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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聊了半個多時辰,阮彥真就以阮綿綿身子尚虛應多多休息爲由,屢次催她躺下。
阮綿綿雖說前頭初醒時還精神,但這身子畢竟是受過重傷的,坐了這許久也有些累,便不堅持,待見他叮囑了一番轉出屏風後,才慢慢地斜躺下來。
被子有些重,厚厚實實的,和以前蓋的絲絨被很不同,還隱隱地透着一股新鮮的味兒。因爲是和衣而躺,蓋了一會阮綿綿就覺得有些熱,便將穿着窄袖的手臂抽出被外,將被子夾到腋下。
也不知想了多久,忽聞外面有清晰的鐘鼓聲敲響,幾乎同時,又有打更聲傳來。片刻後,外頭就慢慢地熱鬧了起來,有人在呼喝,有人在叫賣,有人在敲着木板銅盆什麼的,因爲這聲音太過嘈雜熱鬧,雖然好似就在門口,卻聽不清在喊些什麼。
百萬人家夜雨鳴,市聲喚出曉來晴。
曾記得有人這樣形容杭州府早市的熱鬧,如今只不過是城外運河邊的其中一處小片區就已經這麼繁榮,真難以想象城裡頭會是怎樣的光景。還有那座前世時曾騎着自行車溜達過無數遍的美麗西子湖,此時應當是真正的淡妝濃抹總相宜吧?好想能即刻就親眼見見啊!
聽了半響,阮綿綿終究還是捨不得睡,悄悄地下了榻。套上了那雙黑底面上繡着兩朵茶花的樸素繡花鞋站了站後,覺着除了頭還有點疼,胸口稍稍有些悶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舒服,稍微走走應該並無大礙,就輕手輕腳地朝屏風外望去。
沒了一大羣看客,曾經十分擁擠的藥堂如今看起來卻是寬敞多了。屏風前一米多處,一排兒的擺着三張桌子,上頭都放着文房四寶,似是看診所用,和高高藥櫃對應的另一側牆壁,則只放着兩排一溜兒的長板凳,估計是給排隊的客人坐的。
此刻,阮彥真便躺在幾條板凳併攏的臨時小“牀”上,許是知道自家女兒除了記憶一時沒法恢復外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精神總算鬆懈了點,此際正蓋着一牀藍布被子仰躺的很端正,還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藉着燈光,可見入口處是很典型的長方形活動門板,每一扇都雕着各種吉祥圖案的格子,並糊着窗紙,其中正中的一扇正虛掩着,阮綿綿悄悄一拉就打開了,並沒有發出想象中的吱呀聲。
門外是一方小天井,錯落有致地擺放着一些盆栽。天井兩邊各有一間廂房,和正房一起都被窄窄的走廊連着,屋裡頭看起來都黑黑的沒有半點燈光,正對面則是真正的大門。
天光還沒從東方透出來,可月色很好,圓如銀盤的顯然正值月中時分,明亮的銀絲兒從天上直鋪下來,慷慨地給予人間夜的精華。天井中有兩盆月季,開放的很熱烈,一盆不知名的鮮花卻羞澀縮在葉兒底下,閉合的緊緊的。
夜裡這花盆也不搬進屋裡,看來現在應該是春天,而且可能已經過了乍暖還寒的多變時節。
阮綿綿一邊琢磨着,一邊不習慣地扯了扯身上那明顯臃腫的衣服,踩着軟底的繡花鞋,小心地穿過天井,大門處正被陰影籠罩,看不出什麼木料,只見兩門中間直橫着一根大門栓。阮綿綿也沒半夜打開人家大門的習慣,又見中間門縫並不食嚴,便趴在上頭向外望去。
原來醫館的外頭就是一條街道,不是很寬,大約也就十來步左右,街對面栽種着婀娜多姿的楊柳。條條絲絛下,有小販正擺着箱籠茶具熱情地叫賣,柳樹再過去,就是一條河。河上正航行着許多運貨的船隻,每一條船上都點燃着很多盞燈火,風帆什麼的都已被卸下,只靠人力划槳抑或竹篙撐移,不住傳來嘩嘩的水聲,甲板上所站之人多數都是穿着短打的服侍,少數才穿長衫。
一條裝着很多麻袋的船過去,又一條載着許多似乎關着雞鴨的籠子的船緊緊跟隨,兩者之間相隔不過數米而已,所有的船隻都是一個方向,繁忙卻井然有序。
“洗面湯、漱口水,清清爽爽的喂!”只看的津津有味,門前忽然經過一個挑着擔的小販,用一種怪怪的強調高聲唱着。
這洗臉的水和漱口的水竟然都有賣?真是好高級!
