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衣難受,藍雪歌的心裡也很難受,她在入世之前一直都守在神侯墓裡,雖然對於愛情有屬於她自己的理解,可是那些理解到這一次的事情面前,卻又顯得有那麼點脆弱。
她對於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其實之前一直不是太懂的,她雖然喊容雪衣爲姐姐,但是並不知道姐姐到底意味着什麼。
她雖然和解語花走得極盡,還曾動過嫁給解語花的念頭,但是她其實還是不懂什麼是愛情。
可是這一次容雪衣病倒之後,她才知道她心裡的那些感情如果沒有了他們是無處安放的。
她看着因爲蕭唯信的死而病倒的容雪衣,她突然明白什麼是友情。
雖然她也曾親眼看見容雪衣因爲墨琰的死病倒,但是那一次的事情她是能理解的,這一次她卻能分得出來和上一次的區別來。
她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容雪衣,她突然就怕了起來,她不知道容雪衣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往後她又將何去何從
她是跟着容雪衣入世的,在她的心裡,之前一直是萬事跟着容雪衣便好,其他的事情實不需要她再去操什麼心,她甚至從來就沒有想過離開容雪衣之後,她又會如何。
這一次她親眼看見解語花被洪手卷走,心裡雖然有些害怕,有些爲她擔心,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她的那些擔心和害怕遠不及容雪衣那麼熾熱真切。
也是在這一刻,藍雪歌突然明白,原來對於感情她並不比解語花強上多少。
而她對解語花的感情,只怕也沒有她之前想像中的那麼濃烈。
那些來來回回的人和事,讓她的心裡生起了迷茫,讓她的心裡生出了無助。
在容雪衣醒來之後,藍雪歌看到平靜地她,藍雪歌才明白這世上還有一個詞語叫做堅強。
藍雪歌眼裡的淚流得稀里嘩啦,其實在這一刻,她未必就真的明白她爲什麼要哭,也不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容雪衣這一次恢復的比上一次要快得多,她積極的配合着夜槿初的治療,只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她便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這一從小木屋裡走了出來,此時已經到了暮春的時節,今日天氣晴好,陽光照在樹林之間,帶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山野之間,野花四處亂開,站在她的角度,還能清楚的看到前方的河道里奔涌的水流。
那天那麼大的水,將南楚的那些叛黨沖走了十之六七,如今從這個角度望去,看不到太多的東西,只是她卻知道,在下游,一定滿是屍體。
她不知道蕭唯信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
這些人細算起來,都是他的軍隊,他們也都是他的子民。
而那堤壩雖然炸燬了,但是卻因爲河道的水位偏低,再加上此時正值春季,南楚還沒有迎來降雨,對面的山連綿不絕,竟並沒有傷到尋常的百姓,也沒有沖毀他們的房屋,他已經把災難和損失降到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