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瓷在楚遲鬱英明的指導下終於克服了對水的恐懼,一會兒就面朝下,四肢漂浮在水面上了。
陶羽瓷站起來:“我在水面的漂着的時候,你從岸上看,覺得我像不像優雅的水母?”
楚遲鬱:“像浮屍。”
陶羽瓷:“……”
原來楚遲鬱也有這麼伶牙俐齒的時候,卻獨獨把最溫柔的一面留給了她。
畫面轉到了後花園盪鞦韆的時候,陶羽瓷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整個陶氏的別墅,楚遲鬱在幫她晃鞦韆。
不遠處站着另一個男孩,好像特別不屑他們兩的行爲,結果楚遲鬱鬆開了手向着那個男孩子奔過去。
陶羽瓷有點不開心,卻看見楚遲鬱像個小尾巴一樣,崇拜地跟着那個男孩子。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孩子就是秦邵安。
原來從小時候就這麼傲嬌!
她跟在身後輕輕叫着小鬱,下一秒便猛的坐了起來……
夏爾若放大的臉在她眼前,陶羽瓷隔了許久才找回狀態,“我睡了多久?”
“很久,最後嘴裡一直叫着小鬱,我擔心這樣下去你會醒不來。”夏爾若含糊地回答。
陶羽瓷卻好像變了另一個人,看了夏爾若一眼,客氣又疏離地說道:“謝謝你。”
原來藏在她心底的人一直只有小鬱一個,不過因爲秦邵安長了一雙和小鬱相似的眼睛罷了!
他秦邵安生來就擁有的小鬱只能通過自己的奮鬥來實現,秦邵安又有什麼資本看不起別人?
夏爾若收起自己原本放在陶羽瓷腿上的手,“你的心理疏導圓滿完成,怎麼樣,感謝我吧!”
陶羽瓷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精氣的芭比娃娃,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
眼神呆呆地看着別墅的一角,好像還沒從夢裡醒過來一樣,夏爾若掐了一下陶羽瓷的肩膀,“吃點東西吧,萬一你餓死了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
陶羽瓷收回自己的視線,很快找回狀態,笑了笑,“你幫我先準備,我去洗個澡。”
她心不在焉地給浴池裡放水,水都溢出來浸溼了她的拖鞋,陶羽瓷才反應過來。
小鬱?小鬱!
現在無論她怎麼吼得歇斯底里也不會有人回答她一個字。
可笑地她還以爲秦邵安就是小鬱,不過是因爲救了她一次之後性情大變。
她以爲靠自己盡全力彌補,承受就可以換來昔日的甜蜜,自以爲是就是用來說她的。
秦邵安毫不留情地和謝小婉在她的臉上給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打的她都站不穩,在她沒有恢復有關小鬱的記憶以前。
真想扇自己兩巴掌,蠢透了,小鬱用自己的生命換自己的平安,她又怎會傻到去自殺,應該帶着小鬱的愛和期待自信地活下去!
陶羽瓷閉着眼睛內心進行了一場持久的拉鋸戰,兩隻手握成了拳狀,奮力地打到了浴池的邊上。
直到整隻手變得麻木……
任由眼淚肆意地流淌,只此一次,她想應該沒有人知道她流淚。
裹着溼漉漉的頭髮光着腳走出浴室,夏爾若看到陶羽瓷這個樣子還以爲自己的心理疏導失敗了。
關切地拉着陶羽瓷冰涼的手:“怎麼不吹頭髮也不穿鞋就跑下來了!”
陶羽瓷忽然咧開嘴笑的像個孩子,“誘惑你啊!”
夏爾若不屑地“切”了一聲,“我拿人格擔保,我性取向非常明確!”
陶羽瓷咯咯地笑,“開玩笑的,我們一起吃吧?”
“你先坐,我去把拉登抱下來。”夏爾若看到了陶羽瓷情緒轉化太快了,想必一定是在掩飾一些什麼,所以沒有再多言語一句。
拉登是一天一個模樣,待在陶羽瓷的懷裡一點都不安分,就差跳上飯桌了。
“吃完我去警局一趟,把光盤留給警局,再去找我爸。”陶羽瓷淡淡地說道。
在沒有了小鬱的世界裡,怎麼活着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樣。
那麼她選擇自信且雷厲風行地活着。
以前踩在她頭上的人,以後若是敢在她面前撒野,她絕不罷手,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要崛起了?”夏爾若下巴驚掉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撿起來就聽見陶羽瓷又說道:“可以這麼認爲,我要去我爸的公司任職。”
夏爾若拍手,“有個當董事長的父親就是任性啊,隨時都有一份工作。”
“你就別取笑我了。”
夏爾若反駁道:“我哪有……”
“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當然!”
“晚上叫上戚慕一起過來,我做東,請你們吃飯!不醉不歸!”陶羽瓷說完夾了一口菜,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絕口不提她最後一次在夢裡所想起的事,倒是最後四個字把夏爾若又給雷到了。
“大小姐,你纔剛好,醉了沒人照顧你!”
“你太小瞧我的酒量了,我可是千杯不倒……”
說這句話的時候陶羽瓷心虛了一下,其實她的酒量一點也不好……
“就算是千杯不倒,就算你是不倒翁,也得少喝點,我監督你!”
