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赫連風華再沒來看過方絕代一眼,更沒有停下前往獵鷹城堡腳步,行走了三天三夜,這中間,除了讓士兵們停下腳步,睡上一覺,填填肚子之外,赫連風華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到了第四天,他們到達了十里坡。
赫連風華命人將墨子曉放了。
不過,在放走墨子曉之前,他還留下了一個紀念。
留下墨子曉的命根。
對此,墨子曉痛暈了過去。
赫連風華扔下了墨子曉,繼續往江南水下的獵鷹城堡。
在路上顛簸了數月。
方絕代的身體漸漸的好轉了起來。
車隊在江南城外停了下來,聖醫上了馬車,號了號方絕代的脈,看看她的身體恢復的如何。
不出所料,方絕代恢復的很好。
這時,方絕代掀開了馬車簾子,看向外頭。
赫連風華正好站在她面前不遠上的大樹下,背影對着她,身上穿着一身紫色的衣錦,周身散發着疏離的清冽氣息,讓人望而止步。
柳如嫣見她看向外頭,而目光剛好落在赫連風華身上,便輕輕的拍了拍方絕代的肩膀說:“絕代,王爺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
“啥?”方絕代回頭看着柳如嫣。
“是啊,心情不大好。”柳如嫣點點頭。
“那我應該做什麼嗎?”她又不是他媽,他心情不好,難道還得眼巴巴的過去哄他不成。
柳如嫣聽後,更是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方絕代,雖然是不知道爲何赫連風華心情不好,但是,細心的柳如嫣卻是有所察覺,赫連風華該是因爲方絕代而心情不好吧。
這數月來,赫連風華問都沒有過問方絕代,更是沒有走近過她面前來半步,明眼兒的人都能看得了出來。
“方姑娘的身體恢復的很好。”這時,聖醫的聲音插了進來。
方絕代這纔回頭看向聖醫,再擡起了自己的手,捂住細嫩的脖子,聖醫的藥很好,抹在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上,短短數月的時間,連傷帶疤一起去掉了,現在完全看不出之前被赫連風華傷害過。
聖醫見她捂着自己的手,很無辜的模樣,然後搖了搖頭說:“王爺的情況不大好。”
是,不大好。
方絕代也看出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吸人血的地步。
“前些日子,蠱毒又犯了,王爺怕自己會忍不住再吸人血,讓下屬把他綁起來,受了整整一天的煎熬,現在雖然是好了很多,但是,王爺的身體總歸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聖醫擡頭,順着窗子望向外頭,此時,赫連風華正與墨玄煜交談,看起來神情嚴肅。
方絕代也不知怎麼了,在聽到聖醫的最後一句話時,心狠狠的抽蓄了一下,但也只是僅僅,她以爲那只是因爲同情赫連風華罷了,畢竟他十歲開始就飽受着毒性的折磨,一直到現在他二十歲,就算他前世是一個大惡人,做了什麼惡事,上天要懲罰他,可這十年來,受的痛苦也夠了。
或許對於赫連風華這種人而言,死是最好的解脫。
但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方絕代倒是想替他做點什麼,可是卻無能爲力啊,畢竟他不答應那件事情。
“聖醫大人。”方絕代低呼了一聲:“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開王爺體內的蠱毒。”
“什麼辦法?”聖醫雙眸一亮。
方絕代冷靜的回道:“開腔拿蟲。”
“什麼!”聖醫老鬼臉色大變,在他認爲,這個辦法根本不是辦法,從古至今還沒有人做得到,他更是如此,他低下頭,臉上浮上了一絲的挫敗之意,搖頭說:“老夫做不到。”
“我可以。”
“你!”聖醫老鬼倒吸了幾口涼氣,他知道,她的治療手法不同於普通的大夫,就連他也想不到的東西她都能想得到,可這一次真的太冒險了,萬一赫連風華有什麼閃失,那……
“我可以做到。”方絕代打斷了聖醫的思緒,回頭再看看赫連風華,眼中帶着一絲的緊定:“聖醫大人,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相信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其它幫手,做這種手術之前需要有萬全的準備,但我敢保證,只要萬事俱備,王爺一定會沒事的。”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赫連風華又豈能葬送在她手裡。
“這……”聖醫很猶豫,開腔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做過,但那都是用小白鼠,小動物來做實驗,可並不曾在人體動過刀子,現在倒好,方絕代一提出這方案來,就說要在赫連風華身上動刀子,且不說成不成功的問題,那王爺他能答應嗎。
“聖醫大人,我斗膽問你,按赫連風華這身體狀況,還能活多久。”方絕代回頭看着猶豫不決的聖醫道。
聖醫的眉頭狠狠的擰緊:“鎖髓毒與紅莽巨毒在王爺體內漸漸的化解,或許,是因爲兩大毒性慢慢消失,導致蠱毒越發的猖獗,其實,五大劇毒,最可怕的不是鎖髓毒,不是紅莽巨毒,更不是寒毒火毒,而是蠱毒,原本其餘四毒可以用來壓制蠱毒,讓其體內的蠱蟲放緩速度成長,可按王爺現在的狀況發展下去,王爺恐怕……恐怕……”
“不出半年,他的心就會被蠱蟲啃掉。”方絕代接下了聖醫老鬼不敢說的話。
聖醫老鬼點了點頭。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心,那他還能活下來嗎。
身爲醫者,最是瞭解人體的結構,沒了心,又如何能活下來。
“大人,我不求你現在立刻回答我,但是,請你在蠱蟲侵蝕他的內臟時,給我答案,不然,等待赫連風華的就是死。”
她能夠理解聖醫的猶豫,畢竟這裡可不是發達的新時代,就算是她當初想到這辦法的時候,也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馬車繼續前往江南城,到了城門時,出來了一隊人馬,爲首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身穿着墨黑色的衣服,相貌堂堂,身軀凜凜。
而中年男子的身後則是一位身穿淡綠色衣服的女子,她五官精緻,鬢髮間別着一枚青色孔雀簪,目光遠遠的眺望着城外。
足以見得,她在期盼着誰。
“爹爹,你說華王爺今日真的會入城嗎?”
