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計劃,本來是應該讓所有人爲了爭奪天心教主之位互相拼鬥,最後表現出爲了顧全大局,由童錦燕出面展現非凡的武藝,加上四大長老和六護法應該會在站在她這邊,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
不過,誰也想不到雪溪會突然出手,自己破壞了計劃,顯然這無論是知道計劃的,還是不知道的人都會感到非常意外。
等到氣氛稍稍靜了下來,雪溪緩步走回客位:“既然是比武奪帥,無論結果如何今後大家總還是一家人,何必非要拼命不可呢?”
童錦燕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點頭附和:“不錯!大家都是數代是交,一向親如手足,實在不該性命相搏,枉顧義氣……”
她話才說完,天寅堂主鍾烈大踏步走進指着雪溪怒問:“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本教的事,還偷學本教密傳?”
雪溪聽了冷笑聲:“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偷學了你們的什麼密傳?”
鍾烈一愣!洛花殘緩緩走來:“在下雖不才,但入教也已三十餘年,對本教神功雖非門清,可也算略知一二。閣下適才一招裂日雷,絕對是本教正宗洪炎術中的絕招,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說的這麼肯定,難不成你也偷學過?”
洛花殘聽了臉色一正:“洛花殘入教三十餘年,對教主忠心耿耿,絕不敢越雷池一步!而我之所以敢確定,乃是因爲本堂前堂主曾因功得教主親傳武藝。而當時教主所傳,正是這招裂日雷的三式之一。在下與前堂主親如手足,雖未敢偷學,但也見過許多次了!”
他說的事在當場人中也並非絕密,就連童錦燕姐妹一時也都大惑不解!
環視當場,雪溪淡淡一笑:“洪炎術威震江湖,剛烈無比,與武當太極神功曾並列武林兩大神功!但據我所知,這兩大神功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雖然易學,但卻難精!因爲如果沒有正式傳授,關鍵一環是怎麼也無法練成的……”
熟悉武林掌故的人聽了他的話又都不禁嘀咕起來,天巳前堂主武功雖然不錯,但料想也絕沒本事將鄒百鳴和洛花殘的激鬥輕易分開,況且剛纔雪溪的位置距二人尚有至少五十步開外。
而且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歲,而且在場的根本無人認識。就算是真的曾經偷學,可事實也正如他所說,天心教的洪炎術如果沒有招式配合心法,加上有人幫助打通必須經脈,那是根本不可能練成的。
半晌,青龍長老連清孺緩緩道:“這位公子既然是與大小姐同路,老朽本不該失禮!但老朽與教主乃分屬同門,又是本教長老,見到公子突然使出本教絕學,此事實在非同小可!因此請恕老朽冒昧,敢問公子師承何門?”
見他看向自己,童錦燕略一沉吟,緩緩站起來:“連師叔,衆位!這位公子乃是我偶遇江湖的朋友,而他的名號如今在江湖上也已是家喻戶曉。他,就是大鬧武林大會,與嚴闊海交手亦毫未示弱的雪溪,雪公子!”
聽了這話,場中頓時一片驚咦!
的確!這幾個月來,雪溪的名字在江湖上越傳越廣,越傳越離奇!從開始因爲始終沒人知道他的來歷,都認爲他只是個初出江湖的年輕人,爲了想揚名立萬,故意幹出點驚世駭俗的事。
雖說他一上來就向嚴闊海出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但他的武功想必也不會只是虛傳,應該確實有些真本事。
而後崑崙、峨眉兩派慘遭橫禍,雖令雪溪結仇正道,但在天心教人的眼裡看來,敵人的敵人至少不會是自己的敵人!
上下打量了雪溪一陣,連清孺微微頷首:“久仰雪公子大名,卻不想公子竟真如此年輕!不過請公子見諒,洪炎術乃本教不傳絕密,但公子卻身負此功,此事恐不得不弄個清清楚楚!”
雪溪聽了微笑點頭:“這一點我當然可以理解!只不過,既然此事對天心教如此重要,那是否當由天心教中最高地位的人來向我詢問?莫非,連長老如今已經自比教主了?”
“這……”
連清孺被他說得臉上不由微現尷尬,玄武長老陶甫點點頭:“雪公子這話也說的有理!反正今日大家一定要選出新任教主,只請雪公子稍待片刻,此事容後再議!”
雪溪自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當即微笑點頭,故意對按陶甫眼色不經意向自己圍繞過來的人視而不見!
連清孺暗暗整理心緒,當即看向衆人:“適才天巳堂主洛花殘已經先勝一場,還有哪位兄弟有意教主之位,便請出來一顯身手!”
不等有人接口,洛花殘當先道:“在下適才不過只是拋磚引玉,絕非毫無自知之明,妄想染指教主之位!而且與鄒堂主一戰已經讓在下精疲力盡,絕不敢再肆意胡爲……”
見他說完就走回座位,雪溪瞥了一眼,心裡暗想此人到並非表面看上去的城府陰沉!
接着,又有人不斷出場較量。可在雪溪眼裡,那些花拳繡腿無異兒戲,頂多也就是和洛花殘、鄒百鳴半斤八兩!就算這些人中最後真有個人當上教主,也絕對難以服衆,免不了更快墮落!
