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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再開學,就是高三下學期的高考衝刺階段了。
蘇已在高二下學期結束時,就已經補上了所有課程,不管理不理解的,他大概都有數了,高三上學期期末考時,他和玉惜一樣,考進了班裡前十,已經差不多能保證他倆能考進同樣的大學。
雖然老師早就知道了他倆的事,但玉惜拯救了一個吊車尾的差生,自己成績也沒有下滑,這樣雙贏的早戀,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
緊張的備考讓每個同學都陷入了恐慌和盲目裡,玉惜也不例外,她中午不再願意花時間去蘇已那裡吃飯,覺得來回耽誤很多功夫。 Wωω⊙ ttκā n⊙ ℃O
蘇已正相反,他學會了的,沒學會的,自己都一清二楚,除了重複複習相同的知識點,他並不認爲有必要把學習強度提升太多。因而他變身了一個小保姆,中午常常會煲湯拿保溫湯碗帶給玉惜,這個恩愛秀的全班都憤怒了,黃彤彤同學也不例外。
然而即便如此,蘇已還是很困擾,因爲他缺了完成工作的獨處時間,一個月下來就感覺危機即將來襲。實在不想辛苦自己,蘇已在下自習後約了玉惜去操場散步,說是很久沒跟她單獨聊過天了。
原因倒是很合理,時間選得有點奇怪,那時候天氣還不太暖和,準確說是還很冷。玉惜還是答應了,他難得會約她除了吃飯之外的事,尤其是操場散步,總感覺會有什麼好事情。
不巧,他們撞上了別人的好事情,在蘇已完成工作之前。
天氣如此寒冷,卻連去旅館開房都不捨得的男人,千萬不要相信他,如果是彤彤,大概會這麼告訴玉惜。
紅着臉拉了蘇已躲開那對超出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成熟的情侶後,玉惜問了他到底有什麼事,早點說完早點回去。
蘇已有點爲難,剛纔撞破的一幕,和他要做的事雖然並不相同,或者說有天壤之別,可是在看過那樣的不合常理後,他做的那種可以接受的事,或許也會被她誤解爲不能接受。
“只是接吻,可以嗎?”最後他只得提前詢問了。
玉惜沒有回答,看神色是同意了,他還是簡單完成了工作,雖然感覺她有些不自然地扭捏和抖動。
蘇已再次反省了,看來去操場的確是不合適,下個月要怎麼辦,強硬地把她帶去家裡吃午飯嗎?
因爲他的親密接觸沒法像以前那麼頻繁,三月玉惜小病了一陣子,說不清是感冒還是體虛,蘇已坐旁邊看她沒個停地抽紙擤鼻涕,轉頭看着窗外的走道,他們換到了一組靠後的位置,蘇已還是坐裡面。
去年的時候蘇已長高了,從之前的一米七一下子長到了一米八,彤彤以往偶爾還能和他兄弟好的勾肩搭背也結束在了這樣突然拉大的身高差裡。玉惜沒怎麼長,一直停在了一米六五的身高,比彤彤還矮那麼三釐米。
一個上午蘇已都沒能看進去一頁書,旁邊的人倒是完全投入在學習裡,哪怕沒間斷製造噪音的人也是她。中午下課後蘇已拉住了玉惜胳膊,讓她等會再走,就這麼跟玉惜表白那回一樣,兩人等到了教室裡空出來。
“有事?”玉惜還要趕緊去吃飯繼續回來唸書,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蘇已沒解釋就湊過去吻了她,玉惜嚇了一跳,說拒絕也談不上,她只是沒想到和緊張,因爲他好像不打算很快結束,只能眼神飄忽掃着外面走道的情況,繼續任由他爲所欲爲。
蘇已結束後發現了一些小問題,“最近有受過驚嗎?晚上走路被什麼人嚇到之類的?”
玉惜不明白他突然的提問原因,想了一下,“也不算吧,怎麼會問這個?”
“以後晚上,我送你回宿舍。”蘇已這麼說着,伸手撥開了她額前的發,以前他還沒這麼做過,這天是不得已爲之。
玉惜紅了臉有些開心,雖然他說的事有些多餘,不過她並沒有拒絕。
在之後玉惜纔有些說不清的不愉快了,蘇已送她回宿舍時,總會在放她進宿舍之前,拉她到宿舍背面的無人處,跟她吻別。雖然她不討厭他做這件事,可是他突然變得頻繁的索吻讓她搞不懂,他到底是想送她,還是隻是想做那種事。
四月中的一天晚上,玉惜做了個夢,或許開始算不上是噩夢,後來卻慢慢演變成了這樣。
夢裡出現了一個很漂亮的大門,雙開門,白玉一般的兩扇門,晶瑩通透,隱約能看見對面有一片白色無邊無際的世界,門上雕着花,沒有鏤空,正對着她的就是兩個門環,銀白色的門環上掛着素白的花結和流蘇,往兩邊望去卻是無限延伸開去的門扉,往上看也是不見頂,往下是一片透明的地面,下面都是霧濛濛一片白色。
玉惜伸手去撫摸了門環上的花結,而後不知爲何心慌地縮回了手,下意識覺得門的另一邊有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說是夢,玉惜隔天卻記得特別清楚,連雕花部分的花紋,仔細想都能想起來。
她沒有特別放在心上,直到一連一個星期,她都夢到同樣的門扉,而且畫面越來越清楚,漸漸能看清對面的世界,而裡面一晚晚像是歷史故事一樣,從古至今放送了人類的過去到現在到可能是未來的場景。
玉惜那些天有些恍惚走神,連晚上蘇已吻她時,都是不怎麼在意的神色。蘇已發現了這個事情,也問過她,玉惜並沒有對他講,只是說沒睡好。
再接下來一個星期,玉惜夢到的就不只有門,門外除了意識裡的她自己,還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紅色的藍色的黃色的面具一樣的東西。開始還只是模糊的飛來飛去的影像,在一週後變成了清晰的近在眼前的怪物,大多都長着雙角,獠牙,看起來像是鬼面。
