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璇霓裳

出了國子監,天色尚早,街道之上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木梓衿坐在馬車之內,拿着手札仔細看了看,又說道:“韋少鐸是在國子監之內中的毒,或許是國子監的人下的手。”她抿了抿脣,“這也許可以當做破解我父親案子的突破口,我想去韋少鐸的家中看看,或許能找到些許線索。”

寧無憂點頭,“刑部那邊的人已經去過了,但是並沒有查到什麼。”

木梓衿一時茫然,又有些急切,總想讓自己忙碌起來,纔不至於覺得自己揹負着對父親的歉疚。

“不急於這一時,韋少鐸的住處又不會自己跑了,”寧無憂輕輕地敲了敲車身,車伕立即將馬車停了下來。木梓衿掀起車簾,這才發現再拐個彎,便是一個熱鬧的市坊,市坊的街道兩邊重樓酒肆戲耍攤販應有盡有。

“不如去走走。”寧無憂下了車,對她說道,“前面有家不錯的酒樓,不如去坐坐。”

“也好。”木梓衿跳下車,隨他一同走進了熱鬧的街道,京城的生動和生活的氣息這才撲面而來,街道一處小攤上有一家賣毛猴兒的,木梓衿看得雙眼發亮,一時捨不得走。

寧無憂見那不過就是用中藥粘成的小玩意兒,給小孩子掛在身上辟邪的,以防蚊蟲叮咬,不由得輕笑:“你還對這種小玩意兒感興趣?”

木梓衿拿起一個毛猴兒,那毛猴兒做成個舞娘的形狀,穿着胡服裙子,露出肚皮,裙襬翩躚搖曳,她有些愛不釋手,“王爺自小在宮裡長大,玩兒的都是金銀玉器,肯定沒見過這民間的玩意兒。這東西是中草藥做成的,這猴子身上的毛用的是辛夷過冬時長出來的細毛,又厚實又舒服,摸起來手感不錯的。”

寧無憂擡手摸了摸,有些訕訕的。他的確是沒見過這些民間的東西,見她笑得一臉的明淨愉悅,眼底不由得微微一蕩,沉醉如酒,彷彿醉了般。

“客官好眼力。”那店家立即上前來,活絡地推薦,“這的確是辛夷做的,不過,用的是上好的辛夷,而且咱們家的毛猴兒與別家的不同,別家的毛猴兒就是個死物,不管是拉扯的推磨的還是騎馬的都不會動,咱家的,那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每一個猴子都會動的。”

木梓衿雙眼一亮,歡喜無比地笑道:“是嗎?我只聽別人說過,還沒見過。”

店家立即將她手中的毛猴兒拿過去,拿着底下拖着的座兒,“客官你看見這裙子底下的繩兒了嗎?您這麼輕輕一拉啊,這猴子就轉起來啦,這就是那名動京城的鳳嬌娘跳的胡旋舞啦,轉得和飛仙一樣,腳都要離地飛起來咯!”

說完,他的手拉住那細繩輕輕一拽,只聽見輕輕地“嗡”一聲,那毛猴兒真的轉了起來,裙襬搖曳翩躚,真如飛仙一般!

木梓衿看得目瞪口呆,一時又想起那日鳳嬌娘跳的反彈琵琶胡璇舞,雖說只是在公主的府上跳過,但是那日的情形早就流傳出去,被坊間的說書人說得活靈活現,一時奉爲美談,京城之中更是有無數的舞女舞姬效仿鳳嬌娘的胡旋舞,可是都再難現那份風姿。

“這個好!”木梓衿將那會轉胡旋舞的毛猴兒拿着,剛想要賣,聽見那價錢,一時又不忍了。

“既然這麼喜歡,就買了吧。”寧無憂爲她付了錢,又俯身去拿另外的毛猴兒,果然都是會動的,每個毛猴兒會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比如拍手啦,搖擺啊,轉圈啊,耍大刀啊……

最後木梓衿依然只要了那個會轉圈的毛猴兒,拿在手裡不停的捉摸,想看看到底是如何轉圈的,又捨不得拆開來看。

兩人進了酒樓,坐下來之後,木梓衿靠着窗戶,看着樓下。這酒樓兩人來過多次,也不算陌生,店小二記性也不錯,還記得兩人喜歡的茶點,立即斷了上來。木梓衿另外叫了一份排骨。

京城之中最熱鬧的地方之一,便是這酒樓。酒樓之下,臺上說書人依舊滔滔頓挫的說着京城之中的奇聞軼事。坐在臺下的人喝着茶,吃着點心嗑着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木梓衿與寧無憂中途來的,那說書人已經說了一半,但木梓衿與寧無憂倒也聽出說的是誰來。

“先皇有一獨子,便是當今聖上。當今聖上與謝皇后情深意篤,卻只留下一子。而先皇龍潛之時,與太子府上一美人生有一女,名喚雲真。這雲真公主,年近十九,如今卻還沒定親,這皇室似乎將她遺忘了般,半年前才爲她定下公主府。”樓下說書人興致勃勃抑揚頓挫地說着,手中的花鼓隨着起伏跌宕的話語打着鮮明的鼓點節奏,說書人說得妙語連珠、鼓點打得歡快緊湊,花樣新鮮,精彩繽紛。

