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告訴彤彤地址時,也給了時間,他們之後約了去唱歌,所以吃飯的事可以推後,她和蘇已約在了下班後大家都到家的時間。
蘇已穿着和昨天白千湖看到的他沒太大差別,他還以爲蘇已會穿着一身道服之類的東西過來,看來他腦子還沒有那麼脫線。
“她是怎麼跟你們說的?”蘇已並沒有稱呼玉惜,他進門後看大家都聚在廳裡,只是指着她問了。
“的確需要大家配合。”蘇已安排了一家三口站在客廳空曠處,另三人則在另一邊,而他站在了中間,並沒有面向兩側的人,而是對着沙發對面的電視機。
“他沒有帶什麼桃木劍之類的東西嗎?”白千湖站在玉惜旁邊,湊近去低聲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了。
玉惜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回答,很顯然蘇已並沒有拿着那種東西。
白千湖站直了,等着看是不是有什麼蹩腳的開場動作,類似於在空氣中畫出一個八卦陣,或跳一會大神。
蘇已開始前看了玉惜一眼,她似乎有些緊張,他其實還好,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而且這一隻不怎麼厲害。
速戰速決爲好,這麼想着,蘇已擡手咬破了右手食指,擡高手從上到下劃了一道,看起來有金色光芒的餘韻留在了空氣裡。
而後從這道縫隙裡涌出許多白煙一樣的東西,接下來彷彿是一秒不到的瞬間,客廳裡就被突然涌入的黑霧和白煙糾纏着變成了霧濛濛的空間,或許是整間屋子都是這樣也說不定。
至少有三個人眼裡看到的都是這樣的情況,而另外三個人,在霧氣稍微變淡散去後,他們變成了其他的模樣。
“唔!”玉惜捂住口看着對面的一家三口,他們面色泛黑,整個人不受控制一般,像是提線玩偶一樣僵直地站着。
“譁?!那是什麼?!”先被對面三人嚇了一跳的方蝶,接着指着右側電視機上面的東西叫了句。那東西如玉惜之前所見,就是一個略有厚度的紅色面具樣的怪物,長着雙角,還有獠牙,在電視機上懸空的地方喘着氣左突右撞。
不用她說蘇已也早就看到了,畢竟這是他召喚出來的,這麼說可能不準確,他只是讓它實體化並且禁錮在了他對面的位置,到處去抓它太耽誤時間。
白千湖沉默不言看着面前的幾番景象,以及面色不變的二十出頭的男子。
在蘇已進行下個動作之前,一家三口先有了行動,他們一個接一個以歪着頭不清醒的狀態,邁着似乎有巨石壓住腳背的緩慢腳步,朝着蘇已行進了,並且進行了帶有身體接觸的攻擊。
玉惜閉上了眼不忍再看,方蝶也是隨着那三人的動作間歇性閉眼,看起來好可怕,胳膊像是斷掉了一樣甩到那個男人身上的擊打方式,不知道疼不疼,但感覺不會好受。
蘇已並沒有做什麼,任由他們攻擊而已,片刻之後,三人似乎累了,慢慢昏迷一樣趴倒在地上。
結束了,蘇已再次擡起右手,以食指畫符之後以掌輕推擊向了電視上的非自然產物。
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布狀物包裹住了那個怪物,撕扯之後它就像是散成了碎片,瀰漫在空氣中,而後碎片化作了塵埃,最終塵埃又氣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空間還殘存的任何白色和黑色的霧氣都隨之消散一空,自始至終只花了不到十分鐘,而其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一家三口單方面的攻擊毆打上。
“哇!太帥了!”方蝶毫無障礙地就調整了她的世界觀,立刻星星眼對着蘇已表達了崇拜。
玉惜覺得對她的擔心完全多餘了,她不止是神經粗的問題,完全就是個笨蛋或者是個擁有無限腦容量的人吧?這方面,似乎和彤彤不相上下,卻好像比彤彤更快接受了這個世界擁有非自然力量這件事。
接下來他們一起把一家三口搬到了沙發上,蘇已在他們身後的沙發背那邊,在每個人頭頂伸了手不知道做了什麼。
“我去外面看看,他們一會就會醒。”丟下這句蘇已就走了出去,而隨後白千湖說他也去看看,跟了上去。
玉惜在白千湖出去前看了他臉色,和平時的淺淡笑容差了許多,看得見的凝重和低沉,這果然是個正常人,她只得這麼認爲。看來他是想去找蘇已問下剛纔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這一類的事情,希望蘇已不要又跟他吵起來,說太多也不太好,這個應該不用擔心。
在一家三口醒之前,玉惜對還很興奮的方蝶說,“剛纔的事,就說他們是不小心絆倒了,其實蘇已只是在房子裡到處看了看風水,好嗎?”
