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

風雨如刀,衆人聚首,個個死寂沉默。

直到一個大夫被人提着跑了進來,見到這陣仗,嚇得渾身發抖,連如何行禮都忘記了,衆人才紛紛將目光轉向大夫。

“看着幹什麼?救人!”顧明朗一腳將大夫踢到楊劉氏身邊,立刻顫顫巍巍戰戰兢兢地開始救人。

那楊劉氏渾身是血,已經神志不清,可那雙渙散的雙眸卻一直看着楊慎。大夫幾針下下去,楊劉氏閉上雙眸,但是身上的血慢慢止住。

木梓衿問道:“可還有救?”

“血已經止住,可不知是否傷及內裡要害。”大夫全身發抖,回答的聲音飄虛倉皇,磕頭道:“得先擡到乾淨的地方,再做診治。”

“那就先擡到乾淨的地方。”木梓衿說道,“不如就擡到楚王府中吧。”

“你一個小小女官,竟然擅自做主將罪婦帶回王府?”顧名城咬牙切齒,聲音滿是殺氣!

“若是楊劉氏不得救,楊慎第一個要殺的可不是顧大人!”木梓衿眯了眯眼,“顧大人是覺得,一個罪婦比王爺的安全還要重要?”

“你!”顧名城氣得險些對木梓衿把劍相向。

“先擡到我居處側室之中。”顧明朗說道,“讓我身邊的人嚴加守護。”

立刻有顧明朗的人將楊氏小心翼翼地擡走,連大夫也跟着過去了。顧明朗對楊慎道:“楊慎,我顧明朗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過要救你母親,就會救你母親,也會替我軍下枉死的冤魂討一個公道,你先把劍放下!”

楊慎卻沒有立刻將劍放下,而是微微推着寧無憂往前走,“都退後,退後。”

寧無憂微微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向前走一步。

所有的人立刻退後,卻一直將幾人圍在中央,楊慎挾持着寧無憂,一路慢慢地警惕地朝着正廳走去,此時正廳之中,依舊熱鬧喜慶,搖曳燈影重重,張燈結綵,絲竹管絃歌舞昇平,杯盞觥籌。

沒人會想到會有人突然挾持着楚王殿下闖進來,守衛、刑部官吏等人,圍困着一名少年,少年手中長劍架在楚王殿下的脖子上,一步一步走進正廳。

正廳之中,瞬間鴉雀無聲,衆人驚詫不已!原本沉醉歡樂的氣氛瞬間凝固,人們臉上的笑容也霎時消失,猶如枯木!

“這……這是……”

等反應過來之後,衆人又是驚駭慌亂,不敢造次不敢上前,在少年步步緊逼之中,慢慢後退。

朱門酒肉,繁華盛景,此時之聲狼狽狼藉,倉皇驚慌。

“大膽狂徒,竟然挾持楚王殿下?還不快速速放開楚王,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坐於正上方的壽星平安候顧昭謙臉色大變,眼露殺氣凌冽,卻強行壓抑下去,立刻走到衆人身前,將此時驚駭不已的京城權貴擋在身後,一身正氣凌然,正色道。

少年楊慎雙目赤紅,滿臉仇恨,戲謔又嘲諷地看了看這正廳之中錦衣華服的衆人,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權貴高官,他滿臉雨水,大笑一聲:“這就是京城權貴?這些就是大成國的文武百官,可笑可笑!平時你們就喜歡魚肉百姓,如今在這壽宴之上,吃到了真正的人肉,可還美味?是否如平時魚肉百姓一樣覺得美味享受?”

話音一落,滿堂譁然,衆人臉色惡寒驚詫,卻不敢輕易相信!

“不信!”楊慎冷笑,“你們剛纔吃的羊肉湯,啃的羊骨,都是混了人肉的湯,混了人肉的骨!平安候這是要請你們吃人肉啊!如此人間美味,不知各位大人覺得味道如何?”

筵席之中立刻有女眷命婦驚訝叫喊,隨即又是不斷地嘔吐之聲!

“衆位,不要聽此人胡言亂語!”顧名城立刻大聲叫道:“此人之母,前夜殺了三名朝廷命官,並砍殺分屍,最大惡疾,如今被人發現,卻想拒捕逃脫,瘋狂之下竟挾持了楚王殿下!如此滔天大罪,還妖言惑衆,應當立刻斬殺!”

楊慎將劍握得更緊,死死地鉗住寧無憂,“我母親殺的是貪官,砍的是奸佞,替天行道,有何大罪?何況,那三個貪官,貪贓軍銀,私吞西北烈士的撫卹銀兩,用來填滿你們這些貪官污吏的肚子。

甚至有軍中將領,爲得到更多的撫卹銀兩,貪得無厭以至於殺害同軍將士!我父親,犧牲七年,家中不見任何撫卹銀,我哥哥,被其上官中郎將騙入戰場,在戰場之中,沒有死在敵軍手中,而是死在那中郎將的刀下!那中郎將,罪行累累,殺害同袍,孝敬兵部侍郎,那兵部侍郎這樣的貪官,竟然官列三品!

