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也來了!”赫連風華垂下頭,專注的替她包紮她的傷口,說話的時候顯得漫不經心。
方絕代也不是一個笨蛋,在赫連風華說起“那個男人”的時候,第一個便想到了赫連碩。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可是赫連雲痕還在療傷之中,是不可能騰得出精力來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而赫連碩又是一個精明的帝王,對於赫連碩而言,赫連風華就是他的威脅對象。
這一路上,赫連碩不可能放任着赫連風華。
只是方絕代始終想不透,明明是兩父子,爲何要自相殘殺。
她緩緩的坐了起來,看向面容冷靜的赫連風華,突然擡起了滿是血水的手,輕輕的撫摸赫連風華的臉龐,赫連風華卻在此時擡頭看她:“你想不想知道我爲何要尋找藍家的古墓。”
赫連風華突然握住了她放在他臉龐的手,輕聲的問。
方絕代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她怕答案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
“別逃避本王,本王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將那落在胳膊處的衣物拉到肩膀,再把她打橫抱起,躍過了面前的那一面溪流水,跑入了叢林:“我們沒有辦法迴歸隊伍了,鐵血會處理好那邊的事情,墨玄楚既然知道我們再一次踏入了神都,一定會將神都城大門守死,可是我們必須進去,你怕嗎?”
方絕代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子:“其實我不怕死,赫連風華。”
“我怕。”赫連風華突然停留在了一棵大樹上,垂頭看向她:“方絕代,本王不允許你死,這世間除了本王可以奔舍你生死,誰也不允許將你把本王身邊帶走。”
這是他人生中,第二個最怕失去的女人,他不想再承受那樣的痛苦,不想再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自己。
以前是他無能保護母妃,現在……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
“那我們去神都做什麼,藍家的古墓不在神都啊。”方絕代微微擡起了雙眸,看着赫連風華那雙深沉的黑眸,從他的眼眸底看到了一股令人感傷的光華。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赫連風華對她柔情,對她貼心。
她也漸漸的依賴着他。
似乎總是能夠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以前他從來不會對她說這些情意綿綿的話,可此時,那份霸道中,充斥着他的擔憂、他的恐懼、他的柔情。
“也不在這裡!”這時,赫連風華再一次的惦腳飛躍,從森林中穿梭而過,那淡淡的兩個字,卻重重的砸落到了方絕代的心頭。
什麼?
不在?
“怎麼可能?”方絕代很意外的看着赫連風華,當然,她的心裡也有些煩躁,這不光是她的期待,也還有赫連風華的期待。
這些日子馬不停蹄的趕到此地,就是因爲他們有同樣的一個目標,現在目標沒了,讓方絕代也心生煩意。
“準確的說,入口不在這裡,而是在神都。”赫連風華帶着她跑出了森林,來到了一片廣闊的草坪上:“我們把地圖拿出來。”
他抱着她,坐在了草地上,方纔去那座山看的時候,的確有看到一個入口,但是,當他們進入五十米的時候,卻是一條死路,而方絕代也沒知道,就在剛剛,赫連風華經歷了生與死。
墨玄楚帶着人,將那口道給堵死了,暗箭射來,飛沙走石,若非赫連風華實力夠硬,怕是要被堵死在那口洞內。
他發誓那一筆賬,會一點一點的算回來的。
這時,他從方絕代的懷裡拿出了那一面地圖,攤開,放在了草地上。
遠看,地圖的圖形卻好似又變成了一座城,而中心的最高最大一處,儼然就是一座神都城嘛。
方絕代也不可思議極了。
她擡着那最高之處:“之前看到這塊地方,明明像極了迷霧森林,可是現在這樣一看,它又像極了神都,不對,這好像是皇宮。”
“對。”赫連風華把手搭在了方絕代的肩膀上,將她輕輕的帶入了懷中:“這是東遼王朝的西皇宮,西皇宮是從墨氏先祖一直保留下來的最幽久的古建築物,那裡,已經被東遼王朝設爲文物,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地方,除了手上有玉簡的皇子之外,那就只有當今皇子能夠踏入西皇宮,每年的一月初一,皇孫貴族都會進入西皇宮拜祭。”
“那你也進去過。”方絕代一聽,回頭看向身後的男子。
赫連風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本王的確進入過幾次,不過,皇孫貴族們拜祭的並非什麼先祖,而是一排列的兵器,聽皇奶奶說那些兵器就是祖先們的寄託,裡面有祖先的靈魂。”
“你是懷疑西皇宮就是藍家古墓的入口嗎?”方絕代問。
赫連風華“嗯”了一聲:“在神都,除了那個地方很可疑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是哪裡還能是藍家的古墓入口。”
赫連風華說到這的時候,方絕代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
這樣細微的神情,讓赫連風華給捕捉到,他目光一沉,便問:“怎麼了?”
