?我如今可是有個未來夫婿的人,不能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我夫婿可是會不高興的。”
所以陛下扮了女子,她就算挨着也不打緊,不怕人家說閒話。
這話倒是真的,魏西溏是沒想到面兒多了個未來夫婿之後,倒是有了男女之防,算是好事。
魏西溏從馬車上被人扶下,一身尋常女子人家的打扮,那衣裳也不知面兒在哪裡做的,倒是合身,一身水藍長裙,中間的腰帶扣着,露出款款細腰,襯的魏西溏身材修長窈窕,面上難得上了妝容,平添幾分俏麗活潑,硬生生少了平日裡的凌然霸氣,倒是顯得平易近人不少。
她平常在宮裡,難得這種純女兒家的衣裳穿在身上,頭髮梳的已婚女子的髮飾,挽了發,只見到戴了幾樣裝飾,分明就是個世家已出嫁的女子,這一看,端莊嫺雅,又帶了幾分俏皮。
她看了相卿一眼,道:“看清了?別叫錯了!”
相卿點頭:“是,夫人。”
魏西溏站住腳,覺得這聲夫人叫茬了,糾正:“叫唐夫人。”
相卿再次應道:“是,唐夫人。”
面兒在旁邊挽着她的手,笑道:“表姐。”
魏西溏好笑道:“就這麼高興?”
面兒興高采烈道:“我長了一輩啊,當然高興……”
魏西溏伸手,一手指敲在她頭上:“大膽。”
面兒吐舌頭,挽着魏西溏大搖大擺走上了金州城熱鬧的集市。
金州的集市,一般都是逢五纔有大規模的集市,平常都是些三三兩兩的小攤,一般下午就沒了人,不過若是逢到大集市,那可是會一直熱鬧到晚上的。
今日就趕巧遇到了大集市,雖是下午,不過河邊上還是人來人往屢屢不絕的人。
大人帶着孩子,鬼喊馬叫的,讓熱鬧平添了不少生氣,魏西溏看着那些孩子,道:“等下回,也要把曦兒和墨兒帶出來。別以後長大了,半分人間疾苦都不值當,那可是麻煩了。”
面兒點頭:“堂姐說的對!”
“喲,郡主今日有空出來玩?不當值啊?”
路邊有人打招呼,面兒大刺刺的說:“我有個遠方表姐過來,我要陪着她轉轉呢,今天休沐!”
“郡主今日要吃栗子嗎?新鮮的,剛炒的!”
面兒跑過去:“來一包!”
也不付錢,拿了就跑,那人竟然也沒追過來,魏西溏問:“你這是明搶呢?”
面兒嘿嘿笑:“哪能呢?我在他們這邊都有賬本,一般十天結算一回。要不然天天帶銀子,萬一哪天被賊惦記了怎麼辦?”
魏西溏點頭:“說的有理。不過,如果金州城內有賊,這就是顏白的失職,回去辦他。”
面兒咋舌:“千萬別,堂姐,你要是這樣,他得恨死我!”
相卿跟在魏西溏身側,一言不發的跟着,街市上人多,面兒又是在一邊護着,相卿便在另一邊,這樣一來,倒是把她團團護在中間。
魏西溏走到慢,偶爾還有問問價錢,就算不買,她也是想跟人多聊兩句,打探一下民生疾苦,好在暫時她還沒聽到有人罵她的,這也算是好事吧。
只是金州繁華地是如此,也不知其他地方可是這樣的。
相卿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想什麼,便道:“夫人若是覺得想要知道外頭什麼光景,在下願替夫人跑了一回。”
魏西溏扭頭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便搖搖頭,道:“算了,你前幾年跑的地方實在有些多,身子好似也三天兩頭的抱恙,還是在金州養着吧,免得哪日突然倒下了,倒是讓人措手不及。”
面兒翻白眼,道:“相公……”趕緊清了下嗓子,改口道:“左相大人身子骨這麼差啊?那我建議你去營地待幾年,只要在營地待上幾年了,保準練的身體倍兒棒!”
