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漂洋過海去看銀月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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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的新家在欣苑小區,和公公婆婆家離得很近。結婚後陳濤還經常往爸媽家跑,有時甚至一天不去都不自在。小滿從大學開始離家獨自生活,對父母和家都不是太留戀,看到陳濤這樣,常常開玩笑地嘲笑他“離不開爸媽的乖寶寶”。暑假無事,小滿又好遊山玩水,便纏着陳濤讓他領着自己在濱海市有名的地方玩耍。

濱海市以山水聞名,海邊是人們經常去的地方,有個很有名的地方叫銀月灘。據說這個地方的沙子是銀白色的而且又細又柔,踩上去格外舒服。但是銀月灘在綠島(濱海市市周邊有好多島),需要坐輪渡才能過去。聽說要坐輪渡,小滿就更高興了,自己從小到大還沒坐過輪渡呢。星期天的早晨,兩人早早起牀,吃過早飯後坐上江宸市到濱海市的公交車,小滿坐在車上瞅着窗外(雖然窗外的風景對於她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她仍然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年多沒來過濱海市了,濱海市又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高樓大廈增添了好多,空中立交橋變得更加錯綜複雜,當然人也更多,交通也更擁擠。車走走停停一個半小時,到了濱海市汽車站,兩人又坐8路公交車來到輪渡口,已經10點多了。輪渡10多分鐘一趟,兩人買好票後在岸邊排隊等候,很快就看到一艘白色的客船鳴着汽笛緩緩向岸邊飄來,船上工作人員停好船,船上的遊客排隊下船後,小滿他們才上船。雖然船被工作人員牢牢固定在岸邊,小滿一腳踩上去,感覺沒踩穩,身體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往一邊倒去,陳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滿,否則真可能摔倒在地。小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還是感覺這船晃晃悠悠,沒有一點在大地上走的踏實感覺,小滿踉踉蹌蹌地走着,有點像喝醉了酒,趕緊伸手扶着船邊的欄杆走到裡艙,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才長舒了一口氣。陳濤笑着在她身邊坐下:“是不是感覺很好啊。”“好個頭啊,感覺都有點暈。”“你這是第一次坐,不習慣。等會兒你多在船上走動走動,習慣了就不覺得晃了。”幾聲汽笛聲後,輪渡出發了,小滿坐着都能感覺到船左搖右晃。輪渡離岸邊越來越遠,駛入一望無際的大海,船艙裡的人大部分都跑出去看海。小滿也很想跑出去看看,卻又有點害怕。陳濤說:“我領着你走幾趟,你自己再走幾趟,很快就能適應了,和在陸地上走沒有太大差別的。”小滿聽陳濤的話站起來攬着他的胳膊來回走了幾趟,又鬆開手自己走,慢慢感受着輪渡左右搖擺的節奏,很快就行走自如了。然後兩人走出船艙,小滿立刻感覺眼前豁然開朗——藍天碧海,帆船海鷗。俯視船外,海水清亮清亮,藍中帶綠,綠中透藍,不染纖塵,讓人忍不住想鞠一捧細細品嚐。遠處有一艘小小的輪渡,緩慢地飄蕩在水中,一眨眼的功夫卻已來到眼前變成龐然大物。兩艘輪渡錯身而過,旅客們在船上揮舞着手臂吆喝着互相打招呼。空中盤旋的海鷗似乎也喜歡湊熱鬧,時而在遊客頭頂盤旋,時而貼着水面飛翔,樂此不疲地玩耍,從來不擔心海水溼了它們的翅膀。遠處朦朧的島嶼近了近了,卻還沒等好奇的旅客看清它們的真面目,又漸漸地遠了遠了。海風習習吹來,驅散了夏日的炎熱,帶來一片清爽;輪渡快速前進,乘長風破萬里浪,一路激起雪花無數。小滿站在船頭,張開雙臂,閉上雙眼,海風輕輕地吹拂,衣袂飄飄,感覺自己好像長出了一雙翅膀,在遼闊的大海上展翅乘風翱翔。腦海中忽然閃現了《泰坦尼克號》裡兩位主人公的經典動作——兩人十指緊扣相擁站立船頭——這個動作被人們競相模仿,大概是人類長期被壓抑的靈魂終於在遼闊的大海上獲得自由了吧!

