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嘆氣,“這本書是秦老祖母年近中年的時候寫的,當時寫完手稿後,要我一字不差打入電腦中,影印成書,世界僅此一本,說是要送給孫兒當禮物,還要我將這一封信夾入其中。”
陶羽瓷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本是,是秦紹安奶奶送給他的禮物怪不得他會那麼重視。
“那還可以修得好嗎?他要是知道壞掉了,一定會……”陶羽瓷說着說着,就想到了自己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也就是那個白玉手鐲。
幾乎碎成碎片,還被秦紹安拿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儘管它成了碎片,她依然還是想拿回來,這就叫在乎吧,即使殘缺了也依舊不減對它的珍惜。
還有那條秦紹安兒時送給她的那條水晶手鍊,都是她想珍惜的東西,卻最後都不在她身邊了。
“就算修好,也不可能沒有痕跡,損毀的太嚴重了。”男人如實道。
陶羽瓷咬脣,想到秦紹安憤怒的表情,“修吧修吧,儘可能修的好一些就是了,我會和他如實認錯的。”
“那這張紙條?”男人問道。
陶羽瓷沒多想,“爲了保持這本書的完整,放回去吧,我就當從不知道有這張紙條,反正已經看不懂了,如果你可以找到你當年拍下的照片,最好,這樣我也好找機會拿給邵安看。”
戚慕很不喜歡看到陶羽瓷爲了秦紹安這副卑微在乎的模樣,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半個多小時,這本書才被面前修好,從外觀看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但翻開第一頁,很明顯能看到書封和書頁連接處,明顯斷裂痕跡,以及膠水的身影。
可這已經是修書的男人用最大的耐心和能力修的了了,陶羽瓷也不能要求什麼,問他需要多少錢。
男人說這本書既然是他影印的,這就算是售後了,免費。
陶羽瓷也不好強求,謝過他,留下聯繫方式以後,就讓他離開了。
病房裡再次只剩下兩個人,陶羽瓷手裡拿着《相信她》緩緩打開,書頁第一句就深深震撼了她,總覺得這句話好像似曾相識,細細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戚慕就這麼靜靜站在距離陶羽瓷不遠的位置,看着她細心翻閱那本書。
陶羽瓷越看越覺得這些小故事好像擁有魔力,冥冥之中好像在預示着什麼,又好像只是她想太多。
裡面記錄的,應該是好幾百個關於秦老祖母離婚後和前夫發生的故事,有感人的,有虐心的,有開心的,有難過的,甚至還有意外懷孕的。
陶羽瓷都要懷疑,秦老祖母生前莫不是寫小說的?
她從未聽說過秦老祖母有離過婚,如若不是,這些情節,就應該是杜撰的,不過很好看,就是了,讓陶羽瓷一看就停不下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肚子開始餓了,餓的咕咕叫。
陶羽瓷舔舔嘴巴,發現戚慕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嘴角揚起一抹壞笑,躡手躡腳爬下牀,穿好鞋,將那本相信她拿了,偷偷往門外溜。
戚慕眼皮微微翻了一下,卻沒有醒來的樣子。
病房門被關上。
陶羽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嘿嘿一笑,大搖大擺往電梯方向走。
可奇怪的是,爲什麼周圍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表情十分同情的樣子?有這麼值得同情?
還是她臉上粘了什麼東西?
陶羽瓷伸手在臉上抹了好幾把,都沒有察覺什麼異樣。
經過一個年輕女病人面前的時候,甚至她直接捉住她的手腕,對她說,“你的人生還很美好,千萬別想不開,你是我的偶像,是真愛的楷模。”
陶羽瓷指指自己,皺緊了眉頭,“你說的什麼和什麼啊?我爲什麼要看不開?”
年輕女病人見陶羽瓷這麼說,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多保重。”
陶羽瓷:“……”
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一路上,各種指指點點,各種同情,陶羽瓷幾乎都要以爲她是不是捨身炸暗堡了。
直到電梯下到一樓,走到醫院門口,陶羽瓷驚愕了,數百太攝影儀閃光燈啪啪啪拍個沒完,還有記者喊着什麼,“陶羽瓷出來了,快拍,快上。”
十幾個保安都招架不住。
陶羽瓷迅速後退,可哪裡敵得過瘋了一樣衝她衝過去的記者。
“陶小姐,請問你知道你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實時轉播在三十多個電視臺嗎?”
“陶小姐,你這麼做是否有作秀成分在裡面。”
“陶小姐,爲了救秦總,被十幾個男人輪,秦總對此事有什麼想法?是否會介意?”
……
“等等……”陶羽瓷敏銳捕捉到那麼一句,被十幾個男人輪,伸手示意她們別說話,“剛纔誰說被十幾個男人輪,站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在造謠,看她整不死她。
她什麼時候被十幾個人輪了,明明是單純的和那個面具男坐了一夜而已,好嗎?
頓時一羣記者你你看我,我看看你。
而後從人堆裡走出來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多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手裡拿着一個麥克風,身後跟着一個扛攝像機的攝影師,怯怯站到陶羽瓷面前。
“是你說的?”陶羽瓷微皺眉頭,盯着她看。
莫不是受人指使?