“赫連風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什麼?”
“若是藍家的古墓入口就在東遼王朝的西皇宮,那藍家爲何要將入口設在那裡,那裡明明是東遼的地盤啊。”
這時,赫連風華沉默了下來。
四周只剩下“咻咻”的風聲,方絕代也很默契的默而不語,看着這正在沉思着的男人,她突然覺得赫連風華這個樣子很迷人。
也沒知過了多久,赫連風華突然收起了地圖,將方絕代給抱了起來:“我們可以去找一個人,或許她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誰!”
“跟着本王走,別問是誰!”
赫連風華站起身,快速的朝着神都的方向奔去。
他們從馬車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什麼行禮,只好在城門出口不遠處的那個效外,攔下了一男一女,將他們身上的衣物給扒了下來,劫走了他們的小戶型馬車,再喬裝成一對小夫妻,就這樣入了城。
赫連風華的喬裝術簡直讓方絕代驚歎,他可以把自己帥氣的臉,黑黝、普通,整得跟農夫一樣,而她的容貌,則被赫連風華弄得五官平平,甚至還有些醜醜的。 “爲什麼我的這麼醜?”方絕代坐在小型的馬車裡,拿着一把有些破舊的銅鏡子,看了又看。
正在外頭趕着馬車的赫連風華,冷冷的丟了一句話給她:“方絕代,你現在開始是我的妻子,只是一個普通農婦。”
方絕代抽了抽嘴角:“你也太不要臉了,我什麼時候成爲了一個普通農婦,人家明明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這時,赫連風華突然回頭看她,面色嚴肅,眼眸凌厲,語氣犀利的回了她一句:“可以,那就叫我爹吧。”
“赫連風華,沒你這麼損的。”方絕代咬了咬牙,別開了臉,打開了窗戶簾子,往外看去。
街道上,不少的侍衛來回巡察,他們往四周的街道遊走,每一個角落都要看一遍,甚至連走在大街上的人,他們也要攔下來,看一看,再檢查一遍。
方絕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巡察兵,怕是墨玄楚派出來監控她與赫連風華的。
墨玄楚上過了幾次當,想來對赫連風華是有防範之心。
然而就在此時,一位身穿着白色披甲的年輕少年,駕着馬,緩緩的從街頭一處走來,他的背後跟隨着兩排的兵,每列有十五人。
街道上的人們看到這名少年後,無不是往左右兩邊讓開道兒,對他心存着敬畏之心。
而剛好走在大道上的赫連風華那一輛馬車,就顯得顯眼獨特了。
少年看到那一輛馬車後,突然拉緊了繮繩,目光冷冷的望着那一輛馬車,而身後的一名護衛立刻衝上前驅逐:“護國將軍駕到,閒雜人等速速讓道。”
方絕代心頭繃緊,目光直直的望着坐在前頭的赫連風華,她不希望赫連風華行事衝動,此時讓道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而赫連風華卻似乎聽到了方絕代的呼喚聲,拉緊了繮繩,將馬頭調轉到了身側的道路。
少年見此,那緊蹙的眉頭鬆了鬆,身下的馬兒繼續往前而行。
直到少年走到了很遠,赫連風華才鞭持着馬,繼續往前而行。
方絕代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方纔那名少年,看起來不到十五歲,可是,我總覺得很磣人,小小年紀竟然當上了護國將軍,想來是有點本事。”
“儀貴妃的孃家人。”赫連風華淡淡輕吐:“秦氏家最小的公子,曾跟隨你父親行軍,你父親應該沒有跟你說過此事,不過,後來他獨自招兵帶隊,在皇家軍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多次擊退異族,也算是一名猛將。”
“到了。”馬車走入了一個死衚衕停了下來。
方絕代掀開了馬車簾子往外看了看,只覺得這地方怎麼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前面沒路了。”
“有!”赫連風華跳下了馬車,再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把手給我。”
方絕代不解他要做什麼,不過,她還是照着赫連風華說的去做,把手遞給了他。
他將她從裡面抱了出來,再延着死衚衕壁飛躍上了屋檐,一個翻身之後,他們就從衚衕翻到了另一面牆。
方絕代驚訝的瞪大了眼前的景象,低呼了一聲:“這裡是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