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野之中開醫館?我有些擔憂,山野村民有錢看病嗎?而且連陌的醫術過關嗎?
若真要改行做大夫,不再靠採藥賣藥爲生,那就得買藥,買藥的錢又從何而來?連陌家中連鍋都快揭不起了,還有錢囤積藥材嗎?更何況山裡的藥材也採不成了,難道要從那霸道的惡商手中去買藥材不成?
我將疑慮說出,連陌臉色也一沉,搖搖頭道,“太難,太難。”
“我覺得可行。”雲珏倒是笑着,他微微歪頭思忖一下,眯起眼來,這樣子還是像只狐狸。
“那你說說?”我放下筷子,饒有趣味的看着雲珏。
雲珏負手,在屋中走動起來。白衣襯燭火,衣袂拂風。來來回回半晌,他停下來,看着我們,清清嗓子,“山野醫館只此一家,就算價錢低廉也可以大賺一把,且連大哥大夫你與山中村民關係如何?”
連陌想想,“甚好。”
雲珏點頭,一笑,湊到連陌耳邊,“那連大哥大夫就更可以放心了,這山中人朗直,信得過熟人,你開醫館他們必然會捧場,而且一傳十十傳百,也免了自作宣傳的花費。你想想,若是隻有你一家醫館,免去山中村民遠路去鎮上街上看病的麻煩,咱家醫館還愁賺不到錢嗎?”
咱家醫館?聽到雲珏破天荒這麼親切的話,我真是忍不住笑。
他現在的樣子哪像個皇帝,分明就是個討巧耍寶的小公子。
“倒也是,”連陌猶豫,“可我的醫術能行嗎?”
雲珏滿不在乎笑笑,“山中人可和城裡人不同,哪有那麼嬌慣,你會用藥治好我的傷,當然也能治好別人的傷,山裡人大都受些皮外傷,風寒這類的小病。再說,我信得過連大哥大夫,你行醫認真,又日日鑽研醫書,若真有治不了的病大不了誠實相告,讓其去找更高明的大夫好了。”
我聽着雲珏的話,也覺得有三分道理。
畢竟山中人缺一個救急的大夫,而連陌是最適合的人了,小病小災的忍着自然痛苦,若有個大夫來看,定是極好。
但我提出疑問,“那購買藥材、醫書以及修建醫館的錢,要從哪裡得來?”
連陌一聽,剛剛轉起的興奮又被澆滅一半,他悶悶道,“是啊,這是一大筆費用。”
雲珏一笑,走回我的身邊,溫聲道,“蓉兒不用擔心。我們三個人呢,還不能賺錢嗎?”
“賺錢?”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墨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從來衣食無憂,我平日裡除了四處遊玩,就是在家中坐享下人伺候。而云珏不應該從小就生在帝王家嗎?帝王家的人也會有自己動手賺錢的想法嗎?
就算失憶了,他現在冒出這樣的想法,還是讓我覺得古怪。
連陌彷彿被雲珏點燃了鬥志,沉默一會兒,一拍桌子,悅然道,“雲公子真是大智若愚,這麼好的辦法我竟然一點也沒考慮過。我可以去賺錢,等籌足錢後,再開醫館!”
連陌清朗的面容顯的文中帶勁。
“不用不用,連大哥大夫不用去賺錢。”雲珏連忙出聲,他笑一笑,看我一眼,“連大哥大夫就留在家裡,研習醫術,爲開醫館做打算,籌錢的事情就交給我和蓉兒。我們受了連大哥大夫的救命之恩,以此根本不足報答。”
說着,雲珏興奮的看向聽楞了的我,“對不對,蓉兒?”
