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山莊坐落在御劍城最頂端的地方。在御劍城的宗祠閣上可以瞰視整個御劍城。
“爲什麼我站在如此高的地方,卻仍舊看不到你?”李美玉喃喃自語。
“師妹,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一旁的黑衣男子開口道。
李美玉看向他,等待着答案。
“這就像,我就站在你的身旁,你卻依然看不見我一樣。”
似是而非的答案。
繞過黑衣男子,李美玉什麼都不說的徑直走了。
“李美玉,你會是我的!”男子篤定地自言自語着。
啊——
“怎麼了?”倉惶地,祈軒和白公子從自己的屋子跑進了王憐清的屋子。
“祈軒!”
“幹……幹什麼?”突然被點名,而且對方還凶神惡煞地看着自己,祈軒難免緊張。
“昨天我是不是讓你看管我們的包袱?”
“是!”
“那我們的包袱裡面的東西爲什麼會少?你總要給我個交待吧!”
“那個……少了什麼?”
“哼!衣服不少,褲子不少,唯獨少了銀子和銀票!”
“哈?!”祈軒傻眼了。
“原來還是個很有禮貌的賊。”
白公子見王憐清並不氣惱,不禁佩服起她的好風度來。
“祈軒兄、王兄不必擔憂,相識一場,白某願爲你們解憂。”
王憐清好笑地哼了聲,遭到祈軒的強烈白眼。
“分憂?只怕自身難保囉!”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有不好的預感,白公子連忙回自己的屋子裡。
“走,去看看。”
跨進屋,二人就看見白公子垂頭喪氣耷拉個腦袋,眼中充滿了不解。
“你怎麼會猜到我的銀子和銀票也會沒有了?”
“很簡單,因爲這個賊,我們都認識。他怎麼好意思只偷我們,而不照顧你呢!”王憐清笑着解釋。
“那到底是誰?”白公子現在只想知道答案。
“你把你一行人都招來,我來告訴你。”
待到春月、張媽媽、老李、小喜子都到達的時候,王憐清開始揭曉答案了。
“請問你們昨天太陽落山後都做了些什麼,分別在哪?”
春月說她和張媽媽忙着伺候白公子,太陽落山後他們就回屋了,繡花後累了便休息了,至於張媽媽,說辭與春月一樣。老李,飯後無聊,照看馬匹,順便和店裡的活計嘮嗑,大約快到亥時睡下。小喜子的回答是先照顧公子,而後回屋睡覺了。
表面看上去,似乎都沒有什麼嫌疑。
祈軒回憶大約酉時的時候,同白公子一同出去用餐,而後回來的時候大約戌時。不一會小喜子來叫,說是他家公子有請,而後二人出去賞月。出去一個時辰左右,快亥時的時候回到各自的屋中,那時雨已經大了。白公子也這麼說。
“就你們兩人同行,沒讓人跟着?”
回想了一下,白公子回答道:“沒有。”
“那就好辦了!”
衆人齊齊地看向王憐清。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個偷盜者很瞭解我們。不然爲什麼誰都不偷,就偷我們。其次,這個小偷很清楚我們的作息。要不怎麼那麼巧合,我正好出去把包袱交給了表哥,表哥和白公子一出去他就下手了呢!”
“你怎麼肯定他就是在我們離開的那一個時辰中下手的呢?”白公子奇怪。
“當然是在那一個時辰中下手的。平時,包袱都在我的手中。想從我手中偷東西而且又能夠成功的人,我估計在這裡不會有。況且,我將東西交與表哥的時候,銀子和銀票還在。賊人想下手只有在酉時到戌時這段時間中。”
接着,王憐清又道:“包袱留下,銀子和銀票取走,顯然,這個賊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覺,不想引起衆人的注意。再或者,他本來想偷的只有我和表兄,只是迫不得已。又偷了白公子的。你說我說的對嗎?小喜子——”
一聲指名道姓,衆人看着小喜子。小喜子的臉上有驚惶,有憤怒。
“你……你說我偷盜,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嘛!證據就是你的鞋。”
衆人把目光放在小喜子的鞋上。那是一雙沾着泥濘的鞋。
“你說你照顧你公子,你只負責裡屋,你又說你照顧過你家公子就睡下了,既然你從頭到尾都沒出去過,你的鞋上怎會有泥濘。雨於戌時中起,子時停。現在地已經幹了。所以你若只在客棧是決計不會沾到泥濘的,何況是這麼新鮮的泥濘。成色還很新呢!”王憐清蹲下來道。
白公子看着小喜子,不敢置信。
“這算什麼證據?”小喜子還想狡辯。
“這是算不得什麼鐵證,但你可以看看春月和張媽媽的證據,她們沒有人證,但她們的鞋可是乾淨,起碼她們說她們待在客棧這點沒有說謊。再看看老李大叔,人家從頭到尾都有人證呢。他也沒有說謊。只有你,爲什麼不告訴大家你曾經出去過呢?”王憐清反將一軍。
“這個……我確實是出去了。”小喜子鬆口了。
“告訴大家,你去了哪?”
