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瓷迅速換上衣服，看着鏡子中的女人，紅腫的雙眼，簡直就好像被暴風雨摧殘過。
她愣愣的直接拿起化妝臺上面的化妝品，塗塗抹抹許久，看起來纔像個人樣。
秦紹安在外面等了許久等不到，還以爲是衣服不合身，又問道：“羽瓷？”
“你先下樓吧，我馬上出來。”
她環顧這裡的四周，每一處都充滿了回憶，曾幾何時，她也在這裡悉心想當一個小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些都太奢侈，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
秦紹安隱隱地從陶羽瓷的話裡聽出來一些什麼，最後沒有說什麼，一頭扎進了書房。
陶羽瓷聽着外面沒有了動靜，才悄無聲息地出來，她貓着腰子聲音減到了最小，期望瞞着秦紹安離開這裡。
剛下樓就被傭人逮個正着，“太太，先生吩咐的食物準備好了。”
陶羽瓷隨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我想喝豆漿，你去準備一杯。”
“太太，請稍等。”
陶羽瓷抿着脣點點頭，她不會撒謊騙人，尤其是老實人。
一想到還要和秦紹安有糾纏，她腳底下就好像抹了油，跑的生快。
整個人跑出了別墅很遠之後，向後面看了眼，還好沒追上來，她鬆了一口氣。
想來秦紹安在浴室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爲了安慰自己罷了，他不想自己死在他手裡。
所以你看一個男人能有多虛僞，在生命面前，低頭妥協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陶羽瓷放慢腳步，秦紹安不會爲了恨她而把那些照片放到網絡上，那麼她會真的陷入萬劫不復。
沒有去陶氏集團，陶羽瓷給戚慕打了個電話，戚慕說：“你在原地等我，我來接你。”
陶羽瓷就真的像個聽話的小孩子，站在原地等待戚慕。
秦紹安從書房出來後發現浴室空無一人，以爲陶羽瓷在一樓吃東西。
但是下樓後發現桌上的食物原封沒動，而且陶羽瓷不見蹤影。
脾氣沒來由地爆發上來，他喊了一聲，傭人端着一杯豆漿出來，“先生，怎麼了？”
秦紹安語氣裡有掩飾不了的着急，“陶羽瓷呢？”
傭人看了看周圍，還有桌上的食物，纔回答道：“太太說想喝豆漿，我就去準備了，我不知道她……”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秦紹安一拳砸在餐桌上，下一刻就掀翻了桌子，精美的食物打翻了一地。
……
陶羽瓷在原地轉了十幾圈，纔等來戚慕，他開車來，然後一下車就解釋來遲的原因。
有點像剛開始談戀愛的毛頭小子，“羽瓷，路上堵車。”
陶羽瓷坐進副駕駛，“沒事，你送我回家吧！”
戚慕注意到了陶羽瓷換了一身裝扮，以爲陶羽瓷一人去買衣服，然後躊躇了一下開口道：“羽瓷，以後買衣服你可以喊我，陪你。”
雖說兩個人的品味沒有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但是審美標準戚慕還是有的。
陶羽瓷說不出來的感動，許久說了一個字，“好。”
車裡放着輕音樂，一首完畢竟然響起了生日快樂歌，陶羽瓷恍然大悟，捂住了嘴巴，“過幾日是你的生日。”
戚慕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啊，我很期待你的禮物呢！”
陶羽瓷心裡愧疚，要不是碰巧聽到生日歌，她早就把戚慕的生日忘得乾乾淨淨。
戚慕倒也寬心，“我生日那天我請你吃飯。”
“嗯哼。”陶羽瓷看起來心情不錯，戚慕也就樂得自在。
回到別墅她把自己就埋在被窩裡，無聲地哭泣了好久，直到天空完全暗下來，星星爬上去，她才沉沉地睡過去。
已經過了那個無論發生什麼事睡一覺就會好的年紀，所以第二日起牀的時候陶羽瓷眼睛腫的像個核桃。
她化上精緻的妝，今天可是新助理來報到的日子，一定不能讓對方留下差的印象。
陶羽瓷穿一身小西裝，外面搭着一件駝色的風衣，整個人神采奕奕。
來公司時，從前臺一直微笑到辦公室，所有人都以爲陶羽瓷發生了什麼好事。
隨手拿了一份早報，並沒有發現什麼勁爆的話題，陶羽瓷心裡鬆了一口氣。
看着辦公室裡的綠植都覺得是精神的，大概整理了一番，打開手機，也沒有看到與她昨日的事情相關的新聞。
倒是下面最角落的一條是——秦氏集團總裁前女友與不知名私家偵探混在一起。
陶羽瓷冷笑一聲，這叫罪有應得，自作自受，活該！
放下手機，沉重的心情得到了緩釋，她在處理文件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關於父親的電話。
她道：“爸，今天不是新助理來報道嗎？”
陶父輕輕咳嗽了一聲，神秘地說道：“他應該已經到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陶羽瓷笑了笑，“切，又不是我迎接上級，我幹嘛那麼上心啊！”
