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鋒是在開學的頭天下午很晚的時候纔到黨校報到的,他來報到時,範菲菲早就離開那裡了,所以菲菲說她在這批人羣中還沒有看到一個比她高的,那也很正常,因爲長得高的人來時她已走了,當然她是看不見了。
在上第一節課時,範菲菲坐在最後一排的位子上,她在後面可把前面的風景盡收眼底,她發現在第二排就坐的人中,有一個人比其他人要高出半個頭來,昨天可是全掃描過了的,怎就沒有看到過這樣高的人呢?
第一節課後,那個叫秦建安的人嚷着前面的人擋了他的視線,那個高個子卻也很知趣,主動退到後面來,正好我這裡還有一個空位子,看他會坐哪裡。
劉雲鋒對老師叫他發揚風格退到後面去,他心裡是很不滿意的,在他看來,坐第二排是有它的道理的,第一排和老師隔得太近,讓自己有壓迫感,而第二排則是黃金位子,在第二排老師很隨意就能看到你,你想得到老師更多關注的目光,你就最好選第二排的位子。
劉雲鋒在到黨校後他如願了,坐在了他認爲最好的第二排,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那個叫秦建安的,卻把他的好事給壞了。
我不去先和他打招呼,女孩子嘛,當然要注意自尊了,咋能先和他招呼呢,那不損了自己的光輝形象了,範菲菲看到劉雲鋒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現在的座位走來,她心裡突然有種無名的衝動。
劉雲鋒對秦建安雖然不滿意,可是爲了顧全大局,他忍讓了,不就一個座位嗎。又不是關係着命運的大事,讓你還不成。劉雲鋒心裡不滿也得聽老師的,他手捧着才發的教材和筆記本,慢慢地往後面走去。
在後排就那麼一張課桌,還有一個人佔着,劉雲鋒很不高興,可是當他正眼一瞧,喲,那是個人嗎?看她那打扮,分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仙女,剛纔因爲坐在前面,根本沒有看到在這個小天地裡還有如此豔麗的一朵鮮花。
劉雲鋒本是一個喜歡和漂亮女人打交道的人,但這是在黨校,不是在冷水那個自己的家裡,雖然後排那個位子是空着的,可是那另一半的主人是否會同意自己坐在她的身邊呢?劉雲鋒不敢冒然行動,他邊往後走邊思考着。
在別的地方都是位子上有人佔着,你秦建安讓我往後退,那我只能和這朵“班花”坐在一起了,還別說,塞翁失馬,真的是禍福分不清的,我沒有得到好坐位,可是在最後排卻有人間仙境,和一個漂亮的同學在一起,起碼在心裡上就沒有負擔,那我不是好有福氣喲。
劉雲鋒對秦建安嚷着要他後退時不爽的心理已得到調整,他來到後排,對那個還不知姓甚名誰的漂亮女同學微微一笑,劉雲鋒想到用這種禮節性的微笑招呼他的同桌,僅出於於禮貌而已,沒想到他那個微笑得到了對方熱烈的迴應。
就在下課的那幾分鐘裡,劉雲鋒和漂亮的女同桌交換完了個人信息,她叫範菲菲,是橋南公社來的,劉雲鋒說她和縣委範副書記同姓時,範菲菲笑了:“那有什麼,你還和是本家呢。”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僅那幾分鐘就讓劉雲鋒感到他從前往後非但沒有什麼所失,而且從現在起就是前面有最好的坐位他也不想再調到前面去了。
劉雲鋒還僅和範菲菲交換了個人信息,更沒來得及說上其它的事,第二節上課的鈴聲響了,而第二節課才作爲開學典禮課,在過去也是少見的,當然劉雲鋒肯定是不知道,因爲範副書記還有要事在辦,班主任只好先上完一課後,範副書記才分得開身子來。
當範副書記講完話就要離開時,劉雲鋒認爲領導講完話走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範副書記向他走來的那一刻,他真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可是他會錯了意,範副書記是要對他的女兒說話的。
在範副書記走後,劉雲鋒的心也趨於平靜了,自己得把握好這次機會,剛纔領導不是講了,學完回去後上級就要往自己身上壓重擔了,那重擔卻是我劉雲鋒求之不得的,我奮鬥,我力求上進,甚至說我爲了那肩上的重擔還不惜把真正的愛情都放棄了。
劉雲鋒沒把心思放在其它地方去,他在專心聽講,他知道機會對他來說,的確是來之不易,只有按範副書記所講的去辦,自己才能如願以償,在冷水把腳根站穩了,再進一步往前發展,說不定也有可能從冷水升到青山這個權力中心——縣城。