木梓衿還想着韋少鐸的案子,本想提議吃了這頓之後直接去韋少鐸的府邸看看,卻聽見寧無憂說道:“雲真是我皇兄的一個侍妾所出,那侍妾原本地位就不高,出生卑微,故而皇兄並不喜歡,若是她生了兒子,或許會晉位,可她生下雲真之後,皇兄便給了她的位分。之後皇兄登基爲帝,封太子妃謝氏爲皇后,而那位侍妾,也不過只是六品寶林而已。雲真的母親位分不高,身份也不夠尊貴,其母親的母家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所以她這些年在宮中的日子也很尷尬。好在皇帝繼位之後,封了她爲公主,她這幾年才慢慢地被人想起來。”

木梓衿輕輕地點頭,“皇家真是有些複雜,連自己的兒女,也要分三六九等啊。”

寧無憂擡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凝滯。此時那店小二端着幾盤菜走了進來,放在桌上之後,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菜飯的香味讓木梓衿回神,拿起筷子打算大快朵頤。

這酒樓之中的一些特色吃食很地道,但是大多以重口味博得客人挑剔的味覺,木梓衿看着名字點了幾道,都是以重辣重麻濃香爲主。寧無憂口味偏清淡,看了眼之後繼續喝茶,彷彿一個只吃清風雨露的仙人。木梓衿自小並無口舌上的忌諱,便夾起菜大快朵頤。

吃着美味,聽着說書,還真是人生一大享受,難怪京城之中許多人,不管王孫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很喜歡到這酒樓之中來做客,原來這樣有趣。

她直接用手拿着一隻鵝掌,鵝掌這類的吃食,是最近從四川蜀地流傳過來的風味,鮮嫩肉多的鵝掌用醬汁濃郁的滷水燉了,燉的又酥又爛又軟,鵝掌之上的筋骨都能入口即化,鵝掌之上的嫩肉除了軟嫩之外,入口彈滑細膩。酥嫩的鵝掌之上,裹着蜀地特色的麻辣醬汁,麻辣之中帶着幾分甘甜,入口瞬間火辣辣的,隨即又是回味的香甜。

木梓衿啃了一隻又一隻,啃得不亦樂乎、滿嘴流油。

寧無憂看着她那副吃相,不知該說什麼好。那沾着幽光被辣椒暈染得紅紅的脣,一開一合,讓他不忍繼續細看。心神一動,便只好自己也動手拿了一隻鵝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覺得那鵝掌形狀很是詭異,像什麼怪獸的爪子,很是猙獰,光是從外形上就不是很好看,好在醬料不錯。

“好辣……”木梓衿吃完第四個鵝掌之後,想要吃第五個,終於還是忍不住口中火辣辣的灼熱感,將那隻鵝掌放下了。

寧無憂遞給她一杯水,順便將她放下的那隻鵝掌拿起來,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地放入口中。

木梓衿挑眉,好奇地看着他,見他面不改色地將那隻鵝掌吃完。

猛地喝完幾杯水,她擦了嘴,“王爺,其實這些不入流的街頭小吃和玩意兒也挺有意思的。”她順便摸了摸那隻懷中的毛猴兒,“我以前喜歡毛猴兒,恰好那時有個貨郎挑着從京中帶來的毛猴兒來賣。鎮上的孩子幾乎都買了,唯獨我沒有。”

“爲何?”寧無憂問。

木梓衿漫不經心地聳聳肩,“那時毛猴兒也挺貴的。”她一笑,也沒有遺憾的模樣,“可是我爹知道之後,便用辛夷調了漿,親手做了一隻給我,雖然很醜,但是我覺得可神氣啦。”

寧無憂這才確定自己爲她買下那隻毛猴兒是正確的。

樓下說書的人依舊在滔滔頓挫的講着,木梓衿填飽肚子,這才又有了心思去聽。

“提到那雲真公主,如今可說的,一是她與這國子監監生的私密,二來,就不得不提一些陳年舊事。”說書人故弄玄虛。

“什麼陳年舊事?”臺下的人和他一搭一唱。

“這雲真公主,常年不得先皇寵愛,卻是有隱秘的原因的。如今啊,坊間流傳着三種說法,竟不知,哪一種纔是真啊。”

木梓衿靠着窗戶,藉着休息的時機靜靜地聽着,順便看了看寧無憂,見他並無興趣,便自己認真去聽。

“這原因之一,便是雲真公主的生母。”說書人說道:“其母地位低下,且不得先皇寵愛,故而連累公主也常年失寵。話說,那雲真公主的生母,其實也不過是當年太子府上一位會調弄些香料脂粉的侍女,有人傳……那侍女,很懂得調香,以香氣控制人的心神……”

說完,衆人恍然大悟……

作者有話要說:  閱讀愉快!

大家看完記得留言打分收藏啊啊,要不然我沒動力寫了,直接把王爺和木木寫死完結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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