爲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她還特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一想到父親看不見索性掛斷了電話。
才放下手機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戚慕。
他手裡拿着一個檔案袋，陶羽瓷皺眉，以爲他是來送文件的。
“文件放這兒你先去忙吧，我這裡要接待一個人。”
戚慕臉上帶着笑意，寵溺地問道：“什麼人？”
“新來的助理。”
戚慕挑眉，“你不打算看看這份文件？”
陶羽瓷沒聽見戚慕的話，自言自語道：“誒呀，忘了問父親那個新助理的電話。”
她又一次打通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爸，你能不能把新助理的電話給我發過來，我打電話問問。”
“囡囡着急了？”
“哪有！”
“好好好，我這就發給你，別意外！”
陶羽瓷覺得父親說的最後三個字是廢話，所以沒理。
她按着父親發過來的電話打過去時，剛好戚慕的手機響了。
戚慕樂得看陶羽瓷這副可愛的模樣，“你說我要不要接電話？”
陶羽瓷白了他一眼，“接啊，萬一有事呢！”
戚慕靠在沙發上接通了電話，聽筒裡傳來陶羽瓷的普通話：“你好，這裡是陶氏集團市場總監辦公室，請問你是即將要來面試的新助理嗎？”
陶羽瓷還在訝異怎麼就這麼巧合剛好接通了呢，頓了一下立即把自己準備好的話噼裡啪啦說了出來。
遲遲沒聽到對方的回答，陶羽瓷又說道：“你好？”
接下來的話戚慕打開了免提，陶羽瓷聽着聽着然後放下了電話，不可思議地盯着戚慕。
臉上的表情變得特別古怪，“你和我老爸聯合起來騙我？”
戚慕回答的特認真，“沒有。”
他來陶氏集團應聘市場總監的助理，一切走的都是合法程序，自然談不上騙。
陶羽瓷嘆了一口氣，“大神，你待在這裡就屈才了！”
戚慕道：“我樂意！”
千金難買他樂意。
陶羽瓷硬是想不出來下一句要說的話，因爲父親和戚慕合作的天衣無縫，她想雞蛋裡挑骨頭，連機會都沒有。
戚慕把檔案袋裡的文件取出來，呈在陶羽瓷的眼前，“總監，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陶羽瓷開玩笑，“如果我不簽字呢？”
“你簽字只是走個過程。”戚慕毫不費力地把陶羽瓷打擊了。
其實他大可以不辦這些表面上的過程，要是每天在陶羽瓷面前晃盪，照樣可以做助理，混的如魚得水。
但是他沒有，他選擇尊重陶羽瓷。
陶羽瓷假裝沒聽到戚慕的這句話，刷刷刷簽完字，把文件重新裝進了檔案袋裡，“以後就叫我陶姐。”
戚慕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我想叫你，恩，老婆。”
陶羽瓷衝到門邊，“啪”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戚慕有點不好意思，還強裝厚臉皮道：“好好的一段辦公室戀情，爲什麼要關上門來進行呢？”
陶羽瓷覺得這件事越抹越黑，所以說戚慕從一開始來的目的就不單純。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陶羽瓷一本正經地打開門，看到是前臺的人，禮貌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妹子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陶羽瓷的手裡，“一大早，是秦氏集團秦總讓我送上來給你的，要我親手交到你的手裡。”
陶羽瓷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也沒有興趣打開，無所謂地回答道：“東西我收到了，謝謝你。”
妹子還沒走，又補充了一句話，“秦總離開的時候說，裡面的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
“好，我知道了！”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陶羽瓷“砰”一聲將秦紹安送來的盒子丟進了抽屜裡，然後擡頭看着戚慕。
戚慕問道：“你不打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老在我面前提那個讓人心情不爽的壞傢伙幹什麼？連你也認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會送來什麼重要的物品？”
她現在能在秦紹安手裡得到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離婚協議書了！
一份離婚協議書用的着那麼精緻的盒子嗎？
他一句他愛上她了，她就得又飛蛾撲火地投入到他的懷抱嗎！
放屁！做夢！
戚慕沒料到陶羽瓷會生這麼大的氣，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秦紹安還可以輕而易舉地讓陶羽瓷的情緒變化這麼大，他是不及秦紹安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