而這場“鬧劇”,雪溪冷眼忍耐了兩個時辰,期間霍應清和童錦燕心裡一直猶疑不定。他們都知道雪溪今天必有驚人之舉,但誰也猜不出他究竟會幹什麼。
而且,其實一切都很明顯了,以天心教代表的所謂“邪派”和“正道”在本質上其實並無區別,都只是以一個武功最高的人未中心所聚集。
可正道能挑選出一個嚴闊海,但在邪派,面前這些人只會爭來爭去,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的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如此下來,這個存在了數百年的天心教遲早逃不了土崩瓦解的命運!
而事實上,在天心教中,至少目前四大長老武功是最高的,其中白虎、朱雀夫妻倆一向只是幫忙照顧童錦燕和童錦鳶姐妹,極少涉及正事。玄武長老倒是負責內務,除了教主之外,青龍長老勢必是教中頭號人物!
同時,六護法武功雖略遜長老,但也絕對都非泛泛之輩!之後才輪到十二天堂,以及各門派按說根本沒有爭奪教主的資格。
但結果偏偏演變成了教主之位成了羣雄逐鹿,可是那些掌握了最高權力,並且確實具備能力的人卻對一切漠然視之。況且相比正道各派高手死傷殆盡,這邪派中四長老,六護法身爲教中領袖,竟然一無創傷,這種情形不得不讓人生疑!
雖然雪溪心裡始終纏繞着不少問題,可是仔細了每個人,他仍舊找不到答案!
眼見場中只剩下個傷痕累累的天心教屬下十八大門派,凌淵派掌門李石!
諸人面面相覷,雪溪忽然冷笑道:“爲了爭個教主的位子,搞得自己傷痕累累,結怨同道。而且眼下即使當上教主,卻仍舊無法掌握大舉,充其量只能當個傀儡,任人愚弄,值得嗎?”
衆人聽了都不由一驚!陶甫不悅道:“雪公子,我等敬你來者是客,但於本教內務,還請公子不要插手!”
“哼!玄武長老好大的威風!如果閣下真有如此威嚴,爲何不自己去當教主?我想,雖然貴教中論資歷,武功,才智各方面可比閣下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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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聽二人爭執,童錦燕連忙打圓場:“雪公子有所不知,本教歷任教主繼位一向都不會超過三十歲。因爲要承繼本教絕學,是非常困難的。不僅需要時間,而且也需要學武的人精力和體力都足夠應對!”
擺擺手,雪溪淡然一笑:“於貴教內務,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想說的只有一點,天心教屹立武林數百年,無論教中教外一向和睦安樂。我相信,可以使那麼多門派和人相互共融,除了一位真的可以令人心服口服的教主之外,還因爲彼此之間的情誼的確深厚!但偏偏就是如此情重的衆位,卻在貴教教主遇難不久便同室操戈!我想請問,衆位可曾想過事情爲何會落到如此地步……?”
聽了他的話,衆人不由得一陣凝滯!
突然,一條人影迅速衝到他面前正色道:“不錯!雪公子所言極是,本教中人一向親如手足,這乃是歷代先人苦心經營所成。但此番教主離奇遇難,教中立刻紛爭頻繁,無論怎麼想都絕非簡單情形,還希望大家仔細思量,不要陷入險境……”
諸人詫異的看說話的竟是始終獨處一隅,彷彿事不關己的六護法之首,蒼龍左正,一時心下都大爲躊躇!
感激,又略帶欽佩的看了雪溪一眼,左正看向童錦鳶姐妹:“大小姐,二小姐!左某慚愧!身爲本教護法,竟然未能保護教主,致使本教遭此劫難。可當初禍患,屬下六兄弟始終心存疑慮,因此事後便開始隔絕外事,暗中卻不曾有過絲毫鬆懈,只盼能早日查知實情!”
童錦燕聽了奇怪問:“左叔叔所言實情,又是什麼?”
微微頷首,左正面向衆人:“衆位兄弟!本教創建數百年,雖爲武林稱爲邪派,但一向教規森嚴,從善如流!正派無故聚衆挑釁,此事原本就極爲可以!而結果雙方出戰高手竟然都一同離奇失蹤,本教事後亦屢生奇禍。凡此種種,無不充滿疑點。因此,我兄弟一直暗中苦苦追查,終於發現如今本教之中竟然潛伏着大批不明來歷的奸細,四處暗中搗亂生非。而之所以本教會突然出現奸細,乃是因爲本教中竟然也出現了內鬼……”
他話音一落,場內一片譁然。
陶甫皺眉急問:“左兄弟!此事非同小可,你若無實證決不能亂說啊!”
左正堅定的點點頭,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他突然一臉驚恐的呆立當地,地上掉落着一枚拇指尖大小的彈丸。
衆人驚魂未定,卻見人羣裡也突然一陣騷亂,空處的一小塊地方,雪溪正微笑凝視着一人。而那人看上去大約五十左右,身上穿着十八派之一,雲蘇派的衣着,可人們卻覺得此人陌生得很!
“我知道這些人裡一定還有你的同夥,而且我還知道,爲防你泄密,一定還會有人再向你出手滅口。我更知道,無論有多少人,其中一定至少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而你,如果不想當第一個死人,就該明白怎麼選擇……”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沒資格問我!”
緊緊盯着他,那人忽然冷笑:“雪溪,你的確是個人物!只可惜!你觸犯了絕對不該觸犯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