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瓷只感覺自己心裡轟隆隆地好像纔開過綠皮火車一般,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臺下的人也議論紛紛,不過礙於是陶氏的週年慶典纔沒有小題大做。
陶羽瓷只給了自己一分鐘的時間恢復冷靜,掃了一眼臺下的俊男靚女還有不起眼的工作人員,以及打扮的花枝招展渾水摸魚進來的人。
她徐徐開口道:“我的確是陶董事長的女兒,參加考覈是不想讓父親在各位董事面前爲難,更想通過自己的實力來爲公司效力,隱瞞身份是不想大家戴着有色眼鏡來看我,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父親還有各位考覈官的眼光沒有錯,我可以勝任市場總監這個位置!”
一段鏗鏘有力的話引來了一片掌聲,陶父欣慰地看着陶羽瓷,他寵在掌心裡的小公主如今這麼大的場面也沒有絲毫畏懼,他該放心了!
陶振業給了陶羽瓷一個肯定的目光上前一步,接着說道:“犬女所說屬實,希望今天這種情況是在陶氏最後一次看見!接下來的酒會大家敞開喝酒,聊心事,交朋友,謝謝大家!”
陶羽瓷下臺後只覺得自己疲憊,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坐一坐,轉眼看到安全通道的時候,她眼睛溜溜轉了幾圈,趁着別人不注意便進去了。
坐在臺階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耳朵裡傳來了有些嫉妒的聲音,“也不怕把身上那件名貴的禮服糟蹋了,別人要是知道唐唐董事長的千金竟然坐在這裡,會怎麼想?”
陶羽瓷真想捂住耳朵假裝這是幻覺啊!
如果說世界很大,那麼他們又怎會相遇;如果說世界很小,那麼她又如何會走丟了楚遲鬱?
你不想見到的人,怎麼拐幾個彎都可以碰見,你想見到的人,你橫穿馬路,闖紅燈,翻山越嶺也不見得就能見一面。
緣分的確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但也分爲孽緣和良緣!
陶羽瓷沒有動彈,只是淡淡地開口道:“怎麼想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我只做我自己,倒是謝小姐,怎麼會躲在這裡?”
謝小婉冷哼一聲,向下走了一個臺階,“我來這裡圖個清閒。”
這可真是個“好藉口”!
可是據陶羽瓷所知,謝小婉根本就不是個會圖清閒的人。
謝小婉瞄了陶羽瓷一眼,笑的特別諷刺,“怎麼,送給你的禮物還喜歡嗎?明天報紙各大媒體的頭條可都是你哦!”
這樣一來二去,陶羽瓷甚至比之前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更加聲名大噪……
陶羽瓷眼裡閃過一抹銳利,猛的轉頭狠狠地盯着謝小婉,原本以爲她不去招惹小人,小人也會知道收斂一些。
沒想到反而更加猖狂,更加變本加厲!
“那些記者是你請來的?”陶羽瓷目光倏地變冷,謝小婉竟然有一瞬間的後怕。
不過還是嘴硬,大方地承認:“是我,要不然我怎麼會看到你被人圍攻那麼精彩的畫面!”
陶羽瓷心裡笑了聲,忽然覺得謝小婉也挺可憐的,除了秦邵安一無所有。
沒有一顆憐憫慈悲善良的心,只有一些噁心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謝小姐可能要失望了,那件事我並不在乎,反而要感謝你,至少我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突如其來的災難!”
謝小婉臉上的表情特別精彩,不過還是沒有發作,她要挑釁,讓陶羽瓷主動上樓梯。
她提前已經觀察好了,根本沒有監控,就算有監控,也剛好是監控的盲角。
謝小婉看不慣陶羽瓷如今這般得意的樣子,她什麼時候有資格和自己叫板?
“陶羽瓷,你憑什麼找秦伯父壓下了離婚協議,你知不知道我懷孕了,孩子需要一個家,需要名正言順的身份,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我才遲遲沒得到!”
陶羽瓷清晰地聽到謝小婉每一字每一句都對她有深深的恨意,甚至希望她不存在這個世界……
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她憑什麼在享受成果的時候看着別人奔波勞累,到最後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陶羽瓷就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面,一顆石子下去只是淡淡的一圈圈漣漪,而不是驚濤駭浪。
“謝小姐,離婚協議是伯父自己扣下的,愛情不需要那一張紙來鞏固,至於你有沒有給孩子一個名分家庭,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陶羽瓷心平氣和地說道,自始至終她沒有打算和謝小婉發生任何衝突。
謝小婉卻突然下樓站在比陶羽瓷高一層的臺階上,俯身狠狠地抓着陶羽瓷的頭髮,“都是你,還在這裡找藉口!”
女人之間抓頭髮是種撕心裂肺的疼,陶羽瓷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都慘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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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梯間窗戶裡透進來的光,照射在陶羽瓷的臉上,只可以看到她像一個芭比娃娃。
陶羽瓷咬牙手上微微蓄積力量,謝小婉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陶羽瓷所有的小動作自然而然看在眼裡,她等的就是這個!
