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與“駙馬府”比鄰而建,兩座宅子佔地約6o公頃,如此大手筆可稱得上是皇恩浩蕩。
“公主府”按皇族品級營造,佔地4o餘公頃,院落五重,殿堂三進。寢殿兩面建花園、馬場,其後爲禁衛房和園林,園林內池、山、樓、塔諸景齊備。基本格局是“三軸四部分”,即中軸爲禮儀部分,東軸爲居住部分,西路爲休閒部分,另有偏側的供用部分。““公主府”中,中軸只是作爲公主的身份象徵,平時不能在正殿設座接受禮拜,年節之時纔可以進入祭祀。而東院有五間正殿,殿前設月臺,門殿四重,其正殿(多福軒的面闊和進深與中路正殿也基本一致,
而與“公主府”比鄰的“駙馬府”規模則只是公主府的一半,佔地2o餘公頃,主體建築爲三進五院。進與後座均帶插山廳、房合爲九間。中廳東西圍屋帶從厝廳、房及書齋。上廳的後面有橫貫全宅的後院,主體的三進與插山構成“工字”格局,圍屋隱伏於中座兩旁山牆外,形成獨廳、獨院、獨天井之獨特設置。
貞觀十九年春,按照禮制大婚在“公主府”中舉行,當爲明月公主送嫁妝的隊伍從皇宮連到公主府時,令全城百姓讚歎不已,直道能娶得尊貴的公主,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奢華的婚禮,當朝駙馬的無限榮光,終究無法掩飾背後皇室與氏族的政治交易。
貴爲二十城主之“灃州城”城主嫡親女兒地皇后,在關於立太子一事上起着不可輕忽的作用。因爲她的態度就是代表了二十個城主地態度。而二皇子與八皇子皆與二十城主有着些須瓜葛,在這種力量不相伯仲之時,能娶到皇后嫡親女兒的一方肯定能被獲得更大的認可。也變相拉攏了二十城主與自己的關係。這也就不奇怪八皇子爲何會在“酒醉事件”之後,還積極參與掩蓋真相併讓大表姐進宮遊說十公主。
皇帝的想法則更多,更長遠。先將自己中意地皇子們選配於京中高官之家,既從二十城主中跳出來,又與二十城主關係曖昧。直到八皇子在“祈雨儀式”上拼命一博。得到當今陛下的認可之後,皇帝纔有意將皇后的嫡女嫁入八皇子嫡系一方。到現在我也隱約意識到,爲何當年八皇子與大表姐的關係,可以那麼輕易的獲得宮中認可。由此可知,我家大哥能娶到大齊最受寵的公主也並不是完全因爲他的飽讀詩書,品貌出衆,而身爲八皇子一系中最出色,能配的上公主,年齡又適當纔是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既然我都可以猜想到,想必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當大部分人的利益被平衡之後,大家暗自認可罷了。
這些是是非非對我來說都只能算是一種信息,讓我驚訝地是原來公主與駙馬不能同居一府之中。若要行房還得需公主宣召,嬤嬤批准纔可以,這簡直就是沒有一點人道精神。靠,苦了我家大哥,翩翩少年才俊娶了公主。竟然還要爲公主守活鰥,怪不得我家老爹與美人孃親一開始都是滿心憂慮。
大婚二日。雕花窗櫺外,正是春意盎然,一派萬象更新、萬物復甦的美麗景象。在和煦的輕風暖陽花香裡,我們全家穿戴妥當,來到華麗麗的公主府中請安。
公主與大哥亦早已穿戴齊整。端坐正中之上。只見兩人皆穿隆重華服,又都生的俊俏無雙。還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接受爹孃的跪禮之時,大哥滿臉尷尬之色,漲紅着俊臉想要起身攙扶,卻被老爹以眼色阻止。直到我與二哥行禮時,大哥才稍有喜色。
比我家大哥大一歲地公主雖然高貴端莊,但自始至終卻是面帶如春風般的微笑,見我家爹孃行禮之後,急忙讓身邊嬤嬤看坐。在寒暄幾句之後,就宣我上前拉着我地手端詳半天,從她的話語中,聽的出她也是想極力免除這種尷尬氣氛,才努力在我的身上找話頭。
與當年見面時的印象完全不一樣地是,現在地十公主風姿更爲卓越,說話也不復當年的活潑跳躍,更多地是那種場面的話。