“對……”小女孩怯儒的聲音,和先前問那句話時的粗狂音色大不相同。
陶羽瓷顰眉,“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又收了多少錢,要你造我謠?”
小女孩眼神裡閃過那麼一瞬緊張,繼而立刻又壓了下去,“沒有人指使我啊,也沒有造謠你,我只不過是就今天凌晨電視直播內容,作的問題而已呀。”
陶羽瓷怎麼會沒注意到她那一抹緊張,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可她說的凌晨電視直播,“什麼意思?”
一干記者聽到這裡炸開了鍋。
“陶小姐,也不會裝作不知道吧。”
“陶小姐,我們都很欽佩你爲愛人獻身的精神,但你如果騙人,可有損你的正面形象。”
“陶小姐,你這是逃避現實的表現嗎?”
“陶小姐,知不知道今天凌晨的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三十多個電視臺被播出了。”
……
陶羽瓷再次敏銳捕捉到重點,媽蛋她凌晨和那個面具男在同一個房間裡的事情被播出了?包括她上衛生間?
脊背處升起一股惡寒,那個面具男不是說衛生間裡沒有裝的嗎!
一瞬間,她明白了她父親,秦父秦母,以及所有路人的異常目光是怎麼回事了。
“有誰錄了昨天的視頻,拿給我看看。”陶羽瓷伸手。
記者羣中有人冷嘲,“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陶羽瓷一道冷眼掃過去,要是真的把她上衛生間的畫面都播出去了,她掘地三尺都要找到那個面具男,把他碎屍萬段!
那可是私人隱私!
不久,就有人遞過來一個手機,拿到陶羽瓷手上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是剛買的,拿穩了。
陶羽瓷翻翻白眼,最壞的打算她都已經有了,只不過確定一下心裡的猜測而已,弄得好像她看完會激動的暈過去一樣……
視頻沒有被點開,是靜止的,烏漆麻黑一片,陶羽瓷皺眉,那這應該是她睡覺沒開燈的時候,這記者真有心,人家睡覺都錄下來。
很好看?
點開視頻,陶羽瓷準備快進,誰知道視線一下就清明瞭,一道粉紅色的光線灑落在大牀上,周圍也浮現出模模糊糊的背景,這個房間顯然不是她住的那一間。
而牀上躺着的那個女人,看不清臉,不過身形以及發行穿着,看起來都像是她,可她自己心裡很清楚,不是她。
她的睡覺姿勢千變萬化,唯獨不喜歡把手放在腹部睡,那樣,有時候晚上能被自己手壓迫的喘不上氣醒來。
下一秒,四五個男人出現在視頻畫面裡,上來就……
陶羽瓷嚥了嚥唾沫,上來就把視頻裡女人的褲子扒掉了,然後傾身而上,女人好像是被劇烈的疼痛弄醒了,開始劇烈掙扎,潔白的牀單上被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不難看出血跡是從她背部身處來的。
而她就是背部受傷,一做激烈動作,就會傷口破裂,滲出血液。
接下來的畫面裡,少兒不宜,十多個男人排隊等着……
常理來說是不可以再電視臺播的,可對方是KM組織的人,想黑幾個電視臺,輕而易舉,想播什麼就播什麼,根本不怕被追究。
陶羽瓷打了個冷戰,難道秦家人,她父親,都以爲視頻裡的女人是她?
包括看到這個視頻的十幾億大衆都以爲是她?
陶羽瓷臉色很不好看,有一種日了整個動物園的既視感,手不小心鬆了鬆,手中的手機滑落。
該死的面具男!
一定是他乾的!除了他沒有誰能有這麼大本事了,找個和她相似的女人被輪,還特麼現場直播到三十多個電視臺。
別讓她逮到他,逮到她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乾他的血!
那名拿出手機給陶羽瓷的記者眼看自家新手機就要掉在地上,急忙衝過去接,險險接住。
“誰是現場直播。”陶羽瓷頭微微低垂着,聲音低沉隱忍怒意。
就是站在距離她僅僅不足一米之遠的記者,都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知道‘惱羞成怒’的陶羽瓷會做出什麼事來,生怕自家攝像機話筒,被她撒潑砸了,不敢說話。
“對準我的臉。”陶羽瓷說完,緩緩擡頭,沒有任何波瀾的臉上,一雙怒的快冒火的眼睛讓人看了都害怕。
不過,很多攝影儀還是對準了她的臉。
“那個戴深灰色面具,穿的和死人似得的王八蛋,你給我站出來,我保證打不死你!”陶羽瓷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將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從牙齒縫裡擠出來。
她就說,他怎麼那麼好,對她說她有傷,不碰她了一晚上就坐在沙發上看她看書,睡覺。
原來背地裡做了這種勾當,毀壞她的個人名譽!
怪不得戚慕會那麼生氣說要幫她報仇,她還說他們是爲她好,不能恩將仇報,臉都丟盡了。
也怪不得那個女病人還爲她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