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排排站
看着阮綿綿蹙着眉頭陷入沉思,向巧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站起了身:“好了,只是要你自己好好理清楚而已,又不是要你馬上就嫁人,別把眉頭皺的這麼深,快起來吧,阮叔叔還等着你呢”
說着,就留下她一人,出去叫春草了。
望着她纖細的近乎蕭瑟的背影,阮綿綿不由迷茫了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夠幸運?是不是真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這裡畢竟是正宗的古代呀,自己總拿現代的戀愛觀來要求一個純種古代男人怎麼耍花樣地來追求自己,滿足被追求被愛的虛榮心,是不是真的太不切實際呢?
說起來,除了那一日他的表現很突然外,好像還真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雖說輕薄了自己……可說句羞人的,自己當時還不是一樣被他吸引,一樣在享受那份感覺麼?
既然自己也喜歡人家,還如此扭扭捏捏的,反而一點不想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自己了再說,人生漫長數十年,每個人的思想和性格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難道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能瞭解越能相處麼?想前世有多少人的婚姻是因爲了解而分手啊,反倒是很多盲婚啞嫁地反而能長長久久,可見重點並不在於時間的長短,而在於彼此有沒有這份心去經營一份共同的感情。
而今,石墨的誠心她看到了,還猶豫什麼呢?剩下的頂多應該是瞭解他的家庭,好做更多的準備去融入他的生命纔是。
心頭豁然開朗阮綿綿頓時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倏地坐了起來。
就這麼決定了等把那個姓華的事情搞定之後,她就好好地忙一忙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收拾妥當,阮綿綿便去叩阮父的房門:“爹,什麼事兒啊?”
“哦,是綿綿啊爹有點事情要跟你說,先進來吧,記得把門帶上。”
阮綿綿疑惑地推門入內,順手合上,卻見阮父站在裡間衝她招手。
“爹,你要和我說什麼事啊?這麼神神秘秘的。”阮綿綿一邊笑,一邊走了進去,隨即就被掛在牆上的兩幅畫給吸引了,倏地睜大了眼,失聲而呼:“爹,你畫出來了?”
“噓,小聲些”她才喊了一半,阮父就慌忙示意,並小心地向門口處看了看,“不是爹小心眼,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以後後患無窮。”
阮綿綿頓時領會地點了點頭。
向家母女和他家的關係雖然親密,可是這幅《魚戲蓮葉圖》既然如此珍貴,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還是應該未雨綢繆地防範一下未然比較好。所以,這些天老爹每次要臨摹時,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在房裡,畫出來的廢紙也是直接燒掉的,除了自己,還真沒人知道他在臨摹珍品。
“爹,這畫
你什麼時候畫好的?”阮綿綿小聲問道。
阮父笑得十分歡暢:“昨兒一頓酒喝得痛快,今日一醒,我便有了感覺,果然一氣呵成了綿綿你看看,若不管題詞,你能看出兩幅畫有何不同麼?”
阮綿綿十分仔細地對比了足足一刻多鐘,幾乎沒有錯過每一個細節,最終卻是極爲佩服地搖了搖頭,歡喜地驚歎:“爹,你真行,我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同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阮父又是高興又是謙虛地道:“不能算是一模一樣,若是真跡存世,兩相對比,還是能瞧出一些不同的,比如,你看這裡的弧度就有些偏了,還有這葉子,也稍稍長了一點,唔……還有此處……雖說差別都極小,但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可是真跡已經殘缺了,也湊不到一塊,而且最像的臨摹之作還在我們的手中,爹,只要我們再把陳員外郎的這些題詞也處理好,我敢保證,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這是第二幅贗品的。”
