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珏開口，一邊自己倒酒，一邊漫不經心說起話來。
“皇后派人送來的美人圖，朕已經看過了，那畫像真是惟妙惟肖，雖然知道並非皇后所畫，但不管是誰畫的，朕都十分喜歡。”
我靜靜聽着，望着眼前的酒杯。
酒杯的香氣撲鼻，我望着那澈然映出我哀婉眉眼的酒水，覺得心裡霎時醉意闌珊。
我還在等，等雲珏將話說盡。
“詩句雖然簡單，但是也好。”雲珏拿捏着酒杯，神色一瞬飄忽，“宮城無處不飛花，珠簾一卷夢不回。何時惜看彼岸谷，尊前思心到天明。”
“這詩句，當真情濃情長，讓朕實在慚愧。”
“皇后何必如此自苦。”
雲珏說着，聲音小了下去。
“皇上，可否回答臣妾幾個問題？”我道，“臣妾今日卑微，不會對皇上出言不遜，不會聲色俱厲的吃醋，臣妾只是懇求皇上，行嗎？”
雲珏一怔，默然。
他的側臉明明還在光亮之中，可卻在我眼中陷入了漆深，一片陰霾不清。
“你都知道了吧？”雲珏忽而冷笑，陡然擡眸看我。
那雙眸子裡明明含着情意，可是卻刻意的陰鷙起來，故作不屑和無情。
“皇上就是因爲怕我知道，回宮之後纔不敢面對臣妾，是嗎？”我徐徐道，“皇上，難道在宮外的一切都是假的嗎？臣妾不信，臣妾絲毫沒有覺得皇上在做戲，皇上也許只是隱瞞了臣妾一點事情，對嗎？”
雲珏直勾勾看我，神色嘲諷。
他看着我，許久才道，“皇后錯了。”
我心中一冷，終於，最後一絲希望也被雲珏親口碾碎了。
我之所以這樣問他，就是怕他說出不好的答案，我不想聽，我只想要雲珏哪怕騙我，也不想去證實心裡所猜測出來的那些真相。
“啪！”雲珏狠狠扔掉酒杯，拿起酒壺一飲而盡，而後拂袖起身，纔不含一絲情意的將所有話說出。
“皇后錯了，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朕在利用皇后。從出宮開始，朕就打算要回宮，除了失憶的意外，其餘一切都是假象。”
“不不，不是的。”我搖搖頭，拼命搖頭。站起來，追着雲珏道，“濟世會的人將你抓去都是因爲我！在宮外的時候，我們已經生死相許，而且你還當着你的母后面前發誓，你說……”
“別天真了！”我話音未落，雲珏便陡然打斷了我。
他的背竟像是我倆之間無法逾越的山峰，微微起伏的影子，看上去既落寞又決絕。
我不敢靠近，微微後退，心中彷彿有座宮殿被焚燒殆盡，一切成灰。
“所遇之事都是意外，可是朕的意念如頑石不變。皇后當真要聽真話嗎？”雲珏冷聲。
我說不出話來，突然心裡疼的厲害，眼淚不住的往下落。
“真話就是，朕雖然真的感激皇后，但卻從來沒有打算過要和皇后出宮。朕的天下江山是最重要的，朕不可能爲了皇后放棄責任，也不可能，和皇后廝守天涯。”
雲珏的聲音不帶一絲猶豫，清清楚楚的道出。
冷淡的好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那你大可不必和我做戲！爲什麼，爲什麼在宮外的時候要這樣對我？雲珏我不信！”我咬牙道，一把抓住雲珏的臂膀，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