陶羽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她是徹底了拋開了與秦邵安那一段愚蠢的過去和失敗的婚姻。
只要一想起秦邵安爲了離婚還答應了自己齷齪的請求,心裡就不能自己覺得自己髒,覺得自己背叛了小鬱,這樣循環往復……
陶羽瓷給自己化上了精緻的妝,踩着高跟鞋下樓,就連夏爾若也驚豔到了。
“你這是去警局還是勾引別人?”
陶羽瓷美麗的眸子閃動着,“我的目的很簡單,至於勾引別人,別人要上鉤我也沒有辦法。”
以前素面朝天的陶羽瓷徹底不見了,脫胎換骨原來就是這般的。
夏爾若忍不住自嘲,“和你走一起,我都矮了半截。”
“我覺得你不用陪着我去了,因爲我已經完全康復了。”
“還沒做測試,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完全康復了!”夏爾若差點跳起來,她怎麼就忘了比較重要的一件事呢!
“什麼測試?”
“你等下再走,我去打印文件。”
陶羽瓷停下了腳步,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現在想想,謝小婉可真是不擇手段,爲了對付自己。
的確謝家的公司是因爲她父親的原因,可是謝小婉卻要把這一切歸功在陶羽瓷的頭上,不分是非。
“把這份題做一下,我給你評估一下。”
陶羽瓷特別不屑,“人是活的,你可以隨意地問我了,或者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病患嗎?”
夏爾若一本正經地又把文件拿高展現在陶羽瓷面前,“在醫生的眼裡你就是病患。”
陶羽瓷:“……”
這股子執拗勁讓她想起了小鬱,陶羽瓷微微別開視線不再去看,輕鬆寫完便放在了桌上。
夏爾若仔細看完測試之後,打了一個響指,熱情地抱了陶羽瓷一下,“你可以任性地展翅飛翔了!”
陶羽瓷用力地回抱,許久才收起自己矯情的樣子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謝謝你,夏爾若。”
陶羽瓷認真地看着夏爾若,要不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恐怕她還是那個以秦邵安爲中心的傻女人。
“我拿了你父親的錢,應該的。”
陶羽瓷輕輕戳了夏爾若一下,“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勢利,我知道你不缺那幾個錢!”
夏爾若:“……”
原本想不給彼此留念想,輕輕鬆鬆離開呢,看來陶羽瓷這回變得太聰明瞭一些。
“不和你墨跡了,我要先走了,要不然警察都下班了!”
她像一隻小鳥一般,飛出了別墅,可是夏爾若知道她還是不快樂。
陶羽瓷找回了關於楚遲鬱所有的記憶,心也隨着楚遲鬱埋進了深深的黃土裡,以後都是靠着回憶來活嗎?
陶羽瓷在去警局的路上想,自己該如何才能掰回一局,恐怕上一次父親以抑鬱症的理由帶走她,引得了不少的閒言碎語吧。
出其不意?
警局坐班的人員看見是陶羽瓷,吃驚地問道:“你來自首嗎?”
陶羽瓷掃了那人一眼,“請問你是警察嗎?”
“是啊!”那人轉着自己手裡的筆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警察不會有你這麼差的邏輯思維,請收起你那套狗眼看人低的做法,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用騙人來活下去的。”
陶羽瓷沒有一點要退讓的意思,而且她灼灼地盯着那個警官,看見他的臉上表情變得十分怪異之後,纔將自己拿來的東西放在了窗口處。
“我是來翻案的。”
“什麼案子?”
“就上一次陶氏集團地下停車場失火的事情。”
她首先要做的是拿回自己的清白,其次,讓父親所說的話落在實處。
“抱歉,這件事陶董事長已經要求私人處理了,現在如果存在經濟糾紛的話請去法院。”
陶羽瓷想,自己他媽的還真的就一法盲,父親爲了不牽連自己,也不要讓自己想太多,直接私下處理了這件事。
暫且不說損失賠償是一大筆,父親背這件事是有壓力的。
“那現在就是重新報案也不可以嗎?”
“是的,因爲已經出現了最終結果,並沒有人員傷亡。”
窗口的妹子態度挺好的,陶羽瓷轟轟烈烈的心情纔算緩和了一些。
“好,謝謝你。”
所以說,就算戚慕千辛萬苦拿到了這些光盤,現在也是沒用的。
謝小婉心機可真是深沉……
陶羽瓷一步一步踩在警局外面的青石板上,發出“噹噹噹……”的聲音,她戴上墨鏡笑了起來,好像終於找回了自己。
好想在沒人的地方,多尖叫幾次,那樣她就不會這麼壓抑。
警局距離陶氏集團不是很遠,陶羽瓷是走着過去的,站在陶氏集團的樓下時,她的一雙腳馬上就快斷了……
她直接脫掉了高跟鞋,剛想要往裡面走,就被門口的保安擋住了……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碼?”
陶羽瓷尷尬地站在原地,誠實地回答:“沒有。”
“那不好意思,不能進。”
保安看到的只是一個女人揹着個價值不菲的包,臉上巨大的墨鏡遮去了大部分容顏,並不知道她就是陶董事長的千金。
“怎麼才能進去?”
陶羽瓷心平氣和地開口,她覺得這樣挺好的,治安,秩序都比以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