輪渡二十多分鐘就來到了綠島,工作人員拉着粗粗的纖繩把船靠近岸邊。小滿這才發現岸的邊沿和輪渡的邊沿都掛滿了輪胎,這樣能防止船和岸的碰撞。岸上有粗大的掛鉤,能把船掛靠在岸邊,減少船的搖擺晃動。乘客很快下船到了岸上,岸邊就有公交車,兩人順利地坐上到銀月灘的公交車。小滿坐在窗邊,一路瀏覽風景——綠島是濱海市有名的大島,但因爲陸路不通,所以開發較晚。綠島空氣清新,道路規劃整齊,城市乾淨漂亮。這裡也有矗立的高樓,但是不像濱海市裡那麼密集,往往是這邊幾座樓,幾千米外又是幾座樓。街上行人車輛都很少,絕對不像濱海市裡那樣擁堵。海里的小島,即使是夏天,也涼風習習,沒有一絲燥熱。小滿對這個城市,是越看越喜歡。小滿在省城呆了四年,濱海市裡也去過幾次,這兩個地方都屬於全國二線城市,時尚和繁華自然不用說,但是空氣污染和車輛擁堵卻是這兩個城市的通病。濱海市雖然是海邊城市,小滿來濱海市之前,也曾聽說這個城市空氣清潔乾淨到一週不用擦皮鞋。但隨着外來人口不斷涌入這所城市,高樓不斷矗起,車輛不斷增加,這所城市的污染也越來越嚴重——皮鞋一天就髒了。但是這個連名字都詩情畫意的綠島卻是既時尚,又清新,還漂亮。小滿對陳亮說:“綠島真好,以後有了錢我要在這兒買房子,在這兒養老。”陳濤笑了:“是吧,好吧,更好地在後面呢。銀月灘這就到了,來,下車。”果然,公交車上報道:“銀月灘到了,請各位旅客下車。”又用英語重複:“welcome to Silvery moon beach, please passengers to get off.”下車後,七轉八轉,隨着人羣來到海邊。海邊路上有許多人賣泳衣泳褲泳圈,小滿不會游泳,就是會也沒那個勇氣穿着泳衣在衆人面前亮相,陳濤也不買。路邊還有賣飾品的,小滿覺得那些貝殼或者田螺串起來的東西真漂亮,但一問價格就打退堂鼓了。陳濤看出她的猶豫,執意給她買了一串漂亮的手鍊,小滿歡歡喜喜戴在手上,確實好看。到了海灘,兩人脫了鞋,跑向沙灘。小滿不是第一次到海灘玩耍,但像銀月灘這樣的海灘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銀月灘特別乾淨,無論是沙灘上還是海里,都看不到一點垃圾。銀月灘的沙子又細又柔又軟,踩在上面這個舒服啊,就像踩在上好的勁道白麪上,沒有一點咯腳的感覺,柔軟又帶些韌性;銀月灘的沙子溫而不燙,踩在上面這個舒服啊,就像一雙溫熱的手柔和又稍微帶些力道按摩着你的腳掌。小滿輕輕地踩在沙灘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多趟,閉上眼睛盡情地享受着。睜開眼睛,看到前面一個帳篷,帳篷很寬敞,裡面躺着好些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閉目養神,看起來像個大家庭聚會或者好友聚會。沙灘上有很多這樣的帳篷,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圓頂的尖頂的方頂的,五顏六色,形成沙灘上一道獨特的風景。帳篷裡玩耍的人們都很自覺的把垃圾收好,放在自己的垃圾袋裡。所以沙灘上玩耍的人很多,卻仍然乾淨整潔。近海的沙灘一次次被海水漫過,溼漉漉、涼爽爽,踩上去特別舒服。小滿試了試海水,溫溫的正好。把七分褲挽到大腿,小滿慢慢地往前走,水沒過了腳脖,再往前走,海水慢慢沒過了小腿。在溫熱的海水的浸泡下,腿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好像慢慢甦醒了,伸展着懶腰,貪婪的吮吸着微鹹的海水。海浪一波又一波翻滾而來,開始很溫和,輕柔的親吻着小滿的肌膚,後來不知道被誰惹惱了,越來越兇猛,每次都翻滾咆哮而來,衝擊得小滿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它嘲笑似的冷哼幾聲,轉身快速離開。小滿就感覺海水攜帶着沙子呼呼地從腳底溜走,天上的雲啊,水裡的船啊,什麼什麼都飛快地往前跑,只有她飛快地往後退。閉上眼睛,霎時感覺整個世界風雲變幻,遼闊的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而她呢,在飛……小滿不由自主地張開了翅膀,在空曠的天地間展翅翱翔的感覺好美……。正飛着飛着,遠處的陳濤吆喝:“小滿你在幹什麼?”被打斷的小滿不滿意地說:“我在飛。”說完,又揮了揮翅膀。“就你那兩條細胳膊,還能飛起來?小心!浪來啦。”小滿趕緊睜開眼,踮起腳跟往後退,但是浪又急又大,捲到大腿的褲子還是沒能躲過——褲腿基本上都溼了。海浪一撥比一撥大,怒吼而來,人們紛紛往後退,就連海里衝浪的男兒,也敗下陣來,退回海邊。陳濤和小滿又玩了一會兒,怕趕不上濱海市回江宸的汽車,就趕緊離開了,還好沒有耽誤最後一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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