“說就說,我不過就是去了賭場。”
“那你賭輸了就偷。”
“我沒有,你別含血噴人。”小喜子衝着王憐清直嚷嚷。
“有沒有含血噴人,我先不忙解釋。我要說的是我曾聽到過一段話,很巧合的一段話。記得是前兩天吧!我向店小二問些事,聽到後院有些吵嚷。是一個少年和一箇中年在說話。那個中年說‘你去賭檔這件事被少爺知道就不好了’。那少年說‘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那中年人又說了‘你只是個書童,哪有那麼多錢去賭,況且,賭場是個什麼地方?那就是個吃人不留渣的地’。那少年很不以爲然地道‘你知道什麼,這兩天我手氣正順,正好多攢點’。中年人嘆了口氣,他知道少年人的心情,也很明白,但他知道正經做事纔是出路。所以,他又忍不住地勸着‘人要腳踏實地,不是你的錢那你想也是沒用的’。少年人很不服氣地道‘那是你老了’。再後面我就沒聽到了,想是那中年人沒話了。”
王憐清學得惟妙惟肖,任誰都聽得出故事中的兩個人是誰。
老李仍不住了說道:“小喜子,真的是你?我害怕你走上這條路,可你偏不聽。還不快向少爺認錯。”
小喜子再也忍不住了,跪了下來,道出實情。
在月圓前一天,小喜子輸了個精光,很不服氣,想撈回本錢,但是沒有本錢,又不敢借賭場的錢,所以一直鬱悶着。到了月圓這一天,白公子讓小喜子叫祈軒吃飯,小喜子看見了正在整理包袱的祈軒,於是大着膽,一個主意在腦中浮現。最好的契機,還是在白公子和祈軒出去散步的時候進行的。小喜子偷了祈軒包袱裡面的錢。但不到半個時辰就輸光了。於是,他大着膽,又偷出了白公子的錢,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背運,於是又賭,結果依舊輸了個精光。他什麼都沒說,就鬱悶地上牀睡覺了,他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一切都被人洞悉了。
“做人要腳踏實地,你要是聽得老李叔的半句,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王憐清道。
白公子覺得着實臉上無光,自己的人不但盜了自己的錢,更盜了自己朋友的錢,這面子上實在難堪到極點。
“在下管教無方,讓祈軒公子和王兄看笑話了。”
“別說那麼多了,眼前的事還需解決一下。”
白公子連忙點頭。
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王憐清數了下道:“就剩下三百兩了。我們這些天好吃好喝的。算來也花費了一百多兩,當然了,這其中的一百兩是白公子你們花費的。”
白公子那個黑線。
王憐清接着算帳:“我們要去京城華都,算一算哦,若只是我和表哥,那肯定沒問題。要是再加上你們,問題可大了。看公子的排場和花銷,再多個一百兩還差不多。但是我在前門婁子定了好些衣服,還有配飾,還買了馬,這些錢還沒給,我算下哦……這個我們大概還剩下30兩銀子。”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吱聲了。
“想要快速地攢銀子,賭是最好的方法,但我不贊成。幹體力活,顯然不實際。現在看來只有當平民了。30兩絕對到得了京城,說不定還有剩餘。”王憐清樂觀地說。
王憐清樂觀,不代表別人也樂觀。
祈軒是無所謂了,被王憐清經濟截流了很久,有了奴性。基本上王憐清說一他不會說二的。老李一個趕馬車的,有個饃吃不餓肚子也就成了。小喜子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家少爺要趕他出去,至於吃飯的問題還列在次位考慮。春月和張媽媽雖是大戶人家的僕人,卻也吃得起苦。這下就剩下白公子了。
“你怎麼說?”王憐清要白公子表態。
白公子思慮了很久,最後無奈道:“一切憑王兄作主。”
“那好,今天再住一宿,明天大家準備出發。”
有錢處處風景,沒錢處處無景。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所以沒錢的時候連心情也跟着沮喪起來,這純屬正常現象。
落差讓白公子悻悻地回屋了。
“我們在這裡也逗留的夠久的了。也該走了。”
祈軒有些沮喪,點點頭。
“你不用覺得內疚。那些錢本來就是從你那些個手下中拿過來的,也算是你的。現在去了,你就當是花了好了。改日回到華都,你的生活還是原來的樣子。”
沒想到王憐清會這麼說,祈軒多看了她一眼。
“好啦!我們還有一天可以揮霍,那就吃點好的吧!”
說着,王憐清拉着祈軒出了客棧。
祈軒覺得有王憐清在身邊,實在太好了!
依賴是在不知不覺中產生的,當你發覺時,纔會憶起依賴的開始。
兩人在街上逛着,看見人堆就上前湊熱鬧去了。
擠進人堆的王憐清不一會又擠了出來,高興地對着祈軒道:“祈軒,我們很快就會有錢了!”
不明所以!祈軒有些呆呆地看着王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