玉惜嚇得都不敢睡覺,恰好五一假期到了,她在家苦熬了一個晚上,終於還是在第二天晚上耐不住睏乏睡着了,這次夢裡面,那些怪物還跟她說了話,它們讓她把門打開,還告訴了她那扇門的名字——時空之門。玉惜嚇醒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一瞬間似乎在自己房間裡,也看到了夢中的怪物。
三號返校的晚上,玉惜從沒有過的在晚自習上睡着了,老師也因爲她以往不曾這樣,輕聲問了她的同桌,蘇已說她不舒服,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他早就發現了問題,之前還只是魔物增多,近來他發現單純的祛陰已經遮蓋不住她的氣息了,再發展下去她會看見那些東西,甚至如果他無法負荷那樣重的陰氣,她會病重離世,也不是沒可能。真正的考驗到了,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三號晚送玉惜回宿舍時,他又問了她,近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精神狀態不太好。
玉惜仍舊是搖頭否認,並沒有說出她在夢裡看見的景象,或許是無法對人說的事,她也沒有告訴彤彤。
四號是玉惜生日,這一年的她,是十八歲。
當晚下課後,蘇已沒有送玉惜回宿舍,下樓後他說了,“跟我走。”
玉惜問他去哪裡,蘇已說自己那,玉惜以爲他有話要說,或許是逼問她近來的事,或許是有其他重要的事,默默跟了他回家。
“我聽說女朋友生日時,應該送她禮物,今晚,睡在我這裡。”蘇已到家後,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玉惜稍微張開了口,她覺得彤彤大概不是到今年纔跟他說的這個事,爲什麼去年他什麼都沒送,今年反而提了個超大的提案。
“不願意?”蘇已似乎是沒料到她的反應。
玉惜搖了頭,“睡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她睡牀他睡沙發嗎?因爲她說最近睡眠不好,他以爲是學校牀的問題?玉惜幻想着各種可能性。
“我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可以嗎?”蘇已很直接解釋了,看不出她有反對的意思,就關燈帶了人上牀。
玉惜確實沒有反抗,由着他奪取了自己的第一次,心底裡或許還有種爲愛獻身的偉大感想。
在過程中,蘇已第一次咬了她肩膀,咬得很用力,事後開燈看過,並沒有出血。
結束後蘇已就抱着她睡了,這一晚,玉惜睡得特別好,沒有再夢到門,更沒有什麼鬼面。
第二天在男生懷裡醒來的玉惜,覺得世界整個都變了,到處都是歡歌笑語鳥語花香,她隱藏不住心裡的喜悅,不自覺帶着笑,連身體上的疼痛,都無法讓她感覺到絲毫難受。
蘇已則沒有任何不同,一起步行去學校的途中,兩人在外面早點攤吃了早餐,推車賣豆腐腦的大爺還笑着問了玉惜,“平時都是你男朋友給你帶早餐吧?今天第一回見你們一起來吃。”
玉惜只是傻笑,蘇已沒有答話。
彤彤自己經常不回宿舍住,可是那天看了玉惜的情況,聽說她昨晚沒回宿舍住,彤彤在午飯後的午休時間,找玉惜認真談了話。
“小傻子,你該不會讓那個悶葫蘆通關了吧?”
玉惜不是完全聽不懂,也不是真的懂,“什麼?”
“他有沒有說喜歡你,愛你,想要你想得不得了,你纔給他?”彤彤直白地追問了。
玉惜答不出話,都沒有,可是他做了這件事本身不就回答了這些問題嗎?
王八羔子,彤彤恨不得現在就指着蘇已鼻子痛罵他一頓,這傢伙開始看起來癡癡傻傻的,不過兩年半竟然升級升到了滿級,以前他裝瘋賣傻吃玉惜豆腐她沒跟他計較,現在還連個承諾都不給就把人給她吃乾淨了!
“玉惜你是真傻嗎?那個面癱哪裡好了,你給我趕緊地跟他分手!”彤彤口裡還有更難聽的話,沒有說出口,吞回去了。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到底爲什麼會想做那種事,不過就是圖個方便便宜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尤其是現在就要畢業了,一個月後就可以拍拍屁股玩消失。
你被人當不要錢的嗶玩了你懂不懂,彤彤其實很想這麼衝她吼,不說嗶字說不出口,整句話都說不出口。
玉惜和以前被人勸說不要跟彤彤做朋友時一樣,並沒有替蘇已辯護,也沒有聽從彤彤的勸告。
那次之後到高考前,每週至少有一天,玉惜都去了蘇已那裡留宿,他不會每次都咬她,卻總會在印痕快消失時,就再替她咬上去。玉惜以爲這是他的嗜好,在自己的東西上做標記,可能是男生的佔有慾作祟?
彤彤恨鐵不成鋼,玉惜這裡說不通之後,她找蘇已罵過他兩回,男生都是沒臉沒皮地聽她罵完,回答只有,“她自願的。”
彤彤有時候真想讓玉惜看看這死騙子的真面目,又害怕玉惜知道蘇已的真實態度,更害怕玉惜知道後,還是現在那樣奮不顧身的蠢樣。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玉惜再次問了蘇已,“你真的要和我考同樣的大學嗎?你自己呢,沒有想念的學校和專業嗎?”
“沒有。”蘇已越來越熟練了調和這件事,他發現道家把男女調和作爲最初級的術是有道理的,這的確是這世上最符合自然法則的事,而且還充滿了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