他還真是變得徹頭徹尾,徹徹底底。
這濃濃的人情味,簡直不可理喻。我啞然,讓我去賺錢?我怎麼賺?而且這可不是小錢,是一大筆啊!可是當着連陌的面,我又不可能拒絕。
雲珏,你真是……
半晌,我還是訕訕一笑,低聲,“對。籌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
雲珏再度坐下,將我一把摟入懷中,鼻樑輕觸在我額上。
感受到雲珏越發的溫柔,我一嘆,也罷,隨他好了,難得他這麼有興致。
連陌見此,咳嗽了兩聲,目光一時之間不知該放在何處,竟又把自己面前的白米飯端起來,猛扒了好幾口。
依偎在雲珏懷中一會兒,我起身,認真問連陌,“山野之中,我們該去哪裡賺錢?”
“山中應該不好賺錢,這可是一大筆錢。”雲珏又聲。
我暗自怨念,你也知道是一大筆錢啊。
“不如我們去城裡,去繁華的街上看看?”雲珏此刻的樣子真如一個熱情澎湃的孩子。
只是那分明俊逸精緻的眉眼還是沒變。
連陌想了想,“要上街裡也行。不過徒步走是浪費了點時間。我認識一戶人家,經常往來於山城之間,城裡面的事情她都知道,而且還提供車子,不如你們去找她幫忙,興許她還能給你們提供些賺錢的機會。”
這樣可真省事了不少!我想着,問連陌要了那戶人家的住處,他爲防萬一,還給我們寫了張紙條吩咐我們帶着。如此,開醫館的事宜就這麼定了下來。
吃過晚飯,連陌早早去休息了。
我睡不着,出屋一看,雲珏竟坐在我門口靜靜望月。
他的背影還是那般蕭寂,換去了錦衣黃袍,一襲白衣清幽如世外之人。我定定立於門口,看着雲珏高高束起的一頭烏髮垂直腰間,被風掠起。
心中又是恍如隔世之感。
我悄悄上前,慢慢坐在他的身邊,擡頭望天穹。穹空漫紫,星華爍朗。月清明照人,似乎深情憐惜。
這一望,好像置身天涯。
見我來了,雲珏回神一驚,剛想開口,我就用手指點在脣間,示意他噤聲。
“真美啊。”我低聲道,指向天穹,慢聲道,“天真大,真廣闊,真自由。”
感受着夜晚徐徐的風將我披肩的長髮捲動,我微笑起來。用手抓過一把鬆鬆繫着的髮尾,在手中把玩。
雲珏輕輕“恩”了一聲,也將眸光投於天際。我們靜靜坐了一會兒,享受着這一刻無聲無息的美好。
他和我並肩坐在宮外的一處簡陋的院子裡,我們不是站在兩千八百階臺階上睥睨百官、睥睨天下,而是低低的坐着,渺小的仰望,廣闊無際的天。
歲月好像凝滯一般,停留在這一刻。
我偷偷望
向雲珏,他的側臉似乎變了變,映襯着月柔和的暖光,流露出深情的凝望,顯的更加迷人。
想起他在宮中的每一次望我,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噙起的笑意,我心中的滋味難以言喻。
這人世間還有比一直望着最想見的人更令人流連之事嗎?
流連的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你在想什麼?”我出聲,問雲珏。
雲珏莞爾,黝黑深眸盛着月光看我,“我在想自己從前是什麼樣的人。”
我心中一沉,低聲,“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嗎?”
“並非。”雲珏溫和的對我說着,搖搖頭,“其實不重要。因爲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現在比較幸福。”
“哦?”
雲珏認真道,“有蓉兒陪我,還可以隨心過日子,早晨看日出,夜晚看月光,沒事兒還能去繁華的街上走走。我只要一想,就莫名的覺得開心。”
是嗎?我心裡淌過一絲酸楚,雲珏,你說的這些都是你從來不可能做的事情,也是宮中人最不屑一顧的事情。難道你從前……就覺得喜歡嗎?
那爲什麼,你還要當那個皇帝呢?
“你倒是知足。”我隨口道。
“其實只是覺得心裡隱隱有些怕。”雲珏忽然聲音一低。
我道,“爲何?”
