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這般人的話不足採信。”
“不,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是實話,因爲大夫老頭請教過王憐清若是月華衣爲難他們質問他們,他們應該如何?王憐清很不以爲然地來了句,照實說!
照實說,纔不會被別人洞悉,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性命。
“你們有沒有人看見那兩個傢伙往哪條路去了?”
“似乎是往官道。”這也是實話。
但有時候實話太多了,反而引起了他人的懷疑。
“教主?!”
月華衣襬了下手,那隨從沒再說什麼,退了下去。
月華衣思索了下,領着人往小道去了。
“你憑什麼認爲她們一定奔小道而去?”祈軒問王憐清這個問題。
“因爲我的見解獨特。”
祈軒無語。
王憐清笑臉盈盈,伸手拉扯祈軒的臉皮。
“哎呀!表苦瓜啦!好了好了!告訴你啦!依照月華衣的性格,獨斷專行,耐性欠佳,所以她到了那個鎮子,一定會把老幼召集,然後問出我們的下落。而那些人一定會老實地說,你說若是你是月華衣,你會怎樣?小道快捷,方便隱蔽。大道招搖,無可遮蔽。如此推測一下,自然得出結果。”
“若是月華衣選擇大道呢?”祈軒還是不死心。
“你我還能站在這裡談笑風生,那簡直就是奇蹟了。”
祈軒終於還是相信了王憐清的話。
“‘御劍城’到了!”
祈軒擡頭,果然!
御劍城,因御劍山莊而聞名。莊中藏有千把好劍,山莊的祖輩因爲御劍上戰場殺敵有功,而被賜地。鎮集更因榮耀以御劍爲名。
御劍城很是繁華,因爲各鑄劍名家齊聚,論劍好口遍佈,比劍好手隨處可見。
“我們在這休息數日吧!”
不容祈軒開口,一件事就這麼被定下來了。
“老闆,我要間上房。”王憐清大聲叫道。
老闆沒答茬,小咪咪眼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
“沒有。”
王憐清是誰,想蒙他,門都沒有。
就在這時——
“老闆,來三間上房。”
“這位公子,別問了,這裡沒有上房。老闆說就剩下茅房了,你愛住不住。”王憐清搶先一步攔截。
啊——
“這位小哥說笑了。”
“嘿,你還別不信。你問老闆,剛纔是不是他說沒有的。”
老闆左右不是,只好點頭。
“那隻好另選別家了。”
“這位公子,想遇是緣,不如一起吧!”
最後,老闆只好乾瞪眼看着一大單的生意飛走了。
王憐清知道了同行的公子姓白,但老喜歡整個黑衣套着,雖然外貌不錯,但老這麼黑着,很壓抑的。但這是人家的喜好,王憐清也不便說些什麼。
閒着無聊,王憐清研究起御劍城的小吃起來。自己吃好了,打包帶給祈軒繼續吃。祈軒三天足不出戶,像個大家閨秀,因爲王憐清說要讓他好好養傷,祈軒也就同意了,所以三天內,祈軒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至於王憐清,早跑鄰居白公子那兒找樂兒去了。
祈軒生出鬱悶的感覺,感覺怎麼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除了一日三餐,根本沒人理會。他開始想王憐清的好了。覺得有時候王憐清能聒噪一點也好,總比現在冷冷清清的強。
聽到隔壁傳來的開心的笑聲,祈軒知道白公子對弈輸給了王憐清。真沒想到,王憐清還會下棋。他以爲王憐清只會武的。
小樣,知道看走眼了吧!
祈軒知道他要拿怪異的眼光看王憐清,王憐清鐵定會這麼說的。
三天了,祈軒鬱悶呀!
天子一號房爲什麼要在天子二號房的隔壁呀!
其實這能怪誰,人家店家可是按照順序排的。哪時候照顧到你這特殊需要呢!
第四天,祈軒終於忍無可忍地走出了房間。
但是,沒多久,他又走回來了,因爲銀票和銀子都在王憐清的身上。悲哀呀!
“既來之,則安之。不如,我們四下游歷一番。”
“此提議甚好!”
渾身一抖,王憐清現出原形:“我們還是不要拽文了。”
剛踏出房門,王憐清說了:“那位美女,還有那位大嬸,你們就不要跟着啦!”
