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醫生還說,如果是病患所在乎的人一直陪伴,和他說話,有可能會刺激病人腦補細胞活躍,加速醒來的可能。
秦父當機立斷叫司機送他到秦紹安私人別墅,他到的時候,秦紹安正好剛起來下樓。
“羽瓷已經脫離危險,但可能成爲植物人,她喜歡你那麼久,你去醫院陪着她,說點好聽的話,最好是能讓醒來,若是她醒不來了,你就一輩子留在醫院陪着她!”秦父這麼對秦紹安說道。
也就是如果陶羽瓷醒不來了,秦父會壓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和手裡的那份婚前協議,直到死!
只要秦父活着一天,秦紹安都別想和謝小婉結婚,謝小婉只能老老實實當一個小三。
“憑什麼?她摔下懸崖明明是她活該,自作自受!”秦紹安很不願意反駁,這時手機正好響了,是謝小婉打來的電話。
秦父看到手機上閃爍着小婉兩個字,立刻搶過手機掛斷了。
“你在醫院陪着羽瓷的時候,如果敢帶這個女人刺激到羽瓷害她醒不來了,我立刻就讓那份協議生效!”秦父的口氣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秦紹安握緊了拳頭,骨頭摩擦的咯吱作響,“我真懷疑到底我是你親生兒子,還是陶羽瓷纔是親生你女兒。”
“混賬!說的是什麼話!”秦父想不到秦紹安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秦紹安沒再回答,掏出公司專用的手機給他的特助理打了個電話,要他近期暫時代理他處理一切事務,有遇到他處理不了的,再打電話。
“公司那邊也交代好了,現在就去醫院陪她,滿意?”秦紹安說完冷笑一聲,早飯都不吃就出門了。
“現在羽瓷狀態很不好,說一些好聽的,萬不可以刺激到她。”秦父再次叮囑。
好聽的?
什麼算好聽的?
其實他愛她,看到她掉下懸崖才知道他愛她,差點都要瘋了這種?
秦紹安可說不出來,就算說了,陶羽瓷也不可能信,她掉下去之前那個眼神,他不會忘記,眸中明顯帶着深深的恨意。
恐怕感覺到他在她病牀邊就足夠刺激死她的了,不過他不會說出來。
“知道了。”秦紹安隨口回答。
“坐我的車,一起去醫院。”秦父道。
秦紹安也沒有拒絕,反正要去醫院陪着陶羽瓷,以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謝小婉打了一次電話秦紹安沒接,幾分鐘後又打。
秦父看到又是謝小婉,眉頭一皺,“把這個女人電話拉入黑名單,在羽瓷醒來之前,不許再和她聯繫,更不允許在羽瓷面前和她通電話。”
“我不接就是了,沒必要拉黑。”秦紹安掛斷了電話。
陶父沒有同意,直接伸手去吧秦紹安手裡的電話拿過來,三兩下將謝小婉的電話號碼加入黑名單。
只要進入了秦紹安黑名單裡,電話什麼提示音都沒有,會直接無法撥通。
謝小婉第三次再打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被拉黑了!驚得臉都白了。
秦紹安怎麼會拉黑了她,難道她夥同劫匪綁架陶羽瓷她才也被綁架的事情,被秦紹安查出來了?
那一刻,知悉被秦紹安加入手機黑名單的謝小婉急的坐立不安,卻又不敢唐突去找他。
“另一個手機。”陶父對秦紹安伸手。
秦紹安不想因爲這種小事又僵持起來,把工作用的手機也遞給秦父。
果然,謝小婉又給他這個手機打電話了,秦父直接掛斷,三兩下又加入了黑名單。
“每天我都會不定時抽查你這兩個手機的通話記錄,如果敢在羽瓷醒來之前和這個女人聯繫,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秦父威脅。
秦紹安最討厭別人威脅他,卻只能忍,“知道了。”
到陶羽瓷病房裡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
陶父靠在vip加護病房裡的沙發上睡着了。
秦父輕聲打開門,陶父還是一瞬間被驚醒。
“老陶,我帶邵安來看看羽瓷。”秦父心裡帶着歉疚,絲毫沒有吧秦紹安前一天說的那些放在心裡,他根本是不信的。
陶父看到秦紹安,整個人眉頭緊皺,可醫生說,如果讓她在乎的人陪在身邊說說話,可能會誘使她醒來又忍住了。
“那,等羽瓷醒了,兩家的關係再斷吧。”陶父這麼說道。
秦父嘆了口氣,儘管不捨得,也只能點頭,“恩,我也是這麼想的。”
秦紹安對兩人這種對話,嗤之以鼻。
斷?兩家關係十多年了都斷不了,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斷!那也得看陶家舍不捨得了,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見得多了。
“邵安接下來會一直在醫院陪羽瓷,也有特級護理陪着,你累了兩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不然等羽瓷醒來看到你這樣疲憊,會擔心不高興的。”秦父這麼說道。
陶父想了想有道理,就回去了,他也該順便回家監監工,看看工程進行的怎麼樣。
