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等我話說完,一聲輕響,我手中的披風猝然被人奪去!
擡眸,雲珏已將披風牢牢遮在身上。
他嘴角一勾,狹眸,“這下好了吧?皇后可回去了。”
“等等。”我一伸手便抓了雲珏手指,觸感一冰,不覺緊張,“皇上還未說……爲何躲臣妾?”
“躲你?”雲珏冷哼,須臾淡聲道,“若皇后覺得朕躲了,便可理解爲‘棄’。”
“棄?”
“躲爲不見,不見……爲棄。”雲珏淡淡說着,嘴角暗自一搐。
我試圖努力去看出他的苦衷,可當他眼中變冷時,之前種種,便就一絲痕跡也無。
那雙眸子,真莫測的讓人辨不清真假了。
原以爲刻骨銘心的一切,總是須臾就蕩然無存,就彷彿、彷彿眼前這個身體裡住了兩人,彼此分換般……
“爲什麼?”我皺眉。
“朕已告訴皇后,兒女情長不在此心。”雲珏覆手壓在胸口,目光一寒。
我倒退一步,鬆了雲珏手指,“那臣妾的心,皇上也打算棄去嗎?”
我望着高我一頭的雲珏,將手也按在胸口。
眼前,雲珏烏髮輕飄,白狐裘裹身一如冰雪中人。
他嘴角動了動,卻未言。
“你是皇后。”許久,他拋下這一句,終決絕而去。
天穹之色彌合,那背影如一道淒冷白光,消失宮闕重樓之中……
回到惠芳宮,再一覺醒來,又近暮色。
元秋之事已傳遍整個後宮,惠芳宮裡自然更甚,一見到宮人們小心翼翼的眼光,我便明白了他們心中的忌憚。不過忌憚也好。
方纔剛醒,潘能海就來取雲珏昨日被我弄髒的龍袍,憐冬魯莽,險些漏嘴,幸虧我及時阻攔,才避了過去。
那衣裳早已被洗過,但我卻不能立即將衣裳還去,雲珏的令牌還在蕭貴人手中,我只得對潘能海說——“皇上說了讓本宮用七七四十九種花草香薰,故而還需時候,到時本宮會親自送去。”
但潘能海又先索要皇上隨身令牌,我只得又牽強推脫那些令牌也一道洗了,並立言明日就送去,這才勉強打發了他。
可我知道,即便打發了潘能海,雲珏那裡還是不好交代,他如此聰明,怎會看不出?
我需要儘快歸還令牌才行。
待潘能海一走,我讓憐冬匆忙爲我更衣,更的是宮人男裝。憐冬不解卻也不敢多問,可更衣一半,我突然腦子一熱,迸出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來。
我想到了雲珏的龍袍。
拿雲珏令牌偷潛入宮中密牢,傳出去就是大禍,但扮作太監和宮女去,也都說不過去。以皇后身份去,更恐怕會傳到太后耳中。
眼下,恰好有龍袍,不若扮成雲珏去,聽聞皇上從未踏足密牢,密牢裡的人也是不允許在宮裡走動,只能換班出入宮中,自然沒有面聖的機會。那麼,他們自然不會認得雲珏,我只要裝的像些,令牌龍袍都是真的,必然不會引起懷疑……
一瞬,我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住。可腦中激烈鬥爭一番,我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我必須見到前桑之,我答應過雲珏要助他,必須要說服前桑之娶了雲裳才行!
“憐冬,去把皇上的龍袍……取來。”我狠心咬牙道。
“娘娘……”憐冬一愣。
“快去!”我厲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