魏西溏瞅了相卿一眼,道:“面兒可不能胡鬧,左相大人是什麼人,去什麼營地?”
一看就不是去營地的料,還是當他的左相妥當些。
相卿低笑一聲:“夫人說的是,我暫時只能以靜養爲準,有些陳年舊疾,只怕去了營地,知會越來越嚴重了。”
面兒乾笑兩聲:“左相大人是仙尊嘛,不一樣的。”
魏西溏擡頭看到前面有個在捏糖人的,伸手拿了一個大老虎,又拿了一個小兔子,問:“老闆這兩個怎麼辦賣?”
捏糖人的老漢擡頭看到一個貴夫人,剛要開口,便有看到了郡主,頓時笑道:“原來是郡主的朋友啊,您只管拿,拿幾個都成,我們這金州城裡的人,跟郡主都是舊識,從來不要要虛價。”
面兒得意的擡頭挺胸,道:“這是我家堂姐,算貴了饒不了你!堂姐,我們走吧。”看看魏西溏手裡拿着的糖人,道:“是不是送給兩位小主子的呀?”
魏西溏點頭:“他們倆個第一次見,該是很高興的。”看了面兒一眼:“你這麼大了,就不替你買了。”
面兒搖頭:“我也不要,我只給人家買東西。”
相卿一直跟在她後面,半響突然伸手,捏過魏西溏手裡的糖人枝幹,道:“我幫夫人拿着吧,免得夫人行走不便。”
魏西溏回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便拿着。”
說是魏西溏賞的跟相卿出宮玩耍,實則是就是魏西溏自己一個人在買東西,回回都想着宮裡那兩個小東西,買了一堆小玩意。
面兒一邊走,一邊在剝栗子,剝完了就扔嘴裡,咬開了香噴噴,味道特別好。
魏西溏就覺得,這麼久沒來,突然來了倒是又有了新鮮感。
曾經她還是曦兒墨兒那麼大的時候,可是從金州城這頭一直能跑到那頭的,結果如今她就只能待着高強深宮之中,時不時還要受那幫老東西的氣。
地上鋪了不少小玩意,魏西溏蹲下來,伸手想要去拿一屁小馬的木雕,不妨那木雕一下被人搶先一步拿了過去,她扭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嬉皮笑臉的看着她,“喲,這位小娘子也想要這個,真巧了,本公子先拿到。想要?想要求本公子,本公子送給小娘子。”
魏西溏笑了下,也不理他,打算另挑一隻,不妨又被人搶了一步。
這分明就是挑釁了,她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
跟着看到白光一閃,一片衣袖從掠過眼前,那人便被人一把掀起,直接沿着河邊堤岸滾了下來,相卿面色陰冷,甩了甩,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回頭冷眼看了跟着的小童,“要你們兩個廢物有何用?”
面兒正吃栗子吃的歡,等她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之後,那人已經往下滾了,她當即跳起來挽袖子:“王八羔子,瞎了你祖宗的眼了,什麼人都敢出言不遜,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說着就要追過去打人,好在被魏西溏喝住:“他掉水裡,你也要滾到水裡打?”
面兒乖乖回來,心情鬱結。
那些人的視線只落在滾下去的那人身上,那人掉到水裡,尖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
那傢伙的隨從急急忙忙下去把人給撈了上來。
魏西溏倒是沒多看一眼,挑了兩樣東西便走了,相卿冷眼看了那被人拉上來的東西,道:“瞎了眼的東西,連陛下都敢出言戲弄,留他有什麼用?別再讓本尊看到!”
------題外話------
大家好,俺是渣小稿,大渣爺忘了12月原來是31天,表示存稿漏了一天,11號回來,有可能11號更不了,渣小稿表示大渣爺是蠢貨,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