在劉雲鋒加緊用功的時候,範菲菲也在鑽研,她對學習那哲學呀,經濟學呀,還有科學社會主義理論之類的不是很感興趣,那些東西聽起來枯燥,又不好領會它的本意,菲菲不想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那上面。
菲菲也認真聽了幾節課,之後她就有些煩躁了,她認爲黨校所開的這些科目,對於他們極積上進,就想作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來說,那是非學不可,對她們這類本以輔助男人工作的女性來說,或許就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菲菲是這樣認爲的,作爲一個女子,凡到了一定年齡就會結婚生子,象她現在的年齡,只要有瞭如意郎君,本是到了法定婚齡的,一結婚就什麼也不再去想了,等到孩子長大後再來求發展,那卻是生命中的第二春了,所以她認爲對她們這一類的人,還是以家庭爲重纔好。
從劉雲鋒和自己同桌後,菲菲也改變了自己過去一心就把心思放在個人利益上的想法,她跟着劉雲鋒學,當然更多的時候,她在想心事,他能在我最想的時候就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上天真的開了眼,把我最需要的給送來了。
轉而一想又不是那麼回事,他劉雲鋒來自山野之鄉,對他的瞭解僅限於我們那短短几次簡短的對話,他現在多大了,家裡還些什麼人,他有了女朋友了嗎,他對自己的看法又如何呢?
雖然開學已有一段時間了,可是菲菲和雲鋒之間還僅是同桌關係,對劉雲鋒本人,菲菲無論是從哪方面看,她都認爲劉雲鋒可以作爲她的未來的另一半,他的身高和長象完全合符菲菲的擇偶標準。再說現在他還是他們那裡挑選出來的,那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一族,選他,老爸也會滿意的,在老爸給自己所交待的要求中,他就希望未來的女婿最好是從政的,那樣對他也算後繼有人了。
菲菲在個人問題上一直懸而未決,她的老媽擔心本是情理之中,老媽也極積爲她的個人問題奔走,但那只是老媽的一片心意,雖然老媽也對她帶來很有觀考價值的資料,可是菲菲卻認爲沒有多大的實在意義,而老爸和老媽的態度完全相反,他對菲菲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對象一點不慌。
“我們的菲菲,要地位有地位,要身材有身材,她也不是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她還年青,本就小姑娘一個,你慌着爲她奔波個啥,該到來的它自己就會來,而且我很贊同菲菲的話,要找門當戶對的,不要心急吃熱稀飯,把自己也給燙着了。”一次老媽又在老爸面前叨唸菲菲的事,老爸這樣開導着老媽。
心裡認定他劉雲鋒就是自己的那另一半,菲菲開始打聽起劉雲鋒的成長史和個人經歷來,她本可以直接和劉雲鋒面對面交談的,可是她認爲還是隱晦一些纔好,自己和他既是同桌,還要在這個班呆到學習完結的那一天,要是讓他窺出自己的心事,在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裡處在一起對他對自己都不自在。
菲菲說不正面和劉雲鋒接觸,可是她還是耐不住想對劉雲鋒問個水落石出,有幾次在課間她和劉雲鋒閒談,故意把問題往關鍵處引,劉雲鋒根本就沒想到那一層,他如實地說出了自己在冷水已有了女朋友的事,他也想在菲菲面前顯示一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就有些添油加醋地說自己如何把曹英已牢牢地栓在了腰間了。他還說是曹書記讓他能在冷水脫穎而出,曹英雖然不是他生命中最理想的愛人,但是爲了自己能最想達到心裡的那個目的,他也不想其它的事了,就把一門心思放在工作上,這就是他劉雲鋒現在最大的追求目標。
菲菲聽完劉雲鋒的話,她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爲什麼他就有了主子,自己原來的想法只是夢一場。看到菲菲氣色不對,劉雲鋒關切地問她是否病了,菲菲找個理由堵上了劉雲鋒的嘴。
菲菲從黨校回到家,她一頭倒在自己牀上蒙着頭悶不出聲,老媽叫她吃飯,她也不應,老媽不知她的那個地方出了問題。
當老媽坐在她的牀鋪上,聽她講完她認爲完全可以得到的他,可是卻還是不能如願的事後,老媽開導起她來,叫她想開些,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再說那個渾小子人家早已有了意中人,你還想做什麼,不就明的是踩第三隻腳嗎?
