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過去，只見不遠處，三位夫人簇擁着從御花園的方向而來。
元秋似乎也聽見了聲，面上變色，“娘娘，咱們現在還是去找皇上嗎？”
“等一等。”我微微罷手，轉身迎着那幾位夫人而去，卻屏退了侍女，也讓元秋不要做聲。
那三位夫人似乎還在忘我說笑之中，只見最前的，身着華青色錦衣的豔妝女子大肆笑道，“想不到李美人多年來低調行事，卻是心機深沉啊。”
“可不是啊。”她旁側的一位明黃色衣裳的嬌小女子道，“以前我就覺得她這個女人不簡單，皮囊不差命又好，隔三差五的就能面聖。可奇怪的是位分多年也沒見升，也沒聽說皇上臨幸過她，現在可好，一朝就給熬出頭了。”
“依我看，皇上還是很喜歡李美人的。”另一個跟在兩人身後的翠綠色衣裳的高挑女子莞爾，手帕一揚，款款而談，“皇上性子從來淡漠，又是新皇帝，剛登基，對哪個女人有過正經封賞？我覺得李美人就快要升位分了，後宮現在十二夫人十美人都不齊全，再別說全空着的兩貴、四妃、六嬪、八貴人了。李美人要是把皇上伺候好了，那還不是隨便挑啊？”
“就是就是，我覺得我們得趁着早，好好的去李美人那兒走動走動。”明黃衣裳的女子笑道，“皇上以前沒騰出空來，現在胃口大開的樣子真讓人心裡癢癢，要是弄得好了，說不定我們也能分一杯羹。後宮無專屬，風水也得輪流轉呀。”
“就你急。”那華青錦衣的女子用手指戳了一下明黃衣裳女子的腦袋，陰陽怪氣道，“話雖如此，但是李美人那性子也不是個好近的主兒，從她入宮以來，就她見到皇上的次數多，以前也不是沒有嘗試籠絡過她，可是她給過人好臉色嗎？”
明黃衣裳的女子恍然，“倒也是。”
“況且她還不一定就真能抓住皇上。”華青錦衣的女子挑眉。
“姐姐這話何意？”一旁認真聽着的翠衣女子道。
“這還用說麼？你忘了，那個新皇后，剛入宮的時候皇上待她多好呀，可現在呢？”華青錦衣的女子撇嘴，“自古以來，哪個皇上會在一枝花上流連？所以別看我們現在不受待見，說不準早晚哪天，憑藉咱們姐妹的樣貌姿色，也是可以在這宮中，有一番天地的。”
“你想有什麼天地？”我走至那個說的正忘我的夫人身前，冷笑一聲。
被我突然出聲一嚇，那個華青錦衣的女子大叫一聲轉過身來，“啊……你……你……”
元秋上前一步，聲色微惱，“大膽，皇后娘娘駕到還敢無禮？”
“皇、皇后娘娘？”那大叫女子一怔，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給我行禮，“臣妾該死，臣妾不知娘娘在此，無意驚擾！”
她身後的女子一見我，也是神情大變，慌張的不知所措，跟着匆匆行禮道，“皇后娘娘金安！”
我看着她們這副狼狽情狀，卻並未立刻免去她們的禮，而是靜默了半晌。
半晌才道，“免禮，都擡起頭來。”
那三位夫人聞聲，纔敢緩慢的擡頭看我，可是眼光一個比一個驚慌，令原本嬌羞之容折煞了好幾分美感。
不過看着她們黛眉緊鎖，我心中不覺有些快感。
“沒見過你們，想必你們也未曾見過本宮，所以不怪你們無禮。”我徐徐聲道，拿捏足了氣勢。
那三位夫人爭先搶道，“多謝皇后娘娘！”
“如你們所知，本宮是新入宮的皇后，你們在宮中時日比本宮多，自報家門吧。”我淡淡道，斜睨一眼那三位夫人。
三個女子相視看了看，立刻輪流上前來自報姓名。
那位華青錦衣的女子低眉道，“臣妾徐煙然。”
“臣妾方扶靈。”那位明黃色的女子道。
“臣妾吳憐。”翠綠衣裳的女子輕聲。
我仔細看向徐煙然、方扶靈還有吳憐。她們三個都是豆蔻年華，看上去比我嬌嫩欲滴多了。
徐煙然身上有一股華貴之氣，整個人長得珠圓玉潤，白嫩如豆腐似的，妝容雖十分濃豔，可依舊看得出五官長得姣好，乍看許是並不驚豔，但看上半晌，就覺得越發品出美感。
至於方扶靈，她看上去是三人中最小的女子，不光樣貌小，身材也很嬌小。她的打扮靈動可人，五官也是姣美。特別之處在於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三分可愛三分嬌羞三分惹憐又一分風韻，別說男人見了有保護之慾，女人見了也是難以生恨。
