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路過陶羽瓷所就讀的高中,只匆匆一瞥,那抹清麗脫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映入他的眼簾。
他曾派管家去和陶羽瓷去約陶羽瓷和她吃一頓飯,陶羽瓷回,“我不是三陪小姐,沒有義務陪任何人吃飯。”
生性高傲的他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如此倨傲拒絕他,一夜間高價收購陶氏集團百分之五股份,以陶氏集團股東身份,邀請陶羽瓷共進午餐,然陶羽瓷還是拒絕了。
她說,她要爲她所愛的人潔身自好,不會和其他男人一起出去共進午餐,請他不要在白費心機。
第一次有女人拒絕他,還連續拒絕他兩次,夏陽征服欲上來,欲要大肆收購陶氏集團股份,好讓陶羽瓷改變心意。
誰知老爺子知悉他這種瘋狂的行爲勃然大怒,凍結了他所有的賬戶資金,甚至將他遣送到國外,自打那以後,他就再沒見過陶羽瓷。
幾年後,他一心進修碩士學位,想趕緊畢業回國,會一會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卻看到陶羽瓷大學畢業後直接結婚的消息,而對方是她的青梅竹馬。
他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陶羽瓷當初說的已有喜歡的人,是真的。
從那以後他再沒關注過她。
不曾想有一天再次相遇,竟會是這般情景,夏陽登時勃然大怒,“住手!”
肥胖老男人聽到夏陽的怒吼聲回頭,只見一道黑影極速靠過來,緊接着臉上受到重擊,整個人摔到一邊去。
“羽瓷,我是夏陽,沒事了。”夏陽小心翼翼靠近陶羽瓷身邊,這恐怕是他生平對女人最溫柔的言語。
該死,一開始陶羽瓷衝着他跑過來的時候,他就應該認出來,不是嗎?
夏陽懊惱。
“夏陽……”陶羽瓷顫抖着,弱弱念出這個名字,而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羽瓷!”夏陽接住暈倒的陶羽瓷大聲呼喚,懷中的人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身邊保鏢提醒,“夏小姐的傷口還在流血,得儘快送醫院。”
“對,對,醫院。”夏陽着急忙慌抱起陶羽瓷,快步往皇室酒吧門外奔去。
秦邵安微微邁開的腳步生生頓住。
聽到大廳裡發生大事,所有人都開門出來看,他也走出來,卻不想看到的竟是陶羽瓷那酒瓶子砸傷她自己,以死相逼的畫面。
他以爲陶羽瓷來皇室酒吧,就是專門來勾引有錢男人的,卻不想最後陶羽瓷竟不惜傷害自己,來保全自己的名譽。
他做錯了麼?那一次他是沒有認出陶羽瓷來,才任由陶羽瓷被帶進包廂,事後他也曾想過,倘若當時他知道那是陶羽瓷,他會不會出手相救,沒有答案。
而這一次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有了解答,他最終面對陶羽瓷瀕臨險境還是沒有救她,甚至將她推入火坑。
他有那麼恨她嗎?爲什麼那麼恨她?恨到可以眼睜睜看着陶羽瓷被人猥褻而無動於衷?
難道僅僅只是因爲陶羽瓷不擇手段想要留在他身邊?
秦邵安心中思緒萬千,如果陶羽瓷出了什麼無法挽回的意外,和他將脫不了關係,她原本不撞上他,也許早已逃離皇室酒,也不會傷了自己。
手機鈴聲響起,秦邵安拿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三個大字,瞬間撫平了秦邵安的愧疚,將他吊着的一顆心放下。
“小婉,嗯,談好了,馬上就回來。”秦邵安掛了電話,直接離開皇室酒吧。
肥胖老男人被夏陽揍的那一拳半天起不來,起來的時候夏陽一行人已經離開了,胸腔裡的怒火沒初發,抓了所有能抓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那小白臉是誰!竟然敢對我動手!”
全場寂靜。
“全部不許動!”忽然皇室酒吧衝進來一大羣人,個個全副武裝。
有人認出這副裝扮,嚇得驚聲尖叫,“恐怖分子!”
皇室酒吧登時亂成一團,所有賓客尖叫着四處逃竄,大門卻被十幾個恐怖分子堵住了,他們逃無可逃。
有人想到報警,拿出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整個皇室酒吧的信號,都被屏蔽了。
“所有人在原位蹲下,抱頭,可以不傷你們性命。”帶頭老大放話,無一人不照做。
十幾個恐怖分子在皇室酒吧大廳進行大搜查。
五分鐘後,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從人羣中傳來。
“啊!你們要幹什麼!”
所有人瑟瑟發抖扭頭過去看,只見早前調戲原陶氏集團大小姐的那個肥胖老男人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一路拖着丟到酒吧鋼管舞女跳鋼管舞的臺子上。
這時,皇室酒吧的大門被打開,一個身着黑色風衣,臉戴深灰色面具的男人大步走進來,猶如地獄勾魂使者。
幾十個恐怖組織成員畢恭畢敬對他鞠躬,“老大!”