“是啊”阮父感嘆地道,“好在陳員外郎的字體還是比較好模仿的,爹估計頂多再練個三五天的,就沒問題了。”
“辛苦阿爹了”阮綿綿感動地抱住他的胳膊,孩子似地依在他身邊,“這一下我們可就不用再發愁了。”
“爹說過,爹一定會保護你的。”阮父撫摸着女兒的長髮,也甚感欣慰,“好了,咱們先把畫收好,一起去吃早飯。”
“嗯。”
受了老爹的鼓勵,飯後略爲消食,阮綿綿就一頭扎進了工作室繼續細雕那匹駿馬。
若說昨兒之前,對於這座根雕作品,她還是抱着一種爲別人而雕刻的心理,那麼在想通自己和石墨之間的關係後,再看這座根雕,她無形中就注入了更多的心思。畢竟,等她答應石墨的求婚,石墨的爺爺也將成爲她的爺爺了。
石家的情況應該不會很簡單,儘管石墨成親後能獨立開院,可是親人畢竟是親人,若是關係能搞好一些,對於自己今後的生活也是大有裨益的。
感覺到才工作了一小會,阮綿綿就聽到歐陽康那小傢伙在十分響亮地給自家老爹請安,準備來正式上課了。
陪同前來的是熟人碧柳,阮綿綿剛走出房門和她了聲招呼,小傢伙就來拉她的手,將她往工作室裡頭拖:“阮姐姐,快進來快進來”
“你不會是課都還沒上就先想着玩了吧?”阮綿綿一邊移動腳步,一邊取笑小傢伙。
考慮到小孩子的定性還不夠,而且剛開始學畫時難免會相當枯燥,爲了能讓小傢伙更有興趣學畫,在阮綿綿的建議下,阮父決定一開始,每日先只給歐陽康上兩節課。
每節課三刻鐘,中間休息一刻鐘,小傢伙可以愛幹嘛就幹嘛,然後繼續上課,下課
再看阮綿綿雕刻,直到歐陽府來接人。
等到次日上課前,需先交昨兒佈置的家庭作業,若是沒完成,便直到完成而後才上課,至於休息和根雕,那就想都不要想了當然,這個家庭作業一開始自然也是輕的。
“纔不是呢,我是有東西要給阮姐姐。”見阮綿綿一來就先誤會自己,歐陽康不由地嘟了嘟嘴巴,把她拉到別人一眼看不見的門邊,才神神秘秘地從隨身的小包包裡取出一樣東西,“阮姐姐你看。”
“什麼呀?”打開那被帕子包裹的物事一看,卻是一雙薄薄的米色手套,正和那日偃師手上所戴的手套一模一樣,阮綿綿頓時怔住了,臉色下意識地一紅,“這是誰給你的?”
“姐姐你自己猜哦我先去上課了”歐陽康狡黠地看了一眼她臉上的紅暈,笑嘻嘻地就跑了出去,快得阮綿綿想嗔他一句鬼精靈都沒時間。
還用得着猜麼,還能有誰會送給她這個東西,還是讓歐陽康那小鬼偷偷摸摸給自己的
撫摸着那雙觸手柔軟,也不知是用什麼織成的手套,阮綿綿心裡不由泛起了一縷甜蜜。伸手試了試,居然十分服帖,想到這雙套在裡頭的雙手曾被那人反覆握在手中,脣角越發上揚了起來。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呢
因爲專心致志,更因爲心情愉悅,時間流逝的很快,等小傢伙跑進來的時候,阮綿綿才恍然發現已經快午時了,便索性停下來歇一歇。
小傢伙左摸摸右摸摸地,烏溜溜的眼睛最後停在她的手上:“咦,阮姐姐,你爲什麼不戴手套啊?石叔叔說這個手套可結實啦,阮姐姐戴着它幹活就不會受傷了。”
門外,正準備上臺階的阮父正好聽到這句話,頓時頓住了腳步。
只聽裡頭傳來女兒含含糊糊的聲音:“現在還用不着,我過幾天再戴。”
阮父心裡疑惑,正準備進去看看,任秋生忽然跑了進來:“老爺,外頭有一位小娘子要找姑娘。”
“是誰找我呀?”阮綿綿在裡頭正有些不知道如何應付石墨,忽然聽到秋生的話,忙跑了出來,看到阮父就站在階下,不由一怔,不確定自家老爹方纔聽到了多少,有沒有想歪。
“是一位陌生的小娘子,以前從未見過。”
看看聞聽動靜走出客房的向巧依,再看看陪在歐陽康身旁的碧柳,阮綿綿疑惑地眨了眨眼,順手把工作服解下:“我出去看看。”
“我陪你去。”向巧依忙道。
兩人走出內院,就看見一個穿着玫瑰紅織錦羅裙的少女正站在天井之中,昂着下巴四下環顧她家,身後跟着兩個身穿綢緞的丫環,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其中一個丫環發現了阮綿綿,忙小聲地提醒了那少女
一句,那少女立刻轉過身來,一眼就盯住了阮綿綿。
“請問你是?”阮綿綿覺得這個少女似乎有點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天看你穿的人模人樣,我還以爲你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卻原來不過是個窮窩窩裡的土雞,”少女一出聲便是極其蔑視的譏諷,“想必那日勾引墨哥哥已經拿出了你的全部家當了吧?”
一聲墨哥哥,阮綿綿立馬就想起來了,這不是當日到竹林裡來找石墨,還曾經罵自己是個狐狸精的柳蘭珺麼?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