那白公子的婢女和奶孃不高興,拿個眼死瞪着王憐清,問:爲什麼?
“有些地方你們去實在不大合適。”
兩人繼續瞪眼睛:什麼地方?
“幹嘛非要我說這麼白,用腳丫子也可以想得到嘛!”
兩人持續性瞪眼睛:我想得到還要問你?
“哎呀,你說這人的素質,這人的思想境界,到底不是同一個水平的,就是容易產生代溝呀!”王憐清萬分感嘆。
兩人怒火炯炯地瞪。
天下惟有損人的語言是共同的,至理呀!
那兩位女性終究沒能跟去,其實趕車的大叔和伺候的下人也想去來着,都被王憐清勸走了。理由萬分簡單。大叔的年紀不小了,有家有口,就別跟着參合了。小書童思想還沒成熟,萬一被帶壞了,可就不好了。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這是白公子和祁軒共同的疑問。
“到了,看美女當然要選這裡!”
白公子和祁軒擡頭望去——天雲寺。
啊——寺廟?
兩人齊唰唰地看向王憐清。
美女和寺廟有什麼直接與必然的聯繫?想不通。
看着茫然的二人的臉,王憐清沉痛地搖着頭。
孺子不可教也!
“沒有見地!”王憐清不得不批評二人。
“青樓楚館美人固然多,但年齡層次太小。你看這裡多好,上至八十高齡的老婆婆,下至抱在懷中的BB。應有盡有。”王憐清心情愉悅呀!
“這也算理由!”
“你們懂什麼,女人活到多少歲她都是公主!”這句話說得賊大聲。
一時間,無數支持的目光投射過來了。
“這位公子說得太讓奴家感動了。”這位感動到無疑形容,眼淚都下來了。
“老頭子,聽到沒,好好向人家年輕人學習學習。”有生之年,能聽到這樣的讚美即使皺紋滿臉也感動萬分。琢磨着自家的老頭就沒這個意識呢!
“知音呀!”這個差點就要撲過來了。
“小哥,什麼都別說,這把香送你了。你一定求緣得緣!”賣香燭的大嬸因爲王憐清這麼一說生意陡然好起來,於是慷慨起來。
“哥哥說得對,不像爹爹,從來都不誇讚人家。”這個小妹妹把一旁的中年男子說得臉黑地足可媲美鍋底。
“哇……哇……”雖然人家現在還不能說話,但是也是有發言權的。
……
看着眼前迤邐的風景,白公子和祁軒那個黑線呀,看着王憐清沐浴在春風裡,那個咬牙切齒。
在人羣的一邊,一對主僕正緩緩走向廟堂。
“花言巧語。”
“小蘭,不要這麼說。不識人不可妄加評語。”剛下轎的李美玉對丫環小蘭道。
“是。小姐。”
入得天雲寺,繞場一週,因爲眼前慢慢全是人,全是寺廟的會員,着着統一的裝束,虔誠地跪滿了一地,誠心地呢喃些王憐清完全聽不懂的東西。
求人不若求己。王憐清來寺廟也就是好玩。參觀一下,寺廟雖然香菸鼎盛,卻沒有秦樓楚館的淫靡之氣,喧譁之聲也很小,轉到後院更是清幽無比。是個不錯的漫步的地方。
“白公子,上香三柱就夠了,你會不會拿得太多了。”王憐清看見白公子拿了一把香就要往燭臺中差。
白公子頓了下,解釋道:“左三柱是替春月(婢女)上的。右三柱是替張媽媽(奶孃)上的。前三柱是替老李(車把式)上的。後三柱是替小喜子(小書童)上的。中間三柱……”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是替你自己上的。”
“錯!”
嗯——
王憐清一時愣住了。
“是替我娘上的。”
那你自己的呢?王憐清沒瞅見他手中還有別的了。
“我的在祁軒兄的手中。”
王憐清汗一個。
你們慢慢上,我出去溜達溜達。王憐清就這麼閃了。他的空,正好由李美玉填補上。
“小姐,不如求上一簽。”
“這……”以前求的全是不好的,再求,李美玉怕自己的心情會變得更糟。
“小姐,我看今天不錯,您就求上一支吧!”
李美玉猶豫着,但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內心的渴望。
譁——譁——譁——啪——
一支籤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