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天,王小紅來局裡,在豬頭的辦公室裡彙報了半天工作。等她出來,我悄悄拉她到我的辦公室裡。
“嫂子,你可不對啊,你怎麼能挖大頭的牆角呢?他可是你的老公啊!”我對王小紅道。
“切,我把他當老公,他把我當老婆了嗎?這些年他睡過的女人還少嗎?爲了一個芝麻官,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另一個男人牀上,他還算是一個男人嗎?”王小紅一臉憤懣與不屑,連珠炮似的反問。
“得,得,得!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兩個的帳我給算不清楚。”
“沙子,你知道嗎?當初我也是一個天真的純情少女,被大頭甜言蜜語騙到手,可我剛懷孕,他就上了另一個女人的牀。”我小紅說着,就眼淚汪汪了。“他在乎過一個女人的感受嗎?他不過把我當做一個玩物,可以自己把玩,也可以送給別人來換取自己的前程。我算是看清楚了,男人啊,只在乎女人的身體,有哪一個會在意女人內心的苦楚?他可以用老婆換前程,我爲什麼不能用自己的身體換明天?他要是發達了,有了更好的女人,他還會記得我嗎?不會,他那時候只會嫌棄我!男人吶,穿上衣服像一個人,衣服一脫,全他.媽.的是畜生!我就是要睡遍天下男人,看看他們衣冠楚楚的外表下究竟是什麼德性!朱局長可以,你沙主任也可以。要不要現在就讓妹妹陪陪哥哥?”
王小紅說着,麻
酥酥地黏過來,我趕緊推開她,道:“得,得,得,哥哥我無福消受。算我多嘴,今後不再過問你家閒事了。”我急匆匆把眼前這尊瘟神送走。
王小紅臨出門回頭附在我的耳邊道:“你也不是啥好東西!”
十月是我的好日子,全市教師職稱晉升開始了,我眼前彷彿看見紅鈔票雪片似的飛過來。
教師職稱,聽起來挺嚴肅,實際上不過是玩弄一線教師的一個把戲:論文是假的,業績是假的,優質課是表演的,除了送出去的白花花的銀子,沒有一樣真的!先前我在鄉下教書的時候,見別人寫論文,自己也忍不住趕時髦,花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燒死了多少腦細胞,終於完成了一篇五千餘言的教學論文。雖然案例、數據都是編造的,但邏輯嚴密,文采飛揚,自我感覺相當良好。我興沖沖的遞上去,結果再也沒有迴音。而同事老李花五分鐘從網上下了一篇,竟然弄了一個市級一等獎!
我大惑不解,一咬牙,花了十塊錢,買一包帝豪向老李求教真經。老李哈哈大笑道:“老弟還生活在原始社會啊,你當教研室那幫人審的是你的論文?人家審的是你的人民幣!不送錢,你就是寫成《紅樓夢》也沒人瞧一眼!這都是有價格的,縣級一等獎五百,市級一千,省級兩千。你的論文能獲幾等獎,不是看你的文章的質量怎麼樣,而是看你的送禮的質量怎麼樣!”
“啊?”
我當時就驚掉了下巴!
後來我聽從老李的話,從網上下了一篇狗屁不通的論文,交給老李一千,果然就弄了個市級一等獎。
我正在神遊往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敲門進來。
“什麼事?”我一臉嚴肅的發問。
“沙,沙主任,我是,是沙北鄉的教師,我叫王二。”男青年誠惶誠恐道。
“哦。”在下級面前要儘量少說話,讓他們摸不清你的態度,這纔好把控全局——這是跟豬頭學的。
“我,我從,從教我年了,年限、論文、業績都,都符合小二進小一的條件。”王二由於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看着別人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醜態百出,這感覺真他.媽.的爽!怪不得人人都擠破頭要弄一頂烏紗帽呢!
“這個嗎,要找你們鄉的教研專幹。”我頭也不擡,我面無表情道。
“專幹說,他沒意見,讓我來找您。專幹是我表哥。”男青年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方形紙包,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這是——”
“沙主任,這是三千塊錢。我知道規矩,初級職稱局裡要交兩千,多出來的一千給您買菸抽!”
我拿起紙包,上面竟然用毛筆正楷寫着“人民幣叄仟元整”,字還真漂亮,真是奇葩之才啊!
我把紙包拿在手裡反覆掂量着,還真捨不得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