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恭明只好補充道:“歡迎各位同學參加我們的活動,不過,需要收一點活動經費。大家都知道,大熊家裡並不富裕,這麼多人,要是都不收費,還不得把他家吃垮了哦。當然,考慮到大家的消費能力,加上都是同學,肯定比普通遊客要低,基本就是一個成本費和人工費。理解哈,謝謝,謝謝。”
柏天長尷尬地撓頭,魯有序憨憨地傻笑。好在同學們都表示理解,沒人覺得範恭明小氣。
馮茹蕾第一個呼應,“小猴,算算大概要多少,我轉給你。天長,我幫你一起出了。”
柏天長還沒來得及拒絕,卓青青到先叫喚了,“不行!我幫······,讓他自己出。你又不是······呃,你只幫他一個人出,不幫別人出,這是歧視。要麼每個人都出自己的那份,要麼就別去了。”
等卓青青噼裡啪啦說完,柏天長才得到說話的機會,“對對,都自己出。”說歸說,自己賬號上有沒有那麼多錢,心裡虛得很。
在柏天長的記憶中,自己的家,始終離學校很近。小學如此,初中如此,高中還是這樣。他升學一次,家裡就會換一個店面。衣服鞋襪日用品,從不需要他自己買。學校裡的學生卡上,也從沒缺少過錢,用了又有。需要他自己親自付錢的地方極少,所以他從來沒關注過自己賬戶上的餘額。躲躲藏藏地點開手腕上的天訊,進入查詢系統,查看一下有沒有錢。一看之下,懵了,這是什麼鬼,怎麼沒數字,只有一個祥雲圖標。
柏天長的異動被坐在旁邊卓青青察覺,一伸手,拽過柏天長的手來,“我看看你有多少錢。哇喔。”啪,趕緊用另一隻手蓋上,輕輕對柏天長說:“關掉,快關掉。”
柏天長聽話地關掉天訊,看着卓青青,眼裡是一串串的問號。
卓青青更奇怪,“你在看什麼?”
柏天長靦腆地說:“我想看看賬戶上有沒有錢?”
卓青青大奇,“你,你,你不知道你是什麼賬戶嗎?”
柏天長撓頭,“什麼賬戶,啥意思?賬戶就賬戶,有分別嗎?”
卓青青問,“你的賬戶哪來的?”
“我媽給的。”
卓青青都不知說什麼好,“你媽媽沒跟你說過?”
“沒有哇。”
卓青青一把按住柏天長的左手,似乎擔心那隻手飛了,“既然她沒說,你就別管是什麼賬戶。記住,以後不要公共場合使用查詢系統。”
柏天長暈頭暈腦,“我不查一下,買東西的時候,怎麼知道里面的錢夠不夠?”
卓青青好懸沒氣死,還夠不夠,這世界上就沒有你買不起的東西。柏天長的賬戶,不是普通的儲蓄賬戶,是一種信用賬戶。
此信用非是個人信用,而是銀行信用。也就是說,柏天長的所有消費,給他賬戶的那家銀行都負責。這種祥雲圖標,根據顏色,分爲紅橙黃綠藍五個級別。最低的藍級,信用度爲十億,然後以數量級遞升。柏天長是紅色最高級別,近乎無限透支,也就是說,哪怕他消費得那家銀行要破產,銀行也得認賬。
卓青青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她爺爺也有一個類似的賬號。卓青青的心怦怦亂跳,我的天,我發現了什麼,柏鬥星真的是哥哥和方哥想尋找的那個人。爺爺曾經是聯邦議長,他的賬戶也纔是綠色,柏天長的居然是紅色,這是什麼概念?
“爲什麼不能查啊?”看卓青青半天沒回答,柏天長追問道。
卓青青考慮了好久,才字斟句酌地說:“你這個不是儲蓄賬戶,查不到餘額,所以你沒必要查。你所有的消費,由你媽媽的賬戶支出,你所有的收入,也都存入你媽媽的賬戶,懂了吧。你總不希望別人知道,你都這麼大了還沒自己的自主賬戶吧。”
這個理由足夠了,傻小子信以爲真。聯邦每個公民,自出生的時候起,就有一個跟身份證號碼一樣的賬戶號,一生不變。不管你在哪家銀行開戶,都是那個賬號。但是在未成年之前,賬戶由監護人代管,即跟監護人的賬戶合併,直到本人可以承擔民事能力的時候才分開。國家的規定是十五歲就可以自立。柏天長的賬戶當然是自主的,但卓青青騙他說還未分離。這確實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不然好像還是監護中的小孩。
柏天長不再糾結這事了,他知道,如果回去要求柏鬥星給他分離出來,柏鬥星肯定會戲弄他。管他監護不監護,只要柏鬥星不限制他消費,分不分又有什麼區別。
卓青青不想讓柏天長的秘密給別人發現,並非想獨守秘密,是擔心懷璧其罪。她沒發現柏天長身周有保鏢存在,萬一別人綁架他呢?
