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迂……”
“速速開城門,我有要事向皇上稟報。”
深夜,城門緩緩打開,一匹馬一位年輕的將士,御馬速速衝往神都最東邊的皇宮。
“皇上,趙將軍有急信。”
“宣!”
趙將軍帶着邊境發來的信件,快步的跑入了龍聖殿,將信交給了墨子曉。
墨子曉看到信件後,神情頗爲凝重:“這是怎麼事,不是說他們已經談和了嗎?”
“的確是談和了,但不知誰放出消息說我朝邊境重要將領回神都,此刻整個偌大的江南無人把守,三大凶族聚集所有兵力,徹夜攻打我軍,蘇將軍抵制五天五夜,我軍傷亡慘重,蘇將軍快撐不下去了。”年輕的少年,臉上帶着一抹焦慮,向墨子曉彙報邊境的情況。
墨子曉聽後,倏地站起身:“宣玄王、方將軍進殿。”
……
天剛破曉,皇宮裡就來了人,宣方天樓入宮。
因而剛回府的方絕代碰巧遇上了李總管,便暗中停在了方天樓的院子,聽李總管宣旨。
“三族聚衆人之力,攻打邊境,誓必奪下北平,方將軍,如今方大小姐剛入宮,依她這身份也不好再上沙場,可你神將府也無人能夠頂替方大小姐的位置,這方家軍還得要有人來指揮啊,皇上的意思……”
“李總管,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一下,隨你入宮。”方天樓雙手接過聖旨,站起身,準備回房換身衣服,再與李總管一同入宮時,方絕代卻從院牆上跳了下來。
“爹。”方絕代叫住了方天樓,她拍了拍身上的衣物,快步的朝方天樓走去,然後來到了李總管的面前:“李總管,誰說方家沒有可頂替方大小姐位置的人,我爹大病初癒,不適合再奔波,那就我去。”
如果方家一定要挑選出一個人來,那麼,方絕代絕對不會再讓方天樓踏入沙場,既然是有人想害方天樓,那麼,上了沙場後,方天樓還有命回來嗎?
“小五,你在說什麼?”方天樓立刻拽拉住了方絕代的手,面容嚴肅的低喝,平時她再胡鬧也罷,但是有些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她胡來:“那地方不適合你,況且,皇上也不會讓你去。”
在東遼國人的眼中,方絕代是一個草包,只會四處搗亂,哪會持兵之道。
況且,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她不是說還要替自己的親生父母報仇嗎。
萬一她這條命就丟在了邊境,她又如何替她父母報仇。
“爹,只要你一句話,皇上不可能會爲難你,皇上要的不是一個能力出衆的將士,而是方家軍,至於是誰帶領方家軍,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方家軍可以上戰場就行了。”
“你……”
“爹,你忘了那日女兒跟你說的話,女兒希望,爹爹可以給女兒一次歷練的機會,若女兒不幸,死在戰場上,女兒也覺得是光榮的。”方絕代打斷了方天樓的話,那張精緻的小臉蛋帶着決意的神情,似乎用十頭牛都無法拉她回頭。
方天樓垂下眸子,垂在大腿兩側的雙手暗暗的握緊,神情看不出任何思緒來。
是啊,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又爲何不肯放手讓方絕代自己去決定,一直將她抓在手裡,也不是一件好事,若有一遭遇不測,那便是她運氣不好,命該如此,若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呢,她將會得到這份可貴又難忘的經歷不是嗎。
“好,爹爹帶你一起入宮。”
……
攝政王府。
“王爺,大事不好。”鐵血自門外匆匆跑入藥池內,還未踏入藥池,便急急的說:“方將軍帶着方家五小姐入宮了,聽說是準備將方家軍兵權交到五小姐的手裡,隨玄王一起前往邊境。”
那躺在藥池裡的男子,微微啓開了眸,眉頭深深的蹙緊,眼底斂起了一抹可怖的森涼:“方將軍怎麼會帶那個女人入宮。”
“聽說是五小姐自願去邊境的。”
“自願!”兩個涼涼的字,從赫連風華的嘴裡輕吐,讓鐵血聽到這兩個字後,都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顫來,王爺看起來有點生氣。
赫連風華突然從藥池內起身,鐵血見此,趕緊阻止:“王爺,你身體不適,聖醫說……”
“備車,入宮。”
……
龍聖殿,不少大臣已經聚在了大殿中,議論着三大凶族與北平的戰事。
方天樓帶着方絕代早早到了龍聖殿內。
墨子曉得知方天樓的決定後,趕緊招來各大軍部的將領以及朝中大臣商議。
此事,也驚動了方絕傾。
她在墨子曉的允許之下,踏入了龍聖殿,坐在墨子曉的身旁。
她身穿着一身火紅色底牧丹花紋的錦衣,鬢髮間別着精緻的金色鳳簪,妝容精緻,端莊大體的坐在墨子曉的身旁。
“方將軍,你說由她來頂替方大小姐的位子,那她也要有這本事來頂替,方大小姐在過去的十年都在邊境生活,她在這十年間,又過着怎樣的生活,你的保護之下,嬌生慣養,本宮真的有些擔心,她去了會適合不了那邊的生活環境,未上沙場,就先死。”
