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風華的話讓方絕代爲難住了,而且,今日的赫連風華顯得很易常,若是以往,她今夜跟他說了那些話,赫連風華怎麼會也把她弄個半死。
可今夜,她從赫連風華的眼中看到了隱忍的絕望。
這份絕望,卻令方絕代的心莫名的心酸了起來。
她刻意的別開了臉龐,卻被赫連風華扳了過來,他的聲音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還溫柔低啞:“回答本王,不管多久,答案本王都可以接受。”
他堅持了這麼多年,一直不願意面對一件事情,一直靠着自己的意力活到現在,可是不知爲何,今夜的他卻顯得異常開明,彷彿所有的生與死、愛與恨頓時頓開那般。
再多的堅持,化爲了一縷消煙。
他想……
應該是他的時日真的不多了吧。
人到了臨死前,總會特別是敏感。
方絕代被迫着看他,看他那雙閃亮的黑眸,她擡起了手,放在赫連風華那張俊逸的臉龐:“赫連風華,如果你信我,我可以讓你活的更久。”
爲什麼就是不願意信她,不願意給她一個機會,也不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方絕代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理解他。
赫連風華突然翻了一個身,攤開了雙臂,一隻胳膊架在了方絕代的身上,目光望着駐紮包的頂:“我從不信任何人,我最信任的人,爲我而死,跟我最親近的人,離我而去,我曾經相信過,我是世間最幸福的人,可事實上,事與願違,我成了世間最不幸的人,在世人看來前途無量的攝政王,卻立於尷尬的境地,我還有很多事情未完成,我不能死,可我不得不死,本王不是不信你,是你不懂,也沒有人懂事。”
他彷彿又看到了他的母妃,她是一個端莊漂亮的女人,最後卻在活海中化爲一具焦屍。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赫連風華有多脆弱。
而碩王,他所謂的親生父親,卻驀然離去。
他成了孤兒!
有父無父又有何區別。
東遼王朝像賊一樣的防着他。
他貴爲攝政王,卻從不出席政要。
一來,爲保全自己的周全。
二來,他長年受毒素折磨,又豈有餘力去多管其他的事情。
碩王迴歸西玄,他卻再沒見過親父。
他曾在幼年的時候等待過,期盼過,甚至曾在紙畫上描繪過西玄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可太多太多事情,都被年幼的他,想的太過單純。終於有一天,他醒悟了。
卻是那麼的沉痛。
碩王不會回來了,正如他的母妃一樣,一去不返。
西玄王朝同樣容不得他這樣的人。
自碩王回朝,再沒與他有任何信息。
人間傳說的碩王與晉安公主的佳話,也不過如此罷了。
……
方絕代回頭,深深的看着赫連風華,或許赫連風華不知道,柳如嫣都已經跟她說了他的事情,也或許,柳如嫣、墨玄煜,還有她,也真的沒有懂過赫連風華。conad2;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拒絕她的理由。
“可是你現在,不得不信我。”方絕代突然翻了一個身,重新的覆在赫連風華的身上,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冷靜的看着他:“赫連風華,你信我,我真的可以讓你活下來,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你知道嗎,就像墨玄煜被人刺穿腰腹那一樣,我能將他受損的內臟縫合好,我一樣可以將你治好,你爲什麼不信我。”
“本王累了。”赫連風華別開臉說。
方絕代皺緊眉頭,只覺得無力,現在的赫連風華,就像她見過的那些不願意吃藥的孩子一樣。
看來,這裡的古代人腦子都太不開化了。
“行。”方絕代沒有再繼續勸他。
這一夜,兩人都沒怎麼睡。
同牀異夢。
他想的是用最短的生命去規劃剩下的事情。
她想的卻是如何將他體內的蠱蟲取走。
快天亮的時候,他才睡了過去。
而方絕代卻依然無心入睡。
她披着一件外衣,走出了駐紮地。
來到了軍營外圍的那一帶河流邊,坐在了大石塊上,隨手拿起了石子擲在了水中。
身後的樹林隨着輕風而搖曳着。
方絕代敏感的動了幾個耳朵,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人,而這腳步聲,聽起來亦是熟悉。conad3;
她沒有回頭去看,聽着這似有似無的腳步聲,便已經察覺到是誰了。
“我還沒有功夫跟你走。”方絕代又朝河流擲了一顆石子。
白衣男子卻緩緩的來到她的身旁,站在大石的下方,俊逸的面容,露出瞭如沐春風的笑:“可是又遇上了煩心之事。”
方絕代回頭看他:“是。”
“你可以跟我說說,沒準我可以幫你。”
“你?”方絕代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相信他,她又憑什麼向這個男人透露關於赫連風華的事,她用一種嘲笑的目光看他:“不必了。”
“你不信任我。”白衣男子不怒反笑:“沒關係,你總有一天會信我的。”
“你太自信了。”想到赫連風華的事情,方絕代站起身,拍了拍雙手,居高臨下的看着白衣男子:“有些人,連至親都可拋,我又憑什麼信你,說白一點,你是看上我醫術才勾搭上我,你放心,等我處理完那些事情,我自會履行與你的承諾。”
說完後,方絕代便從大石上跳了下來:“這個地方留給你,空氣瞞不錯的。”
“哦,那真是太謝謝姑娘你了,爲了表達在下的謝意,在下有一事要告知姑娘,你們所在的軍營有事要發生了。”
“什麼!”方絕代臉色一變,驚呼了一聲:“你怎麼不早說。”
“我是想告訴你來着,可你全身長滿了刺。”
方絕代怒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快步的朝軍營跑去。
還未到軍營,就看到了軍營那一個方向冒着濃濃的黑煙,未見軍營,先聞硝煙。
看來是軍營起火了。
她快步的朝軍營奔走,然而,就在她剛邁出林子的那一刻,一道黑影驀地劃到了她的面前。
她只覺得黑影一掠,緊接着,肩膀就被人狠狠的劈了一下,隨之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王爺,不好了,玄王殿下逃走了。”鐵血快步的奔入了駐紮地,向赫連風華彙報此事。
赫連風華站在書案前,他身上披着一套紫黑色的披內,背影清冽。
“方絕代有消息了嗎?”
