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暉搖搖頭:“凡是有我們師姐妹的地方,她是不敢去的,元琴師姐在昆吾,她肯定不敢去,就象她不敢來商一樣。”
“什麼?昆吾也有昭靈夫人的弟子?”商湯大吃一驚,他一直想圖謀昆吾來着,一聽這話嚇一跳。
“是的,君上,我只是聽師父隨口說了一句,說元琴遇人不淑,嫁了個昆吾國的丈夫,那男人經常打她,把她一隻耳朵都打失聰了,讓我們選擇男人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別和元琴師姐那樣。”
“他孃的,打老婆,那算個鳥男人!你師姐怎麼不一刀捅死他……”商湯竟然爆粗口,見肖己看着自己,急忙閉了嘴。
隱暉和麗貞告辭,肖己想跟了去,隱暉不同意,如果估計錯誤,隱嵐還在韋國,要對商湯不利,沒有肖己可對付不了,讓她留下,二人收拾了行裝匆匆走了。
商湯送走了二女,卻又被這二女的風韻氣度迷住了,就象當年他只看了肖己一眼就被迷住一樣,急急忙忙地對肖己說:“二夫人,等你這兩位師姐回來,你和她們商量商量,願意不願意留在商國當官,予一人一定封她們當大夫。”
“嘻嘻,君上看上她們了?”
“是啊……哦不不,不是那個意思,”商湯急忙辯白:“予一人真的想留下她們,對我們的大計會很有用。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予一人很樂意娶她們,讓她們當老三、老四,絕不虧待,至少予一人不會打老婆……”
“那可不行,臣妾可做不到。”肖己笑着說:“不是臣妾嫉妒,而是她們現在都是嵩山女學的少師,代替師父教授弟子,還主管一些重要事務,最得師父器重,女學離不開她們的。師父現在受了傷,她們更不可能離開。何況,隱暉師姐結過婚,麗貞師姐也有丈夫呢。”
“哦,是這樣……真可惜!”商湯有點悵惘,搖頭咂嘴讚歎着:“這氣度,可真不是凡俗女子所能有的,你的這兩位師姐都有仙女的風度。”一看肖己瞪着大眼盯着自己,急忙又補充道:“當然,夫人也一樣。”
肖己嗤地笑了一聲。
***
韋國被滅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昆吾和顧國,顧伯金冥坐着車,馬不停蹄,狂奔了兩天,跑到了帝丘的昆吾邑(今河南濮陽),來見昆吾牟盧。
“昆吾公,怎麼辦?怎麼辦?亳子成湯這混蛋竟然能把豕韋給滅了,韋伯冀大人父子也被他殺了……”金冥一見昆吾就急慌慌地說。
“你慌什麼?韋伯冀他是活該,爲了一隻金鼎,就宣佈和我們斷交,本伯沒找他的麻煩就不錯了。”牟盧不緊不慢地說。
“唉唉,昆吾公,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金冥說:“我擔心,商滅了韋國,勢力壯大了,就會來對付我們。”
金冥知道,顧國在三國當中勢力最弱,如果商沒滅韋,商的勢力還比不了自己,現在他把韋滅了,勢力已經和自己相當甚至超過自己,要是商湯來攻打,恐怕要頂不住,所以精神緊張。
“哈哈哈!”牟盧大笑起來:“他滅了韋國又能怎麼樣呢?他就是再滅兩個韋國,也照舊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現在大大小小的屬國屬邑屬族不下五百,勢力比他大得多, 你怕他怎的?不過,本伯也有失誤,本來覺得韋伯冀能和成湯叮噹一陣子,等他撐不住了,本伯再出手救他,讓他知道離了本伯他過不下去。可誰知道他這麼廢物,前後連半個月都不到就讓商湯給滅了。”
“其實韋國商湯不是那麼容易啃動的,情況特殊,”大尹碩說:“臣下聽說,是彭姓的老太祖籛鏗出面說服彭姓的許多支族反叛了,而且韋國出了內奸。”
“所以說啊,在下擔心……”
“你擔心什麼?”牟盧皺了眉:“成湯敢來打我們?現在已經冬季,天氣寒冷,軍隊行動不利,他還能興兵?再者說了,韋國和顧國之間還隔着我昆吾,他就是攻打也是我昆吾先捱上,可本伯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商給滅了,你緊張什麼?”