這樣趴着大門看了好一會,雖是管中窺豹只能略見一斑,阮綿綿卻覺得彷彿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天地。這纔是正宗的古代啊,絕非電視裡那些人工堆砌的場景能比。倘若來到這裡以前她沒有遇到那一場愛戀,也許早就沒有親人的她,此時此刻還能安然地接受這一場身份的轉變,甚至可能還會抱有積極的心態去欣賞和享受這正宗的古香古色的生活。
然而一想到樂宇,阮綿綿就不禁黯然了起來,再沒了欣賞的興趣,正懨懨地準備回去休息,卻見又一條船行過,船頭高高地挑着兩串紅燈籠,燈籠下,一個穿長衫的年輕人正負手而立,不知旁邊的人和他說了什麼,他便正好扭頭向這邊望來。
阮綿綿本是無意瞥過這一幕,轉頭後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發現那人的面容竟然好像樂宇,頓時驚訝之極地立刻地迴轉,卻一不小心砰地一下撞在門上,等頭昏眼花中她再次從門縫中望去,那條船已經開出視線。
“樂宇!”他真的也來了!
阮綿綿只覺得渾身的熱血都衝了上來,顧不得眼冒金星腦袋昏眩,忙拼命地去搬那根粗大的門栓。可那根胳膊粗的門栓卻是相當長和重,這身子顯然又正值虛弱,速度難免慢了點,待她扔下門栓打開門跑了出去,只見河面上浩浩蕩蕩地都是船隻,哪裡還記得是哪一條。
沒有半點猶豫,阮綿綿馬上順着船行的方向奔跑了起來。
街道上很熱鬧,一邊是沿着河岸的臨時小攤,一邊是同醫館一面的店鋪,大部分都已開張,不寬的青石板路上人羣已開始熙熙攘攘,男女老少都有,亦有早起的孩童在玩耍嬉笑。
阮綿綿顧不得欣賞這一切,爲免柳枝擋住視線,甚至也顧不得落水的危險,避開幾個行人,一下子從兩個小販中間鑽過去,直接跑在樹幹和河岸中間狹窄的只有一兩尺的空擋上。
好在月色明亮,早市上又點着許多燈籠,將街道和腳下的路都映得很清楚,可她那搖搖晃晃在水邊奔跑的身姿還是惹得早市上的小販們不住地注目。
有人心地好忍不住高聲提醒,叫道小娘子小心落水,也有些人高聲起鬨,但多數都是好奇地相互討論起她的八卦來。估計白日裡那場意外有不少人都看見了,不時有人認出了她,什麼死了又活轉、瘋癲之類的言語不時飄進耳中。
阮綿綿一心想要追人,對這些聲音議論自然置若罔聞,一通急追下,好不容易找到那條船,看見那個身影,忙拼命揮手大聲呼喊:“樂宇!樂宇!”
然而,不知是早市太吵了,還是她這嗓子實在太不給力了,任憑她喊的喉嚨都快啞掉,那人還是沒有回過頭來,反倒漸行漸遠。
阮綿綿忙奮力直追,可這身子平時顯然不擅長跑步,沒一會,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口悶的極是難受,後腦更是隱隱作疼,只好被迫停下來休息。
追丟了!還是追丟了!
眼看着那些船隻陸續遠去,阮綿綿終於挫敗地一屁股坐在了柳樹下的石板上,黯然地靠在了樹幹上,癡癡地望着遙遠中天之上那皎潔卻清冷的明月。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