陶羽瓷反手想要抓住謝小婉的手腕,謝小婉卻抓着她的頭髮更緊了。
疼痛擊散了陶羽瓷的理智,她試圖站起來,沒想到輕而易舉便被謝小婉拉上去了好幾個臺階。
後背磕在臺階上,只覺得疼痛的機體都快麻木了。
謝小婉大概算計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精光,腳上不小心一滑,伴隨着劃破樓頂的尖叫就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陶羽瓷微微閉上了眼睛,待到再次睜開眼睛時,謝小婉躺着的地方大片的血從她的下體滲出來,這時候陶羽瓷才意識到謝小婉還是懷孕着的!
原本就沒了血色的臉更加慘白了一分,那一瞬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只記得,千鈞一髮之際,謝小婉是自己看準掉下去的。
如果是意外,頭部肯定會有嚴重的撞擊,但是現在謝小婉只是昏迷了……
陶羽瓷跌跌撞撞地下樓,抹掉了眼裡即將掉下來的淚珠,衝出去喊道:“快來人叫救護車!”
秦邵安原本百無聊賴地坐在最顯眼的位置等謝小婉出來,沒想到現在倒看到了一臉慌張不知所措的陶羽瓷。
瞬間來了興趣,放下手裡的酒杯就朝着陶羽瓷所說的地方走過去,越來越多的人圍在那裡,水泄不通。
秦邵安想要擠進去,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只好站在最外邊等待着。
救護車效率還算可以,十分鐘就到了陶氏集團,待到秦邵安看清楚擔架上躺着的人是謝小婉時,手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握起。
那一瞬間身體有一股力量,衝開人羣就拉着陶羽瓷的手腕問道:“小婉怎麼了?是不是你!”
秦邵安咬牙切齒的的模樣看的陶羽瓷只覺得秦邵安瞎了眼,怎麼可以看上那麼一個有心機的女人。
奈何秦邵安太用力,捏的她手腕生疼,陶羽瓷看了眼秦邵安,開口道:“秦總,你認爲是我故意的?”
秦邵安的眸子緊緊盯着陶羽瓷不動,就是肯定的意思。
陶羽瓷又說道:“但事實並非你們看到的那樣,是謝小婉自己下去的,她可能不想要這個孩子。”
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句話一直在秦邵安的腦海裡重複,所以說陶羽瓷有可能是無辜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你可以去問你愛的女人,我不想參與與你們有關的任何事。”陶羽瓷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手上竟然沾染下來好幾根。
謝小婉那個狠毒的女人……
秦邵安迅速地竄到了救護車上,剜了陶羽瓷一眼,“最好結果和你說的一樣!”
陶羽瓷的手無力的垂下來,其實秦邵安也挺悲哀的,至少謝小婉好不容易懷孕了,老人都希望早點抱孫子,所以就不會多加阻礙謝小婉進門。
但是如今自己想好的也僅限於自己所想的,就好像一條路你走到了盡頭,卻不經意走進了另一個開叉路。
而且是執迷不悟,根本沒有悔改的意思。
陶羽瓷高傲地看了一眼秦邵安,“謝小婉的事與我無關!”
“你就祈禱小婉沒事,否則我會整到你什麼都沒有!”秦邵安看着護士用力地落下後車門之後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看着醫生忙碌,替謝小婉簡單地止血。
秦邵安雖然已經拿到了謝小婉腹中胎兒羊水與自己頭髮DNA的對比報告,就即使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沒動過要打掉的念頭。
他希望謝小婉即使離開他也會有個陪伴,不至於孤獨的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到醫院時醫生看着不在狀態的秦邵安道:“誰是家屬,在這裡簽字!”
“我是!”
“由於意外導致小產出血過多,現在需要摘除子宮。”醫生面無表情地向秦邵安宣佈這些。
秦邵安有一瞬間沒有緩過神來,摘除子宮手術?
女人就靠子宮生孩子,要是謝小婉醒了得知自己失去了一個連做母親的機會和都沒有了……
那不得恨死陶羽瓷或者他?
“秦先生,請您儘快決定,如果不摘除子宮的話,可能一會會引起血崩,病人也有生命危險。”
醫生的話就像魔咒一般……
“我籤。”
秦邵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別開視線簽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謝小婉大可不必這麼做,因爲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謝小婉想留下這個孩子,他也不會和謝小婉結婚。
漫長的時間總是在處在等待的過程中,秦邵安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思緒萬千。
一個小時之後醫生摘掉口罩和手套出來,“半麻,兩個小時後就醒了,家屬可以進去陪伴。”
然後遞給了秦邵安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面裝着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醫生說道:“這是患者摘除下來的子宮,等患者清醒給她看一眼後,送到標本室化驗。”
秦邵安:“……”
心情五味雜陳,這麼殘忍的事實他頭一次不忍心告訴謝小婉。
週年慶典成功的被謝小婉攪和的天翻地覆,陶羽瓷找到夏陽和戚慕的時候,那兩男人是摟着趴在大廳的桌子上,喝的早都斷片了!
陶父也知道陶羽瓷心裡焦急,最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去吧!”
陶羽瓷得到了批准,猛的點點頭,幾乎是跑着出去陶氏,禮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