“是是,其實我就是擔心商湯下麪就會對付我們,他到現在還盤踞在韋國不肯走,我懷疑他有什麼陰謀詭計,不得不防啊。”
牟盧想想,豕韋的疆土和昆吾接壤,韋邑和帝丘相距不過一百二十多裡,三四天的行程(大軍行軍一日30裡左右),商湯要攻過來也的確很方便。
“好吧好吧,本伯現在就開始調人,去偵查商師的動靜,同時調兵做好應敵準備。如果亳子成湯敢踏入昆吾一步,我立刻就全面出擊,把商徹底滅掉!”牟盧又對金冥說:“顧伯也速速回國調集兵馬,嚴密防守城邑,防止商人耍花招。另外,你也回國好好清查清查,可別也象伯冀那個傻子那樣,弄了一幫子內奸在城邑里。一萬個敵人打不敗我們,一個內奸卻足以把我們的國家給毀了!”
“是是,昆吾公英明!”金冥答應着退出來,不敢怠慢,立刻回顧國。
牟盧果然派出許多探子到韋國去打探,主要探聽一下商湯下一步要幹什麼。
探子陸續回來稟報,商湯的確在整編韋國及其屬國、屬邑的軍隊,和商師一起,日夜操練,但不知道要幹啥。
商湯和伊尹等一班子商國和韋國的大臣,天天聚會飲酒,歌舞作樂,好像沒什麼正經事可幹。
牟盧霧霾了:亳子成湯這是要搞什麼?要找機會來打我?
終於,後來兩個探子來報告說:他們從商師打聽到,其實商湯是準備回商去的,可因爲韋國靠近昆吾,他怕走了之後,剛剛到手的韋國又被昆吾奪了去,所以幫助韋國整頓操練兵馬,以備不虞,主要目的是讓韋國有自衛能力,防備昆吾、顧國前來攻打。
牟盧聽罷,頓時放了心,掀髯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看來亳子成湯還是怕本伯啊!哈哈,他這麼訓練有個屁用,只要本伯出手,商國、韋國也不過是巨石下面的一個卵,瞬間粉碎!”
可在顧國,卻發生了讓牟盧意想不到的事情。
韋國的滅亡,把顧伯金冥嚇得有點失去了理智,他覺得昆吾牟盧說得對,攘外必先安內,要保證國家安定,一定要先誅除內奸。
他回到國中,立刻下令,讓兩個叔叔右相齊義、左相叔牤主管,兩個兒子伯奚林和仲倱輔佐,在國中開展大清查,嚴查私通商人的“內奸”。
清查的對象上到百官羣臣,下到百姓黎民,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特別是對非己姓的部族要嚴查,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重點懷疑對象。
同時鼓勵“告密”,誰揭發舉報私通商人的內奸,重賞。
結果,“大清查”變成了“大清洗”,齊義、叔牤等人趁機排除異己,捕殺那些和自己意見不合的大臣;大臣們爲了保命,互相檢舉揭發;民間有些人爲了報私仇、除對頭,也紛紛揭發“內奸”。
金冥採取的辦法是,不管被揭發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內奸”,先抓起來殺掉再說,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他打算,等商人走了之後,那些確定被冤殺的,再給他們平反,恢復名譽,以顯示自己是“公正”的,歷史也是“公正”的,這都不是事兒,反正別人的命不值錢,只有自己的命和權勢地位值錢。
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顧國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誅殺了幾千人,有的部族全族被殺絕,顧國到處是一片血雨腥風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