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罪啊!臣下教子無方望陛下責罰!”巢國公這個老傢伙也算是對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愛護到家了,這個時候還想着將罪名推到自己頭上。
另一方面也說明他是個老狐狸,他將罪過堆到自己頭上,當今陛下還好意思過分怪罪他這個老臣不成?他這個主意打得是好,可惜有人卻不會如他的意。
比如文喧,他文喧是一代大儒是不錯,他是朝廷重臣更不錯,但他也是一個家族長輩,是文瀾這個溫潤君子的親叔叔,自己侄子吃了虧,他還不有點表示的話那也太沒種了些。於是他站出來道:“巢國公此言差矣!要說教導無方的話我看那陳大將軍可也是一代英雄,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他特別咬重了這個忠心耿耿幾個字然後接着道:“小公爺在皇宮內院私藏兵刃,意圖持械傷人,這將陛下至於何地?”反正他也不把如何處置小公爺說出來,只是將小公爺剛剛做的事情以一種很嚴重的方式表達出來,讓皇上自己掂量,果然毒辣。
“文太師何必爲難一個小子!”巢國公哼了一聲,對着宇文黎道:“老臣一家對陛下皆是忠心耿耿,絕不會有所覬覦,小兒頑劣,也未必包含了禍心,只是被有心人挑撥罷了!”這話是將火燒到了張越身上,反正他沒更沒底,還不將禍水引在他身上。可愧對他那滿肚子的壞水。
原本冷眼旁觀的張越見這個老貨將火燒到自己身上,端是惱怒,果然是那賤人小公爺的老子行事風格可謂一脈相承,都是那麼的無恥。
張越也不是省油的燈於是道:“敢問國公,本朝律法可有那條是禁止相互之間的調侃言論的?若沒有小子我何錯只有?”
巢國公見張越當着這麼多王公大臣,但今天子的面還敢還嘴,打出他的意外於是大喝道:“豎子無禮,安敢與我論國法?這裡哪個不是一二品的大臣,也有你一個小輩白衣說話的份?”這可是將全場的人都拉在了一起,如果張越再敢開口爭辯,就是不尊長輩,視這麼多的大臣爲無物。
即使是不諳世事的兩位小公主也是躲在角落裡暗罵道:“好生無恥的老頭!”
一旁的文喧更是擺出一副不屑與其爲伍的表情,只用眼角的餘光斜視着巢國公,將早注意着他的巢國公氣的肺都快炸了。
一旁緩過勁來的小公爺忽然豪道:“爹!快叫人殺了這個賤民!我要你殺了他!我要讓他死!”身體上的疼痛已經讓他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這裡是皇宮,這裡的主人是當今的天子。
“放肆!”宇文黎滿面的震怒,看着隨着他的一聲暴喝坐倒在地的小公爺,道:“陳暨,你私自攜帶武器進宮已是不赦之罪,顧念在你父的面上朕不予計較,但你莫要以爲朕不會殺人。”說話間殺氣凜然顯然已經動了殺機。
巢國公一個箭步衝上去對着陳暨就是四五個大耳光,更是着着他的大腿和胸口猛踩了幾腳,這可是打的貨真價實的,打的陳暨那是嗷嗷直叫。
宇文黎看着已經被自己老子打的倒在地下只知道吐血的陳暨,眉頭稍微鬆了些,對着巢國公道:“好了!陳卿家你可以住手了!帶着你兒子回家好好管教吧!否則要是再惹出什麼禍事,你可保不住他!”說完一揮長袖,轉身就走,也不管這個宴會纔開到一半。
養心殿,宇文黎狠狠的將一盞硯臺摔成粉碎,然後對身後處變不驚的呂老太監道:“看緊巢國公!要是他一有什麼不對!”宇文黎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道:“就給我殺了罷!”
“不聽話的就該清理掉,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們都忘記自己是誰了!那陳暨敢如此大膽,可見他陳巢也不見得有多少忠心了!”
在皇宮大內發生的事就以巢國公被罰半年俸祿而不了了之,隨之而來的卻是張越這個原本在那些王公大臣眼裡的小人物躍入眼前,他們可不在乎巢國公是多麼的出離憤怒,該談的還是談,該講的還是講,短短几天之間,從王公貴族到平民百姓,無人不知“神天城夜宴戲公侯”這齣戲碼。
這事算完嗎?當然不算,無論是從巢國公的角度,張越的角度還是當今天子的角度來看,來算計這事都不算完,只是看誰先出手,誰可以一擊致命。
但三方之中最輕鬆的怕就是張越了,關係微妙之下可以毫無顧忌的就屬張越,但實力最弱的也是張越一不小心就是生死人亡的下場。
現在的張越已經和文瀾相交莫逆,堂而皇之的搬到了文府,每天就與文瀾談天說地,縱論古今,那文瀾文采斐然,每每妙語連珠引經據典,而張越呢?他來自二十一世紀,見識自是與常人不同,每有意見說出,必有一番與衆不同的見地,更是喜得文瀾爪耳撈腮。
他們二人相談甚歡,文莙也是頻頻作陪,聽得張越那些酒後之言,總是羞得面紅耳赤,儘管張越酒後之言在現代看來還稱不上耍流氓。
巢國公府,巢國公陳巢聽着手下的人述說着這幾日張越的行蹤,還有思量着宇文黎近來的言行,推算着什麼,而作爲他的兒子,小公爺陳暨可不像他老爹那樣深的城府,每天躺在牀上咆哮着要將張越千刀萬剮,可惜張越終日不出文府他布制的一些手段可是派不上用場。
整個巢公府可謂籠罩上了一片陰雲,唯一顯得高興的就只有那位深居簡出的大將軍,巢國公的大兒子陳驍了,他自有他的算計,前幾日在皇宮發生的事情可是正中他的下懷,不過稍微過了些,恐怕陛下心裡不會高興,有些行動也只得先行放放了。
一刻玉京城再次的風平浪靜,宇文黎原本邀張越宴會過後第二天進宮面聖的旨意不知爲何已被擱淺了下來,當然這是張越不知道的,他恐怕也想不到宇文黎原本找他是要說出一個令他驚駭的消息的。
玉京城的東城門一輛淺紫色的華貴馬車緩緩的駕駛進了這座按濤洶涌的城池,將這個大周的都城攪的是天翻地覆,暗濤洶涌。
皇宮大內,無極殿
還是那個呂老太監,向宇文黎報道:“陛下,英雄門門主君破虜已經進京了!”
宇文黎一面批閱着奏章,一面頭也不擡的道了一聲:“下去罷!”
老太監退了出去。
昏暗的大殿就剩下宇文黎一人還在那個高高的寶座上忙碌着,只有他自己知道,隨着英雄門門主的入京,心裡漩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
一個昏暗的密室。
陳驍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捏爲粉末,然後嘿嘿的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