“醒來以後,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是卻覺得輕鬆。這種感覺……讓我覺得現在的日子,每一刻都是那麼美妙。”雲珏說着,眼中呈現出嚮往和不捨,“所以我怕,我怕以前的我是不是不知足的人,是不是個壞人,或者……”
我聽得心痛,一把捂住了雲珏的嘴。他在宮中做一個這麼辛苦的皇上,連我都不曾真正瞭解過他,而他內心深處,竟是澈朗如水、柔軟如綿的讓人不忍觸碰。
他詫異的看着我,我柔聲道,“你以前是個很聰明的人,博學而多才,勤奮努力。是個讓人喜歡的人。”
他拿下了我的手,含着笑意,“那麼,我就是這樣讓蓉兒喜歡上我的嗎?”
我臉一紅,心跳動。點點頭。
“我想聽。”雲珏忽然道,眼裡神采飛揚,“我想聽蓉兒和我的事情。我想知道我現在對蓉兒的心動,到底是如何來的?”
說着,我見雲珏將手按在心口。
他說他在心動?我不禁伸手,按在雲珏細膩修長的手背,“你真覺得我是你喜歡的人嗎?”
“從未懷疑。”雲珏薄脣一動,眉眼如蓮,綻出一種奇異的妖媚。
他道,聲音沉穩,“剛醒來見你的時候就不懷疑。聽到你親口告訴我的時候,更加欣喜若狂。”
天,這麼柔情蜜意的話,可真不像是雲珏這樣高傲的人會說的。
我故意問,“那你說說,醒來以後初見我是什麼感覺啊?”
“驚爲,天人。”雲珏誇張道,眼中卻格外鄭重認真。他一字一句學起連陌慢條斯理,可透了股嬉笑趣味,“夫人面如凝脂白玉,肌膚剔透,雙頰稍出兩暈紅雲。黛眉如遠山,雙瞳剪水,粉脣似落櫻,整張臉嬌美如畫中清麗脫俗的佳人,直教我想要……想要……”
我正聽得開心,雲珏的聲音忽然吞吐起來。我抿脣,小心的指了一下雲珏微涼的鼻尖,“我哪有那麼美?說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珏反應機敏,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順帶握住了我的手。
他眉一揚,眼裡幽然,“我不說謊,至少對蓉兒不想說謊。蓉兒在我心中,第一眼就這麼美,我見到蓉兒心裡就暖,也不知爲何,也許……我從前……太愛你了。”
想起從前那個我看不透的、高高在上的雲珏,我眼光一低,順勢被雲珏扶着入懷。
“就算付出代價,只要不是失去你,什麼都無所謂。”雲珏的聲音清朗動聽,與風聲融合,如沐之愜。
我出聲,“若是失去天下江山呢?”
“天下江山?”雲珏疑惑,聲音裡並沒有什麼波瀾,“天下江山與我們何干?”
我輕聲,起了興致,擡眸看着雲珏消尖的下巴,“若你是皇上呢?若你有財富無數,後宮佳麗三千,天下之地莫非你囊中之物。而我和江山不可兼得,你還會這樣想嗎?”
雲珏想了想,沉吟一會兒,“天下江山……皇上……”
我心裡一緊,他是想起什麼了嗎?
“當然。”雲珏忽然笑了,他的聲音如夏日清池中水,教人聽得愉悅,“想到天下江山和皇上,我心中莫名竟是一股悲涼。這樣悲涼的感覺不要也罷,我還是願意和蓉兒在一起。”
他說着,將我抱得緊了些,那籠着白衣輕紗的臂彎很令我安心。
認定雲珏的話皆出真心,我心裡滿足不已。只是他恢復記憶以後,還會記得現在的話嗎?
我道,“那你肯發誓嗎?”