還有吳憐，她恐怕是三個人中長得最美的了，端端正正美人胚子的五官，柳眉杏目，深邃如淵的逶迤眼角。只是一看雖覺得無瑕，可氣質上卻生得有些偏斜，彷彿帶着狐媚氣和難纏氣，讓女人並不有多少好感。
我打量了她們一番，才道，“原是徐夫人、方夫人和吳夫人。你們這麼早是要去見李美人嗎？”
一聽我這話，三個人都青着臉埋頭。
“皇后娘娘誤會了，臣妾們只是閒逛。”徐煙然輕聲細氣，很是心虛。
“本宮剛剛聽你們議論的很熱切，而且內容也頗爲有趣，不如在這裡和本宮詳細說說吧。”我淡淡一笑，眼光緊鎖向三人。
徐煙然一聽，慌忙就拽着旁邊的兩人一同跪下，忙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剛剛胡言亂語，實在是該死！”
“不，”我對着元秋吩咐，“快把三位夫人扶起來吧。”
元秋點頭遵命，前去將她們扶起來。
我立刻又道，“聽說昨晚皇上宿在消隕房？哦，還有什麼……李美人一朝熬出頭了？”
“娘娘恕罪，臣妾真的並非有意冒犯！”徐煙然急急道。
我微微蹙眉，“本宮說了，本宮只是想要聽聽你們剛纔議論的內容。你如實說來，本宮不會把你們怎樣。”
方扶靈見狀連忙上前，低頭道，“回稟皇后娘娘，臣妾們實在是看不過眼，那個李美人憑什麼奪了皇后娘娘的恩澤，所以正是不甘和好奇，才妄下議論了。”
“方美人不覺得自己說辭變得有些太快了嗎？”我輕聲，冷冷道
，“剛纔本宮分明聽方美人說什麼要趁早去李美人那兒走動走動，還有什麼後宮無專屬，風水也得輪流轉。本宮認爲你此話甚對，那李美人何來什麼奪了本宮的恩澤？本宮不是也留不住皇上嗎？”
我面上雖然還在笑，可是心裡已經結冰。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並非此意！”方扶靈連忙解釋道，“臣妾只是覺得李美人現在得勢，若我們這些下等妃嬪不去逢迎一下，恐怕自己都生存不下。當然，在臣妾心中，後宮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其餘的女人都只是皇上消遣的玩物罷了，萬萬不可與皇后娘娘同日而語。”
“方妹妹所言正是臣妾們的心聲。”一旁緘默半晌的吳憐這才嬌聲道，“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若臣妾三人能夠爲皇后娘娘效命，那當真是無怨無悔。”
我淡淡看一眼這低眉逢迎的三人，心中再次感嘆宮中女人的善變和能言。
不過私下裡，誰信她們會這樣尊卑分明？要不是我這般權勢，恐怕她們早就翻臉不認人了。
現在面上恭謙卑微，心裡也指不定在怨罵我。
不過我也懶得和這些迎頭之草多做計較，我只問，“昨晚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知道李美人侍駕之事？”
方扶靈道，“昨天皇上設宴尊湖別院，廣召後宮妃嬪同樂，宴上玩了一個遊戲，讓陪同的妃嬪們十步作詩，十五步作舞，若作得好，便可以侍寢。遊戲一下子選出了五個美人夫人，皇上當晚就欽點了李美人侍寢，因爲李美人無宮室，所以暫且宿在了消隕房裡。”
“沒錯，正是如此。”吳憐道。
我聽着，又問，“就這些？”
徐煙然點頭，“絕不敢欺瞞娘娘，皇上這宴設得久，說是要連設三日。”
“什麼？”我有些愕然。
方扶靈忙搶話道，“娘娘不信便親自去看，今日正午，皇上還會在尊湖別院設宴，就連臣妾們也在受邀之列。”
“那本宮也該一同前去。”我低低道，冷聲說罷，轉身攜了元秋便離去。
我打消了去找雲珏的念頭，直接回了惠芳宮。
元秋見我神情黯然，出聲安慰道，“娘娘還好嗎？”
我道，“爲本宮更衣梳妝。吩咐下去備轎，正午時候去尊湖別院。”
元秋靜靜看我一眼，點頭道，“是。”
儘管我知道，現在雲珏所做的一切都是做戲罷了，可是我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我不知道該不該信那些夫人的話。
可是她們的聲音就像是生在我心底的暗刺一樣，不經意間就扎得我難以忍受。
現在只不過一個李子期，若是選妃以後再來千千萬個別的女人，我真擔心我會吃不住。
就算雲珏把持的住，我也掃不去這種恐怖的不安。
不論如何，我今日都要親自去看看雲珏和李子期，我要知道他昨晚是不是真的臨幸了她。