“會,晴兒別急。”
“那,華王爺此次來了之後,就不會再回神都了嗎?”
“大概是如此吧。”
這時,城門外頭緩緩踏入了一匹白馬,白馬的背上伏着一位年輕俊美的男子,他身着紫色的衣服,身上揚溢着尊貴與高冷的氣息。
他的身後則是一身藍衣的男子,五官俊朗,帶着一絲剛毅俊冷的氣息,隨着藍衣男子的踏入,他們的身後跟隨而來的便是一輛馬車,馬車的後面則是如長龍般的隊伍。
“來了,來了,爹爹你快看。”沈以晴指着城門的方向,臉上揚溢着無法壓制的喜悅。
沈堂平笑呵呵的點頭說:“走。”
……
方絕代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了看四周,江南城的大街上,圍着不少的老百姓,他們似乎並不知道,赫連風華劫持墨子曉的事情,對赫連風華舉彩旗表示熱烈歡迎,嘴裡還高呼着恭迎華王爺,恭迎煜王爺。
方絕代聽到後,嘴角忍不住的抽蓄了幾下。
他們可是朝廷重犯,你們這麼恭迎真的妥嗎。
這時,方絕代就見赫連風華與墨玄煜停了下來。
他們的面前站位一男一女。 Wшw● тт kΛn● c o
赫連風華與墨玄煜也跟着下馬,與那中年男子交談。
“那全是獵鷹城堡的堡主。”柳如嫣的聲音響起。
使得方絕代多看了那堡主幾眼:“你說,他是獵鷹城堡的堡主。”
“對。”柳如嫣點了點頭:“我只見過兩次面,兩位王爺與獵鷹城堡的堡主交好,江南城百姓其實都不靠着朝廷來接濟,沒年放出來的公款都被官員私吞了,最後,卻是那位堡主出資接濟一些外來的貧困戶,老百姓每年的稅收都是由獵鷹城堡堡主包下,此次堡主出堡迎接兩位王爺,受到了不少老百姓的支持。”
“難怪。”方絕代輕道。
也難怪這些老百姓們會無視赫連風華劫持墨子曉那個狗皇帝的事情。
在他們眼裡,獵鷹城堡堡主纔是他們的皇上啊。
而堡主重迎的貴賓,城中的老百姓自然是熱烈的歡迎,這年頭,誰跟錢過不去,一年的稅都由堡主來擔保,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就過後綽綽有餘了。
那頭小聊了一會兒,便上了馬,繼續往前走,直通獵座城堡。
城堡並不亞於皇宮,若是細數下來,城堡堡壘足有上千座,這樣的數量可真真是東遼王朝的第二個皇宮啊,也足以看出沈堂平是有多麼富裕啊。
到了大門,沈堂平突然停下了腳步,吩咐沈以晴:“晴兒,去安排幾個房間讓幾位休息休息,遠道而來,想必各位也累了吧。”
“是。”沈以晴擡頭,含情脈脈的看着赫連風華,緩緩的來到了赫連風華的面前,聲音溫柔,舉行端莊的說:“華王爺,晴兒已經把你原先的房間都收拾乾淨了。”
赫連風華“嗯”了一聲,便回頭,掃了掃方絕代。
“去把本王的行禮拿來。”赫連風華雙手負背,語氣淡漠的輕吐。
方絕代沒有任何反應,她並不知道赫連風華在跟她說話。
柳如嫣卻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胳膊。
方絕代一臉迷茫的看柳如嫣,柳如嫣便朝赫連風華那使了一個眼色。
“啊……”方絕代一臉疑惑的低呼了一聲。
赫連風華看到她這般表情,莫名的煩躁了起來,倏地回身,惡狠狠的瞪着方絕代,冷喝了聲:“去把本王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本王的房間裡去,再把本王的牀鋪給鋪好,本王一會便過來,傻子一樣,愣着做啥?”
你……你丫的才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