方絕傾那雙狹長的眸子,迸發出明顯的幽冷之光,在呼喚那一聲“方將軍”的時候,方絕傾的聲音異常的冷漠,就好似眼前的男子並非她的父親一樣,說出來的話,充滿着諷刺。
可事實上,方絕傾在說出這些話來時,整個龍聖殿無人覺得德妃娘娘說的有錯。
這些年,方絕代惡名遠昭,如何能上戰場,保家衛國。
“德妃娘娘說的極好,論本事,臣女在外人眼中不如我大姐姐,論才華,臣女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草包,不能文不能武,被質疑也是有理,但是,娘娘忘了我大姐姐與臣女同出一父,我大姐姐繼承了父親的能力,難道臣女就不可以有嗎?何況,我父親年歲已高,大病初癒,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方絕代冷靜的說。
方絕傾聽後,脣起了硃紅的脣瓣,美眸眯了眯說:“就因爲方將軍大病初癒,就該放着北平老百姓不管,隨便塞一個什麼也不懂的草包,方將軍,你是一位將士,你應該知道在邊境還有多少老弱殘苟的老將領在撐着,你這樣做,對得住皇上對你的信任嗎?”
方絕傾把手放在墨子曉的大腿上,墨子曉滿目柔情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再將他的手納入自己的掌中,正欲開口說話時,墨玄楚突然走了出來:“父皇,兒臣覺得方家五小姐有能力接手方家軍的兵權,兒臣在前些日子見方家五小姐在自家院子練劍,想必是因爲方大小姐病故的原因,五小姐不想方將軍再操勞軍隊的事,想承擔起一份責任,才如此努力,加緊練習吧,何不讓五小姐試試看,爲何要一味的否定一個人。”
墨玄楚說話間,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方絕傾,語氣頗冷,似乎還埋怨着墨子曉奪他女人,而說話的時候,卻時不時的看向方絕代。
也不知爲何要突然站出來幫她說話,墨玄楚就是想這麼做。
方絕傾看到墨玄楚站出來替方絕代說話,整張臉瞬間蒼白了幾分,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手絹,眼中暗藏着幽涼的嫉妒與恨。
她一直懷疑,她被設計跟方絕代有關,現在墨玄楚竟然站在方絕代身邊說話。
她恨不得撕了方絕代的臉。
“哦,竟然還有此事,朕倒想看看五小姐劍術練到何等程度,有誰願意與五小姐比試一場。”語氣帶着命令,根本就沒問方絕代願不願意進行這一場比試,便問在場的人,墨子曉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現在墨玄楚開口,他不好當面拒絕,只好順着墨玄楚的話,來一場比試,若是方絕代輸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方絕代,當然,若是贏了,自然是好了。
“皇上,由臣妾來吧。”方絕傾回頭對着墨子曉笑道。
“什麼!”墨子曉一驚,握着方絕傾的手暗暗用力:“愛妃,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刀劍無眼,萬一……”
“那就由本王來。”一道深沉的聲音,冷硬的打斷了墨子曉的話。
衆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大殿門前突然出現的那道紫色身影。
他就像突然從天而降的神,站在萬衆矚目的位置,神態沉靜,看不出一點思緒。
他邁入了大殿,每一個腳步都很輕,可看起來又很重。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赫連風華。
他這個攝政王純粹就是一個擺設,從不參與政事,今日到來,讓衆人都十分驚訝。
攝政王怎麼會突然關心起這種事情來。
方絕代看到他出現後,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來,他怎麼來,他來的話,那她豈不是完了。
他來搞什麼鬼。
衆人紛紛向赫連風華行禮。
赫連風華站在方絕代身旁,目光帶着幾分的傲慢,對着墨子曉輕輕點了一個頭,沒有任何過大的禮節,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他失禮,緊接着,赫連風華便又問:“皇上意下如何?”
墨子曉微愣,在聽到赫連風華的話後,眼眸一亮:“再適合不過了。”
只要不是他的愛妃去拿那些刀劍玩,誰比又如何?
“啷……”赫連風華突然抽出了方天樓腰間別着的那把劍,劍出鞘時,發出了響亮又清脆的聲,那劍緊接着就抵在了方絕代的脖子上,語氣淡漠:“本王讓你一隻手,你拿劍,只要刺中本王任何一個部位,本王便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