我心中仍舊抱着希望，但願這希望不要破碎纔好。
正午，我盛裝乘了轎子趕往尊湖別院。
然而剛到，便被潘能海攔住了去路，我掀開轎簾，看向元秋。
元秋回話道，“潘公公說皇上……不讓娘娘進去。”
我心裡一沉，望向潘能海，“皇上明明是與後宮所有的女子同樂，本宮爲何就不能來？”
“娘娘恕罪，這是皇上特意交代了的，皇上吩咐，不許皇后娘娘您來這裡，您還是快些回宮吧。皇上還說了，若您來了，要老奴轉告娘娘，晚些時候皇上自會去見你，一切勿要着急。”潘能海陪着笑臉，訕訕說道。
雲珏！你竟然知道我會來，還故意派人攔我？
難道你真的玩的開了，心都收不住了嗎？還是回到宮中發現你仍舊是皇上，所以把我們的誓約都忘到腦後了嗎？
不，我不信你忘了。
以爲你不想見我就可以不見我了嗎？
我對着潘能海微微一笑，“勞煩公公稟告皇上，本宮有要事要和皇上說。若皇上還是不肯見本宮，本宮便回去。”
“這……”潘能海爲難的看我。
“勞煩潘公公了。”我再次出聲，不容質疑。
潘能海沉吟一番，才點頭道，“那好，老奴便去稟告皇上。”
“潘公公放心，本宮就等在這裡，等你回來。”我道。
潘能海對我行禮，轉身而去。
待他走遠，我招來元秋，讓她坐進轎子裡，自己下了轎子，朝着尊湖別院的湖心小築而去。
不到湖心小築，就聽聞一陣喧鬧嬉戲之聲。我望去，只見一個明黃龍袍的男子正和多位女子游樂嬉戲，他蒙着眼罩，四處擁抱美人。
此情此景，正和歷代昏君所載軼事相差無幾。
一陣流水歡愉的琴音漫流耳際，我走至小築中央，纔看清，是李子期在高臺架琴作曲，兩側擺了華宴，坐着多位妃嬪。
她們交頭接耳的聊天，小品糕點，飲着一壺壺清酒，好不快活，而其中下來遊戲的男子正是雲珏，他比她們之中的任何人表現的都要快活。
我還從未見過雲珏這副樣子：滿是嬉皮笑臉，矯健的身影在萬花叢中縈迴衝撞，口裡笑聲朗朗，直道着“美人快入懷”。
這怎會是我認識的雲珏？
這怎麼能是我的雲哥？
他現在的樣子最多是個紈絝貪色的昏庸皇帝罷了！儘管是裝，也未免裝的太惟妙惟肖了！
我一想到昨日我精心妝容，備菜等他一 夜，還有他當着衆人面前隨口護下了李子期，心中便覺得如翻江倒海。
我迎着雲珏直直而去，漸漸躋身於那些四處亂竄，身形輕盈神色卻嫵媚的女子之中，她們沒意識到我是誰，只以爲我是個亂闖的女子，便推搡着我。
我心裡一惱，左右用手狠狠推開她們，徑直朝着雲珏走去。
那些女子被我推得厲害，出聲不滿的尖叫起來。
我看也不看她們，擠到了雲珏身前。
雲珏正愁抓不住女人，我這樣徑直就送上門去，他一把就來了個野撲
，將我身子牢牢的擭住。
“哈哈，總算被朕逮住了一個！”雲珏蒙着的眼下，薄脣輕輕動，他一邊牢牢的抓住我，一邊拽下眼罩。
陡然，在他瞧見我的一瞬，啞然失笑，整個人一愣。
琴音戛然而止，李子期也看見了我。
我帶着嘲諷的笑意平靜的看向滿目慌措的雲珏，我看着他的嘴角，到鼻樑，從眼角再至緊鎖的眉頭。
“皇上，您興致這麼好，怎麼不叫臣妾一起來同樂？”半晌，我淡淡道，卻是挑眉。
“潘能海！朕不是吩咐過了嗎？”雲珏一把鬆開我，將眼罩往地上重重一摔，勃然怒道。
潘能海這才匆匆趕來，聞聲一驚，可一看見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皇上，奴才該死。”潘能海連忙跪下。那些女子們瞧着這一幕，也都識趣的自動退至一邊，低下頭去。
“滾下去。”雲珏拂袖，興致大減似的怒聲。
我見雲珏竟然如此生氣，心裡一涼，感覺自己真是可笑。
“皇上何必動怒？”我輕聲，“真若是不歡迎臣妾，親自趕臣妾走就好了。”
“皇后今日是怎麼了？”雲珏擡眸，冷冷看我一眼，滿臉的不悅。
我道，“昨晚臣妾在宮中一直等您，您不來臣妾派人去問，聽說皇上宿在了消隕房。”
雲珏衝我皺眉，許久，很不耐煩道，“怎麼，朕累了就睡了，還要給皇后道歉嗎？”
“臣妾還聽說，是李美人侍寢了。”我說着，看一眼李子期。
李子期神色尷尬，不覺避過我的目光。
“皇后，這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知道你現在這樣質問朕叫什麼嗎？”雲珏挑眉，極爲惱怒的對我冷聲道。