而我父親和大哥死後,本應屬於其家屬的撫卹銀,全都進了兵部的錢袋,全都入了這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的腰包!我母親揭發顧名城大貪官的罪行,卻被顧名城反咬一口,甚至想將我們殺人滅口!”

少年痛心疾首,語速快,聲音高,厲聲喊出,聲震正廳,聲聲入了這壽宴之上文武百官京城權貴的耳!正廳之中,頓時轟然炸響,聲浪涌動,衆人驚駭變色!

“一片胡言!”顧名城臉色鐵青,大聲怒吼,臉色青筋吐出,肌肉顫抖,“這是誣陷,誣陷!我弟弟在西北軍中英雄殺敵,我顧家人又怎麼會貪污他軍中應得的銀兩?這楊氏母子,殺人分屍,十惡不赦,企圖脫罪!實在是罪不容誅!”

“十惡不赦,好一個十惡不赦!”楊慎仰天長嘯,譏諷戲謔不已,“我孃親還沒認罪,刑部的人就已經拿着罪狀書前來捉人,難道這不是事先勾結好了?否則那刑部的人連查都沒有查,又如何得知我娘殺人分屍?‘有毒婦楊劉氏,殘殺軍士,砍殺朝廷命官,分屍烹煮,誣陷朝官,造謠生事,此乃十惡不赦之重罪!其罪當誅,罪無可恕,判即刻斬首!’”

他一字不落的將刑部列的罪狀背了出來,大聲道:“我娘不過是殺了人,殺的還是貪官污吏,奸佞狗官!如何就十惡不赦?枉你顧名城還是朝廷命官,難道就不知道本朝《大成刑律疏議》中有定,十惡者: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惡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義,十曰內亂!我孃親既沒叛逆,又沒有降敵,更無不道不敬不孝不義,更沒煽動內亂,哪裡就十惡不赦?!”

正廳之中,滿堂譁然唏噓,有人閉口不言,有人面面相覷,有人義憤填膺,有人左右爲難。

木梓衿靜靜地站在這正廳之中,只是看着寧無憂,看見他目光沉靜,嘴角噙笑,雖然是被人挾持威嚇,可他心頭依舊是痛快的吧?沒想到楊慎有這個膽量,竟敢挾持他到這壽宴之上,將顧名城的罪行公之於衆。此時已經滿朝皆知,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皇帝的耳中。就算顧家人想要就此抹過,也不可能了。

而楊氏母子的性命,也更加不會受到威脅。若是楊氏母子一死,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一定是顧家!這平安侯府,壽宴變揭發大會,這場風波,怕是很久都不會平息了。

“各位!”顧名城全身顫慄不已,“那楊氏雖無十惡,可所犯之罪依舊赫赫滔天!她的確殺害朝廷命官,且將分屍烹煮,混入這羊湯之中……”

話音剛落,滿堂嘔吐之聲此起彼伏。原本佳餚菜香四溢的正廳,此時充滿酸臭污穢。

寧無憂深深蹙眉,沉着臉屏息。

顧名城說出羊肉有人肉的事實,是想讓文武百官認同楊氏母子的罪行,卻不料,滿堂文武來不及憤怒就先嘔吐,有的女眷更是直接昏死了過去。混亂之下,識趣的人又怎麼還敢多留,紛紛起身告辭,明哲保身不牽連進去纔是,又怎麼還敢留在這平安侯府之中?

此事若是被皇帝知道,平安侯府怕是在劫難逃,這些和平安侯府有關聯的人,也一個都逃不了。

衆人明白過來之後,紛紛急忙告辭離去,驚作鳥獸散去一般。朱門酒肉,滿堂繁華歌舞,一瞬間寂然下去,人走堂空。

木梓衿環顧四周,之間席間只剩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似乎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離去。而坐於顧昭謙左下側的青年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上下,體貌端肅,周身貴氣隱隱不張揚,內斂沉穩,風神俊朗。

想必那就是陳郡謝家謝丞相之子謝瑾瑜,陳郡謝家自古以來便是世家大族,且自大成開國以來,皇后便多出於謝家,當今的太后,便是謝家之女,謝明妍。

謝家與顧家有聯姻之誼,如今還不到最後一步,謝家人自然不好離開。

如今滿堂寂靜,木梓衿看看寧無憂,再看看顧明朗等人,不知這該如何收場。

顧昭謙轉身指着楊慎,剛想開口責令他放開寧無憂,卻不想,寂靜地正廳之內又傳來雜沓匆忙的腳步聲,衆人隨聲看去,見門口處,人潮涌動,剛離去的京城權貴百官,一個個都倉皇恭敬地走了回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衆人已經分作兩邊,斂衽提裙,屈伸跪了下去,行的是叩拜天子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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