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絕代太過專注的替他敷額頭,卻沒料到赫連風華竟然會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入了桶裡。
“啊……”
“撲通……”
來不及思考,赫連風華便將她緊緊的抱住,耳畔傳來了赫連風華顫抖的聲音:“母妃,不要離開孩兒!”
方絕代用力的掙扎,可卻在聽到赫連風華的話後,身子一僵,赫連風華剛纔叫她母妃。
他是把她當成了他的母妃!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害怕,言語中帶着不捨之意,抱着她的力量也讓她感到快窒息過去,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赫連風華,我不是你的母妃。”方絕代試圖推他,可他的力度太重,她連他手指頭都掰不動,更別提把他兩條胳膊弄走,無奈之下,便任由着男人撒瘋。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絕代纔沒聽到赫連風華一聲聲的喚她爲母妃。
赫連風華似乎暈睡過去了,她回頭看他,他趴在她的肩膀上,血水染在她原本就血紅的衣服上,不過那血已經不再流了。
她伸手推開他,命令那幾個被嚇的不輕的丫鬟說:“你們幾個,趕緊把你們王爺從桶裡弄起來。”
趁着他暈睡過去,方絕代趕緊從木桶裡站起來,然而,就在她準備離開寧香閣,甚至準備趁着他暈睡時,離開攝政王府時,被人扶起來的赫連風華突然睜開雙眼。
一句幽涼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伺候本王穿衣服。”
方絕代腳步一頓,愣了愣,良久纔回過神來。
什麼?
要她伺候他穿衣服!
有沒有搞錯。
“你……”
“劈……”方絕代剛要轉身,脖子就被赫連風華劈了一掌。
方絕代眼前一黑,便直撲到了赫連風華的懷中。
赫連風華扶住了方絕代,將她順勢一推,推給了身旁的丫鬟:“關起來,三日後,本王若毒沒解開,就把她洗乾淨丟到本王的牀上來。”
幾個丫鬟你瞧我我瞧你,皆不知赫連風華想幹什麼。
只是在聽到赫連風華說“丟到本王的牀上來”的話時,幾個丫鬟都忍不住的臉紅了。
王爺……王爺他該不會看上這醜八怪了吧。
……
三日後。
方絕代醒來,就被關在了一間奢華的房間。
赫連風華似是掐準了時間,方絕代眼睛纔剛睜開,房門就被推開。
方絕代聽到腳步聲後,她再一次閉上雙眼,聆聽着那腳步聲,感覺到對方已經來到了她身旁。
冰涼的手覆上了她的臉龐,充滿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劃過:“你可以回去了。”
方絕代猛的睜開雙眼,也是在那一瞬間,她擡起了手,往赫連風華的胸膛狠狠的拍打而去。
然而,那手卻先被赫連風華先握住,他的大拇指揉了揉她細膩的手背:“臉不咋滴,手卻蠻光滑的,怎麼,你是想把本王打殘了,再對本王以身相許。”
“你……”方絕代惱羞成怒:“無恥。”
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麼無恥的男人。
她解開他的毒,明明說好了放她走,卻將她鎖在這裡。
無恥,真是無恥!
“本王在你眼裡竟然是這種人。”赫連風華挑了挑眉,薄脣抿了抿,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醞釀了許久後,赫連風華纔不緊不慢的說:“你爹昨晚醒了,現在整個神都的人都知道,皇上下達了聖旨,準備讓韓御醫複診,你是準備繼續躺在本王的府裡,還是……”
“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聽到赫連風華的話,方絕代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從牀上跳起,語氣中帶着憤怒:“你知不知道你自私的做法會害死我爹。”
那韓御醫是儀貴妃安排的人,如今方天樓醒了,韓御醫又來,還不知道韓御醫來了之後,方天樓又會發生什麼事。
她也掐算好了時間,只要柳翠按她說的做,把那些藥都吃完後,方天樓也差不多該醒了,可誰知道赫連風華竟然在她背後下手,把她敲暈強行留在神將府。
可惡!
她恨不得踹死他。
赫連風華回頭,看向頭也不回的方絕代,狹長的鳳眸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他難道真的是一個自私的人?
……
方絕代很順利的離開了攝政王府,但她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
她剛走出攝政王府就看到清幽牽着一匹馬。
她來不急跟清幽解釋借馬一用,便跳上了馬背,一腳踢開了清幽。
這還是清幽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別人這麼對待。
清幽破口大罵:“我靠,醜女人,竟敢踢我,找死。”
……
神將府。
方絕代剛踏入方天樓的院子,便聽到房間裡傳來哭啼之聲。
“老爺,你睡了一個月,如今好不容易醒來,怎麼又睡過去了,神將府沒有你來主持,你叫我一個婦人家如何是好。”
“爹,你快醒醒,我是傾兒,我回來看爹爹了,爹爹不要再睡了。”
“姐姐,爹爹就是被五妹妹氣出病來的,要不然,爹爹也不會一病不起,爹爹好不容易醒來,你看看五妹妹又跑哪去,這幾日連個人影都沒見。”
……
“五小姐是被人擄走的,夫人,大小姐,三小姐,玄王爺,求求你們救救五小姐,五小姐真的是被人劫走。”
“柳翠,你說話也沒個根據,問你是何人將她劫走,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是劫走了,爲何你卻還好好的。”方絕婉尖酸刻薄的聲音剛落下。
方絕代不敢再院外多站,便快步的衝了進去,踢開了房門。
嚇的一屋子的人無不是顫抖了一下身子,然後纔回頭看向突然闖入房內來的方絕代。
方絕代已經不是三日前那一身紅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被換上了一套嶄新的淡紫色衣服,臉上的疤痕也淡化了許多,只留下左臉那一條頗深的傷痕還有些猙獰,但卻已經不影響她清透俏麗的容顏了。
她就這般急匆匆的闖入了房間。
這樣的身影撞入了衆人的眼中。
特別是墨玄楚,第一次見她,她頂着一臉可怖的傷,第二次見她,她畫着一臉的殘妝,所以,這一次再見她,墨玄楚卻未及時認出她來,只覺得她很眼熟。
方絕代掃了眼房裡的人,秦氏坐在牀榻前,方絕婉與方絕傾側站在秦氏身後,而方絕傾的左手側便站立着穿墨黑色衣着的墨玄楚,韓御醫側坐在另一端,替方天樓把脈。
倒是那柳翠跪在秦氏面前,哭的跟淚人似的。
當柳翠看到方絕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柳翠又驚又喜的站起身,跑到了方絕代面前,將她緊緊的抱住:“小姐,你這些天去哪了,擔心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爲你……你被人……”
“翠兒,我爹是不是醒來過?”方絕代抓住了柳翠的胳膊,來不及去安撫她受驚的情緒,便直切入主題。
柳翠重重點頭:“是,老爺昨夜便醒了,只是,只是剛纔……又睡過去了。”
“剛纔。”方絕代冷吐這兩個字,回頭,目光如毒蛇般的盯着韓御醫,冷言直逼:“你說的剛纔是玄王爺帶着韓御醫到我爹的房間來後,又睡過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