“你是說,陳叔他們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方蝶滿臉都還是大大的笑容,情緒根本冷卻不下來。
“你爲什麼會知道?難道小玉你也會剛纔那個帥哥做的事?!”
玉惜搖頭,她要是有這個本事,就不用等到現在了。她知道,是因爲之前有過類似經驗,說起來也就那麼一回,但那就夠了,發生一次她就希望永遠不會再發生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第二次。
三人醒來後,喝了水稍事休息,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基本接受了玉惜的說法,而後就準備一起出發去KTV了,這種活動可不多見,尤其是和合租的人一起去唱歌這種事。
白千湖出去時,看到蘇已劃破了手掌在拉結界,沒有打擾他,他花了不過三分鐘就完成了。在白千湖記憶裡,這是以前他沒有見識過的,至少沒有見到他能這麼快拉好結界,看來活得久,他的道術果然有所增進。
“你認識我嗎?”
蘇已本打算走了,聽他問回了句,“是說還需要我行禮問候?年代不同了,一切從簡如何?”
“既然分手了,以後就不要再來打擾她。”白千湖對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有多吃驚,這傢伙無論是十歲還是二十歲,都是個異數。
蘇已不置可否揮手道別走掉了,在轉角處稍微停留了一小會,而後就直接原地消失了。
他們出去就看到望着天思考人生的白千湖,方蝶問了他剛纔那個帥哥呢?得到的回答是先走了。
“你沒有跟他說我們要去唱K嗎?”方蝶萬分不滿。
白千湖表示他有說,方蝶又讓玉惜再去聯繫他,說他應該沒走遠。玉惜如實說她並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準確說來,那是她朋友的朋友。
雖然之前已經聽說蘇已有了新的女友,但玉惜可不希望那個女友更替成方蝶,要是蘇已經常出入這裡,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困擾。
只是玉惜內心深處,還是對他這樣的不告而別有幾分不開心,既然都因緣際會撞上了,一起去唱歌也可以的。他從以前就是這樣不解風情的人,不會看別人臉色,也不懂得見機行事。
這天之後,合租小別墅裡的所有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包括突然自殺的烤箱,完全不藥而癒了。
陳嫂還說着應該是菩薩顯靈,要找個時間去廟裡燒香。對此,知情的三人神色各異,方蝶是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的竊喜模樣,白千湖的看着像是對此不想發表任何想法的沉默臉,至於玉惜,她看不到自己表情,心裡除了抱歉,只有希望他們不要追究的想法。
白千湖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恢復了正常,變回了原先那個帶着淺淺笑容,總是喜歡和方蝶鬥嘴的帥哥。玉惜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接受了之前發生的事,至少表面上他原地滿血復活了。
另一個完全不需要操心的方蝶,偶爾會跟她打探蘇已的事,甚至還想認識那個介紹蘇已給她的朋友,玉惜只得又說了第二個謊,說是她朋友其實也是經別人介紹認識的蘇已。
方蝶對此其實存有兩大疑點,其一是玉惜在蘇已做那一套奇怪的舉動時,似乎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包括她之後說的關於陳叔他們不會記得那些事的話,也並沒有提前問過蘇已;其二是蘇已和玉惜之間的互動,蘇已進門後甚至都沒有打招呼或是自我介紹,玉惜卻對這樣不合理的事情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他們之前肯定互相認識,而且非常熟悉彼此。
可玉惜卻說了她和蘇已只是通過朋友的朋友介紹認識的人,怎麼想都不合理,她覺得玉惜是不是把她想得過於愚蠢了?
有這些懷疑的人找另一個當晚行爲有異的人尋求了真相,顯然玉惜這邊是問不到什麼的情況下,只能另闢蹊徑不是嗎?
白千湖大方告訴了她,蘇已是玉惜的前男友,沒有聯繫方式是確有其事,他們是由第三方來溝通的。
“嚯嚯,聽起來不像是和平分手的感覺,一定要找那樣的前男友來幫忙降妖除魔什麼的,肯定糾結了很久吧?”方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的樂趣又要增加了。
從那晚的情況,玉惜甚至選擇了自己搬家,也不願意去找蘇已幫忙,看來是怨念非常深,但白千湖並沒有給她提供更多娛樂,這些猜測他都存放在了自己腦海裡。
“我的生活看來要變得有趣起來了,Come on!Go Go!”方蝶興沖沖地朝着樓梯進發了。
白千湖對方蝶也產生了和玉惜同樣的懷疑,這個人如果不是個白癡,就是腦子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