就老媽那踩第三隻腳卻一下就提醒了菲菲,他不是對自己說他就因爲想上進才和那個叫曹英的相好的嗎。而且他們現在也只是戀愛期間,對了,他還沒有最後確定自己的歸宿,那說明了一個什麼樣的道理呢?
菲菲突然從鋪上彈起來,她對媽媽如是說,老媽聽後先是不停地搖頭,後來又頻繁地點頭,最後老媽和菲菲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劉雲鋒不是極積要求上進嗎?那好,我能提供比你在冷水更好的機會,只是你要作出一定的犧牲才行。
說什麼犧牲喲,應該說你在事業和個人問題上是雙豐收的,難道我還比不上你在冷水那個曹什麼的,不說別的,至少她不會有我這麼高,僅憑這一點我都會勝出她的。
而在另一條路上,我老爸的優勢在青山除了縣委書記,他就是第二了,你能得到他的提攜,比起你在冷水那個曹書記來,更不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你放棄了她,投到我的懷抱裡來,首先在你的仕途上就加上了保險,再說我看上你也是你的福份。
想到自己的好主意,菲菲就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從問到劉雲鋒已經有了女朋友之後,菲菲就在劉雲鋒面前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淑女形象,她上課與從前相比是非常的專心了,有不懂不問題,她先是問劉雲鋒忙不忙,得到他首肯後她把要問的題提出來,在劉雲鋒給她講解時,她就擺着比上課還要專心的姿態來聽劉雲鋒所講。
有時候她對本來自己早就懂了的問題也要故意問劉雲鋒,劉雲鋒也認爲她提的問題過於簡單,但還不厭其煩地給她解答,這個時候菲菲就會在聽講時故意傾着身子,讓身體的某些部位和他有一定的接觸,甚至她會裝着沒聽清楚,讓自己那髮梢看似無意,卻是別出心裁地在劉雲鋒的臉面是輕輕地拂過,有時還會往返幾次。
每當菲菲有小動作時,她就會在無意間瞟上劉雲鋒一眼,當她的頭髮再次從雲鋒的臉上滑過時,她和劉雲鋒的眼光相撞了,劉雲鋒的眼和她相對的那一刻,她看到劉雲鋒的臉瞬間變紅,她只是微微一笑,忙把臉別開,她知道自己的行動開始生效了。
在一天下課後,菲菲和劉雲鋒走到教室外面,她首先給雲鋒一個無限溫柔的秋波,然後才慢悠悠地說:“劉雲鋒也,你不是特想上進嗎,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但就是不知你有沒有膽量去把握,因爲機遇和風險是同時並存的。”
“那要看負出和收入是否對等,要是收入大於負出,那怕風險再大,我也敢去試一試的。”劉雲鋒不假思索地回答菲菲提出的問題。他不想讓菲菲把自己當前的生活安排給打亂了,他要按步就班地進行下去,他認爲那樣會更穩妥些。
“你不是說因爲你們公社的一把手因爲你是他的未來女婿,他才提前把你送到黨校來的嗎?他其實是在培養你的同時也把你給栓在他的船上了也。”菲菲說得很慢很慢。
劉雲鋒對她所說不好回答,他既不能搖頭也不可以點頭,從心裡說,他對曹英和自己,感覺到他們之間就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見到劉雲鋒沒有回答,菲菲拋出了她的重磅誘餌:“我從老爸處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明年全縣各公社都要大換血,你們那個冷水的書記早已過了線了,你來學習之前他是給你許諾的最多就是讓你當副書記,而且還沒有給你有確定的答覆,你說是嗎。”
“他又不是分管組織的上級,他能給我肯定的答覆。”劉雲鋒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現在就有一個實在的機會擺在你的眼前,不過你得有所失喲,風險也很小,只是看你願意不願意。”
“那你說是個什麼樣的條件?”劉雲鋒急切地問,他也知道菲菲對他好已生好感,若是有那種可能,他的人生之路改寫歷史就完全有可能的了。
菲菲正想說她給雲鋒所帶來的新消息是什麼時,真不湊巧,這時上課鈴聲響了,他們的交談中斷了。
在課堂上雲鋒還在想,現在的趨勢來看,也不知是我在引誘她還是她在誘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