“發誓?”雲珏不解。
“發誓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你都以我爲重,以我爲先。哪怕是天下江山,若我不在,你就不要。”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十分自私,但是還是忍不住說。
我在逼雲珏,也在逼自己,因爲我害怕。原以爲只要一刻流連就好,可是我抑制不住這心,它偏偏已經全給了眼前的人,再也收不回。
我不想回宮,不想讓雲珏犯險,不想連累墨家,不想捲入權利鬥爭,不想爲任何人犧牲。
我只想和良人共守,儘管……太自私。
雲珏立刻答應,“我雲玉此生一定以蓉兒爲重,哪怕是天下江山,如果蓉兒不在身邊,我也不要。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善終……”
聽着雲珏聲聲清晰的誓言,我心裡的不安變成了感動。我將他的手臂抱住,“我信你。”
雲珏笑聲,“對了蓉兒,我以前也叫你蓉兒嗎?”
我在他懷裡望着天,信口答道,“你什麼沒叫過?蓉兒,蓉蓉,小蓉,蓉妹妹……”
“啊?”雲珏顯然有點不知所措了,他低聲,“我……怎麼聽起來這般輕浮?”
我撲哧一笑,想起來雲珏後宮的佳麗可是很多,肯定道,“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許輕浮了。”
雲珏順從的“恩”了一聲,“那蓉兒叫我什麼呢?”
我叫雲珏什麼?這問題還真沒有好好想過。況且雲珏現在還被我改名變成了雲玉。
我看着月上飄散的絲絲浮雲,忽然想到一個稱呼,臉色一紅,我道,“玉哥哥。”
雲珏像是裝着一般道,“蓉兒叫我什麼,我沒聽清?”
“玉哥哥。”我小聲笑道。
“能不能再叫一聲?”雲珏貪婪的本性露出,又說。
我從他懷中坐起,拍拍衣裳道,“不早了我要睡了,明早我們還得出去賺錢呢,不是嗎?”
“蓉兒等等,等等……”見我起身就走,雲珏也立刻起身追我,可是我故意不理他,將門狠狠一關,吹熄蠟燭。
玉哥哥,我們明日見。
第二日清晨,雲珏起了個大早。我一出屋門,就見他打了水來等在我門口。他睡眼惺忪,不過一見到我卻來了精神,硬拉着我,爲我洗漱梳頭。
雲珏可是萬人侍候的主子,如今這麼侍候我,我簡直驚嚇的不輕。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連陌。連陌說我從前是大家小姐,所以雲珏便以爲自己高攀了大家小姐,我是隨他才淪落如此,故而一心想要彌補。想了一整,只能幫我梳頭。
我真有點哭笑不得,雲珏哪裡會伺候人啊,分明就是添亂。好端端的把我的衣裳都給拿反了,梳頭的時候倒是有模有樣,唸唸有詞的,可唸的卻是:
一梳梳到底,蓉兒不生病。
二梳梳到底,蓉兒多吃飯。
三梳梳到底,蓉兒永開心。
這念得詞真是不符合雲珏這一個大男兒的身份,不過聽着聽着,我卻笑不攏嘴了。
他抓着我的發,銅鏡之中,素筆細勾的眉目皆是十分入神。
按連陌的指引,我和雲珏在午時前就找到那戶人家。我不得不佩服雲珏,因着出門較少,偶爾出門也有人伺候,所以我從不認路,可是雲珏同樣,卻能看懂連陌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紙,準確無誤的找到路。
我自以爲他這種嬌生慣養的人肯定走不了山路,也沒想到,一路上竟是他拖着我走走歇歇的。
到了那戶姓李的人家,雲珏的素來白淨的面上染滿了汗塵,只不過並不遮他俊逸非常的眉眼,倒是別添一番男兒氣概。
中午的太陽很大,我和雲珏往李家的院子裡走去,只見四周都靜靜的。院內一處角落裡有兩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老人齊坐在一棵陰涼大樹下,看樣子是一對年邁的夫妻。
兩個老人看着院內的祥和,低聲說笑。
炙熱的光照着。
但那佈滿皺褶的蒼老臉龐上都掛着淡淡的笑意。老人們扇着蒲扇,張着微癟的嘴,露出凋落的牙口。
見到這一幕,我心中不由一動,怔了怔。
見此,雲珏立刻握住我的手,他也望着他們,低低道,“執子之手,齊白頭,共垂暮。”
“我們老了以後也可以這樣簡單坐着,懶懶看着院子,只說說笑笑嗎?”我動容道。
“自然。”雲珏堅聲,旋即笑道,“那時候我們都直不起身子了,每天也只能互相攙扶着坐在家門口了。”
我心裡暖極了,笑出聲來。
這時一間屋子裡走出一個矮個子的女人,長相頗甜,珠圓玉潤,約莫三十出頭。一身花衣裳,很是嬌俏。
她掃我們一眼,聲音嬌細,“來問媒?”