“我也先回去了,不然你媽該唸叨了,你好好在醫院陪着羽瓷,晚一點我會讓人送些書來,無聊的時候,你就看看書,或者實在不知道和羽瓷說些什麼,給羽瓷讀讀書也可以。”秦父交代幾句,也離開了。
秦紹安坐在陶羽瓷牀邊的沙發凳上,看着陶羽瓷的臉。
因爲失血過多,她的臉蒼白的像是紙片一樣,呼吸微弱,不仔細看,甚至會懷疑這個人已經死了。
不可否認,這個時的陶羽瓷,是秦紹安這麼多年來,唯一看到時厭惡不起來的時候。
“如果你不是別有用心接近我,我們會怎麼樣呢?”秦紹安這麼說道。
陶羽瓷睫毛顫了顫,秦紹安卻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現在已經和她結婚了吧。”秦紹安又說道。
陶羽瓷睫毛不顫了。
“陶羽瓷,我真的很討厭你。”秦紹安繼續道,“我最討厭明知道對方別有用心,卻不得不留她在我身邊。”
這恐怕是秦紹安第一次這麼平靜的將他討厭陶羽瓷的理由說出來,沒有譏諷,沒有脾氣。
就說了這麼三句話,秦紹安沒有再說,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秦父很有效率,很快就有人送了一整箱書過來,看來是覺得陶羽瓷一時半會不會醒,才準備那麼多,秦紹安這麼想着打開了紙箱子。
他就坐了不到半個小時,的確就感覺無聊了,也不知道做什麼,看看書也無妨,高中的時候,他沒事就愛看點書,打發時間。
一箱子裝了起碼有四五十本書,秦紹安只一眼就看見那本他以前最喜歡看,棕色硬殼外皮,略顯老舊的書本。
那是他奶奶生前留給他的,是她奶奶親手所寫,而後找人打印成書世界上僅此一本,名字叫,《相信她》。
很久沒有看了,書的內容遺忘的差不多,但第一頁一行字,他還是記得的,那句話是:如果遇到一個不會說話呆如木偶,只會安靜注視你的女孩,不要因此而嫌棄她,溫暖她,也許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爲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與你生死與共。
這句話寫的很煽情,秦紹安認爲,是他奶奶從什麼書裡看到的,摘抄的,畢竟他奶奶文化不太高,平時還神神叨叨的,總迷信。
他父親也曾看過這本書,還說了一句,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且陶羽瓷父親說不準也就是正好從哪裡看了那句話,所以纔會教唆陶羽瓷用那種方式來接近他,和那句話幾乎如出一轍。
將這本書從箱子裡拿出來,秦紹安翻開,和想象中不符的是,這本書裡面的每一頁,都是褶皺不堪的,乃至年年保養,看起來還是破破爛爛。
而,之所以會褶皺不堪,秦紹安脣角一涼,陷入一段多年前的回憶。
那是一個嚴冬的午後,太陽很好,‘小啞巴’又一次到他家裡,依舊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他。
由於經常被她注視,他也習慣了,直接無視她,拿了這本書,又到了那個離家不遠,他很喜歡去的小池塘邊。
在那裡會感覺到莫名的放鬆。
她靜靜的,就跟在他後面,他到哪,視線跟到哪。
池塘是有人工處理過,岸邊用石頭砌起來了,沿着池塘邊一圈都是圍欄樣式的石凳,既可以當凳子,又可以當圍欄。
他坐下後看了一會書,就覺得想去衛生間,可覺得帶着書去又麻煩,於是把書放在了石凳上對她說,幫他看一會書,他去衛生間很快就回來。
他認爲她是個啞巴,應該不至於連本書都看不好。
可他錯了,等他從衛生間回來,就看到了一身溼噠噠狼狽的她,以及她手裡他那本他奶奶留給他的書也溼透了的!
當場他就怒了衝過去把書搶回來,對她大吼,說她是個啞巴就算了,怎麼連本書都看不好,還讓它掉到水裡去!完全忘記了她渾身也是溼的,也沒注意到她通紅的眼眶。
當時是嚴冬,就算太陽很暖,卻根本不足以溫暖一個全身被冷水溼透的人,她被凍得瑟瑟發抖,眼圈通紅,一副委屈的模樣。
可這附近有隻有她,他的書很厚,放在石凳上就算有大風都不可能刮到池塘裡的,只有可能是她這個可能腦子都有問題的‘小啞巴’對書做了什麼,纔會掉進去。
可掉都掉下去了,她再去撈上來有什麼用!書都毀了!他被憤怒衝昏頭,直接掉頭就走。
而她,就一直站在原地無聲哭泣,直至陶父派人找到她,把她帶回去。
當天晚上她發高燒到四十度,這些他都知道,他卻認爲她是活該,誰讓她把他奶奶送給他的書,弄到池塘裡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時他走後,就有五個女孩子從一邊經過,正好看到了她眼睛一眨不眨,遠遠的看着那本書,起了玩心,走過去把書拿起來。
她見到他很喜歡的書被別人拿起來了,一下激動了。
她之所以會知道這是他喜歡的書,是因爲幾次看到他,他都在看。
於是她忽然衝過去,要搶回書。
那羣女生看到嬉笑着舉高了書,她們比她大兩三歲,她當時長得不高,足足比她們矮了半個多頭,怎麼都搶不到,急的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