我靜靜的盯着雲珏。
雲珏寒聲，眸中彷彿不含一絲情意，冷漠的嚇人，“這是後宮最忌諱的公然吃醋。古來後宮女子爲爭君心，禍亂宮闈之事層出，而那般事端都因嫉妒而起。莫不是皇后也犯下這樣的大錯？”
我冷笑道，“皇上是想要責罰臣妾嗎？”
心裡卻覺得可怕，雲珏，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我不信。
“不要以爲朕喜歡皇后，皇后就可以肆意胡來。後宮不能偏心，皇后不能霸權，你現在這樣跟朕說話，不是叫人笑話嗎？”雲珏掃視一眼四周，漠然道，“皇后快回宮，有何事容後再說。”
我僵持一會兒才道，“臣妾不走。”
“你要抗旨嗎？”雲珏陡然白我一眼，眸光好似無奈。
“只是臣妾覺得既然後宮不能偏心，那臣妾也可以陪皇上一起玩樂。”我道，“就像是李美人一樣，不是嗎？”
“朕再問你一次，你回宮嗎？”雲珏冷冷睨我，眼光逼人。
李子期豁然起身，從高臺上走下，施施然來到雲珏身前，對我行禮。
她低聲道，“皇后娘娘金安。”
而後低聲繼續道，“臣妾沒有資格與皇后娘娘等同而語，臣妾只能伴駕遊玩，而皇后娘娘則是皇上放在心中疼惜之人。臣妾想，是如此，皇上纔不願意娘娘留下來一同遊玩。”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話了？”我看都不看李子期一眼，帶着十足的醋意，刻意惡聲道，“你是仗着得皇上之勢，想要幫皇上攆走本宮嗎？”
“臣妾不敢。”李子期低聲。
我一時衝動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只不過一個宮室都沒有的美人而已，別以爲皇上待見你了，你就和這裡的小宮女們有何兩樣。”
“夠了皇后！”雲珏按捺不住大聲道。
我心一寒，“皇上終於心疼了？”
“皇后，你知道的，朕不想和你多說！你回宮吧！”雲珏扭頭，置氣不再看我。
“皇上是覺得臣妾討厭嗎？”我倔強又違心的道，“如果覺得臣妾討厭，你廢了臣妾，立李美人爲後便是，那麼臣妾就永遠不會煩擾皇上了！”
“你這是做什麼？威脅朕嗎？”雲珏猛然又看向我，眼光泛紅，像是氣急敗壞。
我知道我現在的態度和言語都是給雲珏下不來臺。衆目睽睽之下，他若是給我低頭，那想必流言蜚語一定會傳遍天下。
他是皇上，沒有人可以對他如此不恭，可我不知道怎了，仗着我和他在宮外的誓約，越發任性妄爲和無法剋制。
我總覺得他是最愛我的，他不是皇上，而是我一個人的夫君。
可我忘了最重要的是：這是在宮中，他畢竟是皇上。
我道，“臣妾不敢威脅皇上，但李美人服侍了皇上的日子不短，皇上難道不該給她個名銜位分嗎？”
我心中一涼，也不知怎麼了，違心之言脫口就出。
我明白這不是宮外，我該謹言慎行，我該更加尊敬雲珏，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我就是氣不過雲珏對其他女人如此好，我就是氣不過雲珏李子期可以跟在雲珏身邊，我以爲雲珏絕不會封妃，可沒想到雲珏竟然聲色一變。
“你不要以爲朕不敢！”雲珏陡然厲聲，面紅耳赤。
“那皇上便做，臣妾不攔。”我咬牙挺着道。
雲珏陡然仰天大笑起來，笑了一陣，他冷眼看我半晌，看得我只覺得全身冷寒。
“好，朕如你所願。”雲珏說着，立刻召喚來了潘能海擬召封妃。
他當着衆人的面，不假思索就道，“感李美人，賢良溫婉，才情過人，對朕癡心不悔，恭敬謙卑，朕喜愛有加，遂賜號婉，封爲婉妃，即日入住清賢宮。”
李子期看我一眼，那平靜臉上生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當即跪下領旨。
我腦中猶如五雷轟頂，回想着雲珏在宮外對我的誓言，眼看着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口封妃，令我陷入絕望之地，只覺得彷彿一場噩夢！
我耳邊忽然想起了那些夫人嬉笑時候傳來的聲音：
後宮無專屬，風水也得輪流轉呀。
今天是你，明天是她，你對皇上耍什麼威風，你榮你衰，還不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