深灰面具男人擺擺手,伸手扯了扯大衣上的扣字在肥胖老男人身邊站定,“知道爲什麼把你拉出來麼?”
聲音很渾厚,夾雜濃重的金屬音,用了變聲器無疑。
肥胖老男人害怕的跪倒在地上,“小人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什麼,惹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吧,我有很多錢的,要多少錢,你說一聲,我馬上讓財務劃給你,現金支票,都可以。”
“剛纔對我女人意圖不軌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孫子。”深灰面具男人的聲音冰冷,充滿殺意,一字一句敲打在在場所有人心臟上。
倘若他計較起爲什麼這些人不救他女人,恐怕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誰還敢說話,一個個閉緊嘴巴裝不存在。
“前陶氏集團千金是您的女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她作出這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啊!”肥胖老男人爲了保命,口不擇言,怎麼損了把自己往怎麼說。
深灰面具男人冷笑,“呵,動手!”
他會質問這個男人,根本不是給這個男人機會,而是讓在場的人都清清楚楚知道,陶羽瓷是他的女人,他所庇佑的人,倘若誰不知死活膽敢碰她一下,下場會是如何。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浩浩蕩蕩撤退,有人開口小心詢問,“剛纔帶走嫂子的那個人,需不需要……”
“不用了,直接去碼頭取貨。”深灰色面具男人打斷了手下的問話,坐上特殊改裝後的越野車離去。
夜間八點二十八分,醫院走廊內安靜一片,夏陽坐在醫院外排椅上一根一根抽着煙。
陶羽瓷還在急救室搶救,有碎玻璃瓶渣子扎進她的頭皮需要近一步採取手術取出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推着陶羽瓷從急救室出來即將轉入普通病房。
急救的時候醫生爲陶羽瓷清理乾淨了臉上的血漬,此刻的她微微閉着眼睛,安靜祥和,沒有任何僞裝。
只一眼,夏陽倒抽一口冷氣,世界真小,這個女人不正是早上被他撞到,不需要他負責,急着擺脫他的那個女人?
她竟然就是陶羽瓷,而他竟然沒有認出來。
這幾年她變了好多,穿衣髮型甚至是表情都和記憶中的樣子不一樣了。
記憶中的陶羽瓷雖然對所有人都一副拒於千里之外的表情,臉上卻是帶着笑容,而現在,卻是重重的憂傷。
“陶羽瓷,這些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夏陽低喃。
陶羽瓷睫毛微微顫了顫,卻沒醒來。
次日,不用陶羽瓷睜開眼睛,只聞到這消毒水的味道,她就知道,她這是在醫院了。
真是流年不利,短短一個月,來醫院的次數,用一個手幾乎都數不過來。
“你醒了。”夏陽一直沒有睡着,看到陶羽瓷張開眼睛馬上坐直身子看着陶羽瓷。
“戚慕,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可能是因爲腦子被砸沒緩過來,陶羽瓷竟把夏陽當成了戚慕。
她以爲危急關頭,是戚慕救了她。
夏陽輕勾的脣角僵硬住,“我是夏陽。”
陶羽瓷大吃一驚,匆忙從牀上坐起來,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之前每次出事都是他送我來的醫院,我以爲……”
“沒關係。”夏陽打斷了陶羽瓷的話。
陶羽瓷十分不好意思,用餘光關注了夏陽一眼,又馬上收回視線,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醫院和夏陽再見面。
“有什麼話就說吧。”夏陽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一看陶羽瓷的表情,就是有事要說的模樣。
“嗯……”陶羽瓷抿脣猶豫了片刻,擡頭看向夏陽,“你是不是擁有我們陶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
“啊?”夏陽一時間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陶羽瓷居然問他陶氏集團股份的事情?
夏陽一向不喜歡關注八卦雜誌什麼的,也不關注集團紛爭,自從不再關注陶羽瓷之後,陶氏集團的所有動向,他都不瞭解,更不會知道陶氏集團現在面臨多大的險境。
“我說,你之前不是買了我們陶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現在還在你手上嗎?”陶羽瓷臉蹭的一下紅了窘迫不已。
“怎麼?你需要陶氏集團的股份?”夏陽疑惑。
“對,如果還在你手上,我希望你可以把股份賣給我。”陶羽瓷終於將一直壓抑着不知道怎麼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父親不是陶氏集團最大控股人,還需要收購股票做什麼?”夏陽對陶氏集團股份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每年的分紅什麼看都沒看過一眼,不管是盈利還是虧損,他根本無所謂,買這就是玩的,丟了都不會心痛一下。
不過當初陶羽瓷對他購買陶氏集團股份的事情是那麼不屑,現在需要了,又來問他,豈不是很搞笑?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他那個笨蛋管家當時是怎麼請的陶羽瓷,也沒深究過。
第一次。
陶羽瓷在人工湖邊散步,他管家一路坐豪車在學校裡張揚過場,最後停在陶羽瓷面前對她說,“陶小姐真是三生有幸,我家少爺主動請你吃飯。”
當場遭到陶羽瓷的白眼,而後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