柏天長無事了,卓青青凌亂了。哥哥說柏鬥星可能是某個顯赫人物的私生女,竟然一語成讖,而且顯赫得望而生畏。至少是武皇甚至是傳說中的武聖,否則柏天長的賬戶怎麼可能如此逆天。如果柏鬥星知道卓青青此刻自以爲是的猜想,不知該作何感想。
卓青青凌亂的,不止是該不該告訴哥哥,還有,她的那點高傲,在柏天長面前,原來一分錢都不值。還以爲自己是天鵝,柏天長是草雞,最多是一隻具有特殊能力的價值連城的草雞,豈知人家卻是混跡凡間的神龍。
越想越害怕,卓青青忽然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東張西望。傳說那等人物,都有着超凡的能力,難怪柏天長屢次遇襲卻安然無事。自己發現了這個秘密,會不會被滅口呢?瞬間打消了將秘密告知哥哥的想法,發誓將它爛在心裡。
只要自己對柏天長不構成威脅,並且不泄露他的秘密,那種大人物應該不會或不屑找自己的麻煩。
別奇怪卓青青的患得患失,那種人物,被傳說得實在太駭人了些。單槍匹馬,足以摧毀一支強大的艦隊;神識一動,方圓千里之內的風吹草動,纖毫畢現;掃人一眼,從內到外,身體強度,武功類別,一清二楚,甚至連別人的所思所想都能感應出來。那些人幾乎已經超脫了人類的範疇,近似神仙了。
卓青青不敢告密,但仍然有問題,自己還敢追求柏天長嗎?她追柏天長的目的,可並非是真愛,而是想利用柏天長的能力,爲家族謀取利益。如果讓柏天長背後那人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純,會怎麼樣?事情大得有些恐怖,讓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獨自承受,真是太爲難人。
思前想後,躊躇難決。校車停到學校停車場的時候,卓青青終於做出了決定。畢竟出身世家,認真分析之後,果斷作出最優選擇:自己不能太主動,以免露了痕跡,讓那人覺得自己用心不良。隨柏天長的意,他要是真愛上自己了,自己順勢答應,總不是我的錯了吧。至於利用柏天長獲得別人功法的打算,再也不敢想了。
一天之間,思想兩度做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這也就是卓青青,別的學生未必調整得過來。她思前想後的時候,與她同車的其他同學,基本取得了一致意見,決定回去換個衣服,一個小時後在停車場集合,殺奔農莊去野餐。租車的事,由馮茹蕾去找學校總務處解決。
因爲下午自由活動,比賽完畢就立即解散,並不要求學生必須回校,所以本地很多學生就直接回家了。張長劍就被張文傑直接喊到了運動場上的一個房間,“長劍,你跟魯有序和範恭明熟悉嗎?”
張長劍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瞞着老頭子做的一些小動作被發現了,趕緊澄清,“不怎麼熟。爸,你問這個幹嘛?”
張文傑凝視着張長劍的眼睛,“你就沒發現他們的功法比較特別?”兒子如果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張文傑就真的有點失望了。
“沒有,”張長劍很坦然又很茫然。“那兩個窮酸的功法,跟他們的人一樣,很低級啊。全校都知道,魯有序練的是金鐘罩鐵布衫,範恭明的功法叫什麼泥鰍功吧。這兩種功法算是爛大街的那種了,哪裡特別了?”
兒子的眼力再差,也不可能錯得如此離譜,張文傑疑惑地問,“你沒看過他們的淘汰賽?”
張長劍搖頭,“沒看過。大家都一起上場,我結束時,好像他們都先結束了。不過,以前在校內的切磋臺交過手。”
既然親自交過手,自是不會認錯,但這兩人使用的功法,明明就不是兒子所說的,問題出在哪呢?“你把兩人的情況,詳細跟我說說。”
看到張文傑一臉的鄭重,張長劍不敢耽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敘述出來,包括自己跟三人行曾經有過的衝突,以及柏天長被卓青青打傷後,三人失蹤了一個月的事,只是隱瞞了自己擅自找人報復的行爲。
張文傑凝思道:“這麼說,問題就出在那一個月了。嗯,給你一個任務,接近他們,套出他們的功法,或者找到他們新功法的來源。”
張長劍心中一動,很急切地問:“爸,他們的功法,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