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爲首的那個高公子看着最囂張無恥,卻也最怕死,感覺到腰腹的疼痛,看到那些鮮血,頓時恐懼地瘋狂地叫了起來。
沒有受傷的那兩個則早就被那殷紅的鮮血嚇得臉色蒼白,兩腿發軟地直接跌到在地,居然忘了要去照顧高公子,更別提爲他和另外一個倒黴蛋止血了。
四個家丁估計是平時見慣了這樣的調戲,一直沒把花樣美男當回事,此時才驚醒這個看起來秀氣如女子的少年真的敢傷人,忙分作兩批,兩個拔出腰間的跨刀,怒喝着向花樣小受撲了過去,其他兩個則是去檢查自家主子的傷勢。
媽呀,真的開始真刀真槍地拼殺了。
阮綿綿下意識地一縮身子,藏的更隱秘。
那花樣美男估計自知事情已鬧大,反而越發鼓起了勇氣,儘管明顯一劍難敵四刀,還是咬着脣拼起命來。叮叮噹噹地刀劍碰撞中,連擋了兩個家丁好幾招猛烈的公式,看起來好像真的有幾下子,並非純粹的花拳繡腿。
照顧高公子的兩個家丁檢查了高公子的傷勢後,發現傷口雖然長,看着都是血的很嚇人,其實卻不過是皮肉之傷,忙一邊爲他包紮,一邊安慰,讓他不要害怕。
聽說沒有生命危險,高公子驚怕之餘羞惱之下,簡直氣急敗壞:“你們也給我上,老子非要讓這不識擡舉的小子先嚐嘗本公子的滋味,再閹了他不可。”
“是!”兩個家丁立刻加入戰圈。
那花樣美男本就已在全力抵抗,再加兩份壓力,很快就開始吃不消,一不小心,就傷到了肩膀。
不但要強暴,還要閹人?這也未免太狠了!
阮綿綿心裡直着急,恨不得能馬上上前幫忙,可又有自知之明,明白冒然衝上去的話,八成救不了人,自己也可能會受辱。可要她明明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地偷偷離開……這種事她又實在做不出來。
猶豫中,那花樣美男又是一聲悶哼,團團圍攻中,也不知道他又傷到了那裡。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樣一個少年被那些豬狗侮辱,從此再也沒法成爲一個完整的男人嗎?
阮綿綿焦急地搓着手,目光不住四顧周圍。
大聲喊人?會暴露自己不說,萬一附近沒人,或者別人見到也不敢多管閒事呢?
用石頭砸?且不說力氣不夠,準頭不足,就算砸中一兩個,肯定也會被抓住。
拿着樹根上前胡砍一通,趁機帶人跑路?怕是一兩下就會被人家削斷,跑幾步就被追上了。
絞盡了腦汁,還是沒有辦法,阮綿綿只好咬着牙,悄悄地往後退離,腳步沉重地走了幾十米後,回頭時,茂密地樹林已將那羣人的身影徹底遮掩,卻無法阻止那些聲音繼續鑽入耳膜。
阮綿綿停下,仰着頭,用手捂住臉,狠狠地搓了幾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想要驅逐腦中的陰影,無意中卻看見旁邊的一棵樹上結着一個大蜂窩,腦中頓時靈光一閃。
……
樹林的另一邊,因確定只是皮肉傷,爲首的高公子已經鎮定了下來,再見花樣美男已經受了兩處傷,明顯不敵,爲了報仇,他反而吩咐手下不要再傷了人,要好好地活捉這個不識趣的小子,免得到時候做起事來無法盡興。
花樣美男哪肯束手就擒,仍是奮力拼搏地想要突圍,臉上的汗珠和身上的鮮血一起流淌,人也逐漸無力起來,無奈他此刻簡直就像是四隻老貓之中的小白鼠,怎麼呲牙咧嘴都不過是別人的囊中物而已。
花樣美男的目光不由漸漸地從極其的憤怒轉成深深地絕望,難道他堂堂一個清白男子,今日只能自盡在這片山林之中,連屍體都沒人找得到嗎?這一刻,他不禁無比的懊悔自己的任性,越發地豁了出去,使得完全是不要命的招式,寧可自己受傷也非要討回一點代價。這樣一來,倒是有兩個家丁反而被他傷到。
高公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還不肯從了本公子麼?告訴你,本公子可沒有多少耐性了!”
花樣美男一邊狼狽招架,一邊卻仍咬牙道:“卑鄙無恥的小人,做你的春秋大狗夢!”
高公子一揮手,正要命令手下不要客氣,忽覺一個東西正砸向自己,躲避的同時,下意識地一揮手。
那東西一下被撥到地上,然後忽然蓬地一聲,飛出了無數個小蟲子,劈頭蓋腦地向衆人飛去,尤其是手上沾着味兒的高公子,當先就被叮了幾口,再次慘叫:“馬蜂啊,快救命!快來救我!”
那幾個家丁頓時再也顧不得花樣美男,趕忙圍到高公子旁邊,一邊保護自己,一邊幫他驅趕蜂羣。
花樣美男雖也被叮了幾口,卻也知道這是個機會,立刻毫不遲疑地拔腿就跑。沒跑多遠就發現一叢灌木後正蹲着一個用外衣蒙着頭臉的怪人,而那怪人一看見他,二話不說地也趕緊起身,飛快地跑在前頭。
那個怪人自然就是阮綿綿了。她一邊拼命地邁動雙腿,一邊十分鬱悶地詛咒花樣美男哪裡不好跑,非要跑向她這邊。
可是此時她哪裡還有時間計較這些,因爲蜂窩是她摘的,也是她扔的,再清楚不過那可不是真正的殺人馬蜂,而只是些尋常的蜜蜂而已,那些傢伙慌亂一下後應該很快就能發現,並且追上來。沒奈何,她只能扔下剛撿來的那個樹根,直往林子裡鑽。
只是她畢竟是個女子,爆發力不夠,又是早就走了半天,爬樹也耗費了不少力氣,很快就有些氣竭,被花樣美男超了過去。
NND,發了爛好心救了人反而要變成墊背的了!阮綿綿心裡正詛咒,卻見前頭的花樣美男忽然又返回身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帶着她跑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總算沒有白救人!阮綿綿鬆了口氣,逼自己振作起精神,努力地飛奔,並反過來指引花樣美男方向,找到了一條明顯的小徑。
“往這邊跑了,追!”果不其然,那些壞傢伙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派出了三個人追了過來,很快也發現了小徑,立時握着刀沿着小徑追了上去。
而此時的阮綿綿和花樣美男,卻是正平臥在小徑旁一排十分茂密卻很矮小的灌木之後,氣也不敢喘。
待三人跑遠,阮綿綿立刻爬了起來,顧不得給他包紮傷口,就拉着他往山上走。幸好這是在山上,到處都有密林可以掩蓋身影,也不容易探尋滴落在蕨類植物中的血跡,只要能隔出一段距離來就安全多了。
花樣美男蒼白着臉,一聲不吭地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