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囉裡囉嗦了半天,核心目標只有一個,進入張愛玲的那個什麼“捷徑”。大頭餿主意出了一大堆,卻沒有一條具有可行性。
大頭頹喪道:“唉,你這可讓爲師做難了。我這泡妞寶典謝向來是‘先收身,再收心’;這如何‘先收心,再收身,最後收人’,這,這對於爲師也是一個新課題啊!何況這個莫小美人小鬼大,實在是不好騙啊……哎——對了,既然騙不了,那就別騙了!”
“不騙了?就這麼算了?”
“怎麼能算了?這是政治任務啊!你想啊,就莫小美這個鬼精靈,對我們這些已婚男人,本來就抱有戒心,你心裡想着啥壞點子,人家都門清;你剛一撅屁股,人家就知道你要拉啥屎,你騙的了人家嗎?萬道歸真,索性就來真的。”
“真,真的?你是說——”
“對,來真的。就像當年你追柳雪那樣,真心、真情、真愛。以心換心,以情換情。假情假意她認得清,你這真心真意她也抵擋的住麼?‘女兒一生只爲情’,一個女人會辜負一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男人嗎?就權當你沙子再青春一次,彌補一下你的青春遺憾,不是一舉兩得嗎?”大頭收起了遊戲人間的表情,一臉認真道。
真心,真情?我已經很陌生了啊!我對誰真心過?柳雪?好像是,那時候還青春年少,心無雜念;蘇紫?有點扯淡,那隻不過是兩具飢渴的軀體相互索取,兩個孤單的靈魂需要相互慰藉罷了;丁夢?那根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一次交易罷了;小蝶?那也不過是對兒時承諾的一次追憶,至於沈曉梅,就更是扯淡的不值一提了。
誰對我真心過?柳雪麼?她跟我說過,她更愛諾基亞;蘇紫麼?她一生放在心底的是那個要以身相殉初戀;丁夢麼?她念念不忘的是那個傷她最深的流氓混混;小蝶麼?她也只不過是在追念童年一個美麗的夢罷了,沈曉梅麼?別扯淡了。
“這,這……這能行嗎?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心了!”我遲疑道。
“能行,準能行!就憑你還知道要臉,你的真心就沒有死,你想法讓它活過來就行了。你再替代想想,就把她當做當年的柳雪,找找感覺。”大頭道。
我閉上眼睛,眼前一會兒是柳雪,一會兒是莫小美,漸漸的,兩個影子合二爲一,那種心如鹿撞的感覺已經若隱若現了。
是以爲莫小美而想起了柳雪,還是因爲柳雪而想起了莫小美?
“好!你沙子找到感覺了!沙市長春心不老,可喜可賀啊!”大頭揶揄道。
“呸,我心裡想的什麼,你怎麼知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我面紅耳熱的瞪了大頭一眼。
“哈哈哈,你都臉紅身顫了,逃得過我的法眼麼?”
“可是,可是……她、她都叫我姑父了啊……”
“好!太好啦!……就是這樣!恭喜沙市長已經畢業了!”
“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在跟你談正事呢!”
“我說的就是正事啊!什麼是真心真情?就是你這種欲進又止,欲拒還迎的糾結,就是你這種既想當婊子,又抱着牌坊不放的這種痛苦。把這個淋漓盡致的表現給莫小美,十有八九就成了。”大頭說的頭頭是道。
“真的?”
“如假包換!”
“可是,我還是信心不足。”
“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高三複習班的女生給你練練手?”
“還是算了吧!就別再糟蹋無知少女了。還是直接上戰場吧!有沒有什麼戰術方案教給我的?”
大頭哈哈笑了:“我的戰術都是以佔領爲目的的,你是以征服爲目的的。戰略目的不同,我怕是會誤導你的。不過,當局者迷,我也可以指點你一下。”
“快說!”
“現在你已經是滿臉褶子了,再弄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也不大合適了,再寫那些肉麻的情書也太騷情了……還有什麼招呢……”大頭陷入了冥思苦想,過了一陣,猛然一拍大腿,大叫道,“對,就這個調調——悲情的浪漫,就是這個調調!”
“啊?你說什麼?什麼悲情的浪漫?”我莫名其妙的問。
大頭沉吟片刻,道:“你都奔四的老男人了,再說什麼情啊愛啊的,不是太矯情了嗎?誰不知道你心裡是想上人家?女人是都愛浪漫,可是老男人對於小蘿莉只能玩‘悲情的浪漫’!”
“悲情的浪漫?什麼是悲情的浪漫?”我追問道。
“簡單啊,就是在莫小美面前玩悲情,裝可憐。越可憐越好,越無助越好。這樣來激發她少女天性的同情心、憐憫之心,讓她同情你,可憐你,從而用她的身心來拯救你。誠如此,你就成功了。”
“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我堂堂一個市長,有什麼可憐的?還在自己的下屬面前裝可憐?”大頭的餿主意讓我哭笑不得。
“對對對——沙子,你已經找到一半感覺了。就是這種光鮮中的悲苦、喧鬧中的孤獨,最能贏得這樣的美少女的心了。‘一動真情,智商歸零’,只要她莫小美動了感情,不就任憑你沙市長擺佈了?”大頭一驚一乍道。
“可是我沙市長正春風得意呢,這可憐裝不出來啊。”我苦笑道。
大頭微微一笑,道:“我的沙市長,你雖然貴爲市長,人摸狗樣、牛逼哄哄,可是你仔細想想,你幸福嗎?快樂嗎?你想要女人招手即來,可是她們愛你嗎?你愛她們嗎?你貴爲市長,夫人卻是大哥玩剩下的,你不委屈嗎?你這輩子也睡了不少女人,有幾個是愛你的?有幾個是你愛的?你愛的人在哪裡?愛你的人在何方?你這樣想想,你還幸福麼,你不可憐麼?”
大頭如滔滔江水,一連串的追問。柳雪、蘇紫、丁夢、王小紅、小蝶的名字和倩影一個個在我眼前浮現。這些在我生命裡留下過痕跡的女人,有愛過我的,有我愛過的;有恨我的,也有我恨的,還有我又愛又恨的,在我春風得意的時刻,都離我遠去,毫無相關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大頭,我、沙市長,真有這麼悲苦,這麼可憐麼?”我淚眼婆娑的問大頭。
大頭也淚光盈盈,嘆了一口氣,哀嘆一聲道:“這麼一問你,我也覺得自己太他媽的可悲可憐了。我大頭都快活半輩子了,可是除了女人們的青春肉體,我還得到了些什麼,我除了一世罵名,我還能得到些什麼?我、我也太他媽的可憐了!”
我和大頭相對感嘆,竟然都落了淚,濃濃的哀傷悄然瀰漫開來……
“啪!”
忽然,大頭猛的一拍桌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