直到用完午餐之後,全家才起身告退。萬惡的禮教真是害人,好好一家人非得這樣彆扭相處。大齊禮典上明明白白地規定着,駙馬一家都必須以君臣之禮對待公主兒媳。由於駙馬能夠與公主同牀共枕,也跟着升級,他的生身父母也必須對自己的兒子磕頭下跪。如果該兒子沒心沒肺,那倒也罷了;偏偏不少駙馬都是皇帝家精心挑選出來的人中龍鳳,飽讀詩書,品貌出衆,因此這項禮儀實在讓很多的駙馬難堪至極。今日大哥從開始到結束恐怕就是這樣如坐鍼氈。
回到翰林府,老爹才長嘆一聲道:“這位公主看起來還好相與,只恐知兒孝心難忍,不能見咱們兩老行禮之事,以後咱們還是少過府走動的好。”
孃親則拭淚道:“本想娶個媳婦可早日抱孫,誰成想……”
老爹聽孃親感慨,便出言阻道:“夫人莫說,咱們只要守好自己的禮節,權當知兒遠遊即可。”老爹的話讓我與二哥也是傷感萬分,我那可親可愛的大哥啊,日後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就在全家唏噓不已的時候,大哥回府。進門對着爹孃叩頭就拜,爹孃阻攔不及,只得任由大哥行禮,禮畢大哥低聲道:“兒子不孝,今日受雙親一拜……”
老爹拉起大哥笑道:“當受得,你現在也算是天家的人了,君臣之禮不可廢,知兒以後切莫再行此大禮了。”
“可是……”看大哥還是鬱悶之極,老爹擡手道:“如此大喜日子,不說別的了。過幾日你要帶公主返鄉祭祖,回鄉之後諸多事務還需提前問過族長才可。”
依偎在孃親身邊,見大哥應下之後不再出聲,雙親也是黯然,與二哥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是無奈。
大婚三日後,大哥與公主起程回鄉祭祖,臨行前全家再行請安,看的出當爹孃對着自己下跪之時,大哥已經處於爆的邊緣。
十公主的出嫁,讓朝中對於立太子一事不再象以前那樣糾纏不休,陛下也終於下聖喻,令四位翰林侍詔攜禮部共辦“立太子”之事,務求不勞民傷財。
貞觀十七年春,八皇子終於登上太子寶座,大表姐新寧爲東宮太子妃,外祖父升“神威大將軍”並賜一等衛信侯爵位,大舅父仍任“兵部侍郎”一職,加封二等輕車侯,賞黃金千量,沃田千頃,僕人二百。我家老爹也完成自己身爲“翰林侍詔”的使命,榮升“中書舍人”。
兩年之間官場變換不斷,長江後浪推前浪,莫離由老爹幫忙近幾日從京畿調回京城,得任正九品上朝議郎,此日下朝後就請大哥於狀元樓飲酒。
老爹帶着二哥與風無崖在書房中溫書。孃親帶着大嫂與我在花園亭中閒談賞花,三人言笑之間,大嫂提出與我比試棋藝,我當然不肯,還笑道:“嫂子就會欺負思兒,明知思兒棋藝不佳還老愛與人家比試。”
嫂子聞言竊笑,拉着我的手打趣道:“無崖棋藝精湛,你又是他親傳弟子,如何還能說嫂子欺負你。”我被嫂子的話鬧了個滿臉通紅,掙手對孃親嬌道:“娘……您看,嫂子又取笑人家。”
孃親輕扇手中團扇笑道:“你嫂子如何取笑你了。”
“娘……您偏心嫂子,思兒不依。”喜歡極了這種歡快的氣氛,畢竟這種氣氛是大哥與嫂子用莫大的勇氣才換回來的。
“嘿嘿……母親以公正嚴明治家,平白你這個小妮子就冤枉嫂子呢。”嫂子也被我鬧的起了興趣,佯裝道。
看我因夏日高溫而緋紅的小臉,孃親笑着便幫我扇扇便道:“好了恆馨,你妹子臉皮薄,娘看你若再說下去啊,你妹子的臉都要被煮熟了。”孃親的話惹的大嫂捧腹而笑,就連邊上伺候的幾位嬤嬤也是笑意盎然。眼尖的現我家老哥吃酒回來,便學着大哥平日裡的語氣對着嫂子說道:“心兒……爲夫回來了。”嫂子還在疑惑之時,我家老哥上前問孃親好後,又對嫂子笑道:“心兒……爲夫回來了。”哈哈,原來嫂子大名趙恆馨,乳名則叫“水心兒”,所以我家大哥暗裡都是直呼嫂子乳名----心兒。
看我眼望別處嘴角露笑,嫂子的臉比我方纔還要紅上幾分,紅着臉嬌呻的瞪了一眼大哥,大哥偷偷捏了捏大嫂的手,與孃親說起今日吃酒時聽到的趣聞。
感謝上天給了我一個如此秉性溫良、深明大義、魄力無雙的公主嫂嫂,感謝我家老哥魅力傾城,給了十公主敢於挑戰禮教的勇氣。
一年半前從山州祭祖回京的公主與駙馬便開始苦修生活,雖然近在咫尺,想要見上一面卻也是難上加難。在宣駙馬數次而不得見,被管事嬤嬤以不合禮儀之由申斥後,公主嫂嫂一怒之下進宮面駕。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