“有人見方姑娘去河邊,但是,河邊並無人在。”鐵血道。
赫連風華驀地回身,低頭,掃了眼桌面上放在桌面上的那一枚銀針,銀針是從墨玄楚所待的那個位置留下來的。
想來是墨玄楚動用內力,將封穴的銀針從體內逼出。
赫連風華拿起了銀針,問:“那墨玄楚是往只個方向逃的。”
“翁子崖。”鐵血回道。
“前往翁子崖的道路跟去河流的道路是同一條。”
“的確……如此。”鐵血聽到了赫連風華的話後,好似想到了什麼,頓時覺得不妙:“那方姑娘恐怕……”
“去把翁子崖圍起來。”赫連風華冷靜的說:“順便將軍中重要將員給本王綁起來。”
沒有墨玄楚,那些小蝦將恐怕要唯恐不亂,總要有個可以壓制他們的人質。
而赫連風華卻在前往翁子崖的時候,無意瞥見了那放在牀櫃上的工具包。
赫連風華朝那走去,伸手拿起了方絕代的工具包,這才轉身離開!
……
山間,霧氣嫋嫋。
方絕代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山洞。
但是洞門多了一塊大理石製成的門,看起來厚重堅固。
她的面前,坐着一位男子。
她背對着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錦衣,頭髮略顯得凌亂。
眼前的人,無疑就是被她封了穴的墨玄楚,但是此時,他卻好好的坐在那兒,收拾柴火,堆放在了柴火堆裡。
方絕代見此,倏地站起身來,一臉警惕的看着墨玄楚:“你想幹什麼?”
墨玄楚冷笑:“真想殺了你。”
“殺了你,你也不會好過。”
“本王同在不會殺你,但是,本王會用你的命,換赫連風華的命,不,本王要讓你跟赫連風華都死在這裡。”墨玄楚站起身,突然轉身看着她:“你們在本王身上做的那些事情,本王都會一一討回。”
墨玄楚越說越激動,最後,他來到她面前,伸手握住方絕代的脖子。
然而,方絕代卻擡手反握墨玄楚的手腕,用力一按。
墨玄楚知道方絕代會一些奇怪的招數來陰人,卻在她把手搭過來的那一瞬間,先反握住了她的手掌,用力一攥。
“嗯……”方絕代只覺得自己的拳頭似在被墨玄楚給捏碎,下意識的擡腳快速的往墨玄楚那一踢。
墨玄楚見她出招,立刻將她手往後一扣,將方絕代拖下了石榻,重重的把她摔在地上。
方絕代痛苦的咬緊了牙,那隻手似要被墨玄楚整條卸下來,痛的她失去了知覺。
果然……
根本就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練家子的人對手。
就連她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墨玄楚之前指點她的。
她躺在地上,望着墨玄楚突然拔劍朝她刺來,沒有再反抗的閉上了雙眼。
而墨玄楚也在她閉上雙眼的一瞬間,怔了一下,刺向她的劍也瞬間頓在了半空。
看她着微微顫抖的兩排睫毛,墨玄楚的胸口悶極了。
“方絕代,你不是挺能的嗎,就像上一次那樣,對本王下毒手,封了本王的穴道,如今是怎麼了。”
方絕代眉頭微皺,睜開了雙眼,看他,看了幾眼後,便又別開了眼睛,似乎不屑與墨玄楚說話。
“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墨玄楚強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問。
方絕代冷笑:“你說的是何事?”
“赫連風華設計傾傾,讓我父皇跟傾傾……”
“你錯了。”方絕代打斷了他的話:“赫連風華沒有那麼無聊到去設計方絕傾,你倒是可以去問清楚方絕傾母女倆這些年對我幹了什麼事,不過,墨玄楚,我真是覺得你可悲,那麼多年,你都沒有醒悟,其實真正被設計的人是你罷了,那些在你看來,完美的方絕傾,私底下不過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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