我搖搖頭,上前將連陌給我寫的紙張拿出來給她,輕聲,“請問是李如花夫人嗎?我們想要去鎮上找份活計賺些錢,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幫忙?”
李如花看了兩眼紙,輕輕打量我和雲珏一眼,隨手一揚,“進來吧。”
說着,她領我們進了一間大屋。屋子裡面全是紅燭囍帕,看來她是做媒的。
李如花埋頭進一堆書冊中,邊看邊問道,“你們會什麼?”
我想了想,我是不會什麼。遂看向雲珏。雲珏看我看他,立刻也搖搖頭。
這下我悵然不已,你什麼都不會還大言不慚的要去賺錢?
“不知都有哪些賺錢的活計,最好是去城裡的?”我只能硬着頭皮先問問。
李如花道,“有眼光,賺錢的活計都在城裡,我也經常去城裡做些小生意,山中做媒的人不多。如果日後你們要成親的話,記得找我。”
還真是不忘自己的生意。
“不用了,我們已經……”雲珏開口,卻被我立刻堵住了嘴,我道,“那是自然。”
我瞪他一眼,說話委婉些不是挺好嗎?
李如花翻了一陣子,掃我一眼,“你會唱歌嗎?”
我搖搖頭。
“你會跳舞嗎?”
我還是搖搖頭。
李如花嘆口氣,“這本來有樁好生意,價錢絕對好,可惜了,你們不行。”
雲珏好奇道,“是什麼生意?價錢多少?”
“是城裡辦的一個舞伶大賽,據說第一名可以得到一萬兩。就算不是第一名,前三甲都一樣收入不菲。”李如花說着,就要將手中的冊子扔掉。
這時我倒是一驚,“慢着!你說什麼?舞伶大賽?”
“是啊,難度很高,都城的花 魁都參加,還有別城的人也來了,這報名早就開始了,聲勢浩大,據說是爲宮裡選人。”李如花將手中的冊子隨手扔給了雲珏,又去翻找別的冊子,“不過說是比舞,其實樣貌才藝還不都得拿出來細細比較?姑娘你長得倒是不錯,只可惜不會跳舞不會唱曲,去了也沒戲。何況報名今晚就截止了。”
聽着李如花的話,我心中一時激動不已,雲珏不是會跳舞嗎?雖然他是男的,可是誰規定男人不能跳舞了?而且他的舞技可是一絕,長得又邪魅……想一想都覺得可以贏。
我笑意迷離的看着皺眉翻冊子的雲珏,出聲,“李夫人知道在哪裡報名嗎?現在趕去來得及嗎?”
李如花對答如流,“當然曉得,走去是來不及,不過我有運貨的馬車,幾個時辰就到了。”
說完,她怔怔看我,“你要去?”
我一笑,輕輕拍了拍低頭不語的雲珏,“他去!”
這話一出,雲珏手中的冊子“啪”一聲掉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