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桌上早已備好了筆墨紙硯,葉永歡持筆寫方子,邊寫邊安慰“我開的方子藥效雖然有些霸道,但卻是現下最適合與你服用的,用藥頭幾天你可能還喝不慣,但應該也就兩三天就能完全適應了,當然,爲了保險起見,這幾日我也會過府請脈,時時觀察您的脈象。”

葉永歡開了方子後就準備要告辭,木渝哪兒敢做主,勸停了葉永歡後慌忙跑進亭中,去問君臨要不要讓葉大夫走。

木渝進亭子不過片刻便匆忙跑了出來,說是即將到了中午,他們東家想要留他用飯,葉永歡搖頭輕笑。

“多謝東家好意,只不過我家裡人和孩子都在等我回去,實在是不便留下,抱歉。”

木渝再次進入亭內,須臾便來到了葉永歡身邊“葉大夫,我家東家感激您過府請脈,想親自送您出府。”

“多謝。”

葉永歡覺得這東家多少有些大病,再不然就是另有圖謀,不然誰會這麼有閒心去送一個大夫出府!

帷帳被人從廳內撩開,此時空中流雲散去,明亮的陽光驟然落下,整個宅院的亮度猛然提升,變得灼亮不能直視。

葉永歡看不清搭在帷帳上的手是什麼樣的,只覺得那手在陽光下白的有些刺眼,而且隱約有些怵動的熟悉。

那人走出亭子,站在陽光下,他戴着帷帽,厚厚的面紗掩蓋了他的容貌神情,一直墜在胸前,明明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能明顯的察覺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葉永歡身上,那目光比拂面而來的微風還要溫和,溫和中透着小心,似乎怕自己嚇跑了眼前這個大夫。

但溫和之下波動的是比驕陽更加灼熱,難以壓制的激動和眷戀。

即便是木頭腦子的木渝也能明顯察覺出那帷帽下透出的異於常人的目光,他有些不安的瞟向葉永歡,生怕自兒東家的身份暴露。

慶幸的是葉永歡並察覺這目光的異樣,他的注意力都在別的地方。

葉永歡看着他,眸中閃爍着疑惑和不安,眼前這位儘管衣衫樸素,又把自己遮掩的結結實實,但他身上令人無法輕視的威嚴還在,還有那從骨子裡透出的高人一等的尊貴。

一股莫名的涼意順着脊樑骨迅速蔓延,與此同時他只覺眼中燙的厲害,一層水霧瞬間籠在眼前,他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扭曲。

他的身體在害怕,甚至想要帶着他落荒而逃,但是心裡卻千呼萬喊,催促他上前掀開帷帽,催促他去接近那個站在陽光下,卻又比陽光還要明亮熾熱的人。

那個人讓他又愛...又怕......

“葉大夫!”

木渝的驚呼聲傳來,與此同時葉永歡只覺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似回了魂一樣猛然清醒過來。

此刻的他正狼狽的跌坐地上,手心已然被尖銳的碎石割破,鮮血汩汩流出,血珠墜落草地,像極了綻放的鮮紅小花,豔麗的同時也刺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君臨呆愣在亭前,心中五味雜陳,那難以言喻的心痛化作一股苦澀,灌了他全身。

就在剛剛他走出亭子的一瞬間,葉永歡突然臉色大變,滿身都散發着極致的驚恐,他節節後退,最後被碎石絆倒摔坐在草叢中。

葉永歡看到君臨,就像是像是看見了餓狼的羔羊,那害怕和牴觸是從心底冒出,是下意識無法控制的。

葉永歡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最近可能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東家莫怪。”

帷帽微微一低,那人的目光透過面紗落在了葉永歡的手上,葉永歡察覺忙掏出一個帕子,將帕子攥在手心,想要抵住從傷口往外流的鮮血。

“沒事沒事!我做事總是魯莽,這都是小傷。”

君臨眉間一擰,總是?他經常受傷?

葉永歡微微側身,將受傷的手藏在了身後“我家裡人和孩子都是等我,實在是不便久留,在下先行告退。”

帷帽微微一動,一道犀利目光戳向了一旁木渝,木渝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那個葉大夫,我們府裡的路不好走,讓東家送你吧!”

東家送大夫這種事情本就匪夷所思,再加上面對這東家時葉永歡心中總是顫的厲害,眼下更是不想讓他送了。

“葉大夫你有所不知,我們府上曾死過人,不大幹淨,生人來此沒人陪着,怕是要.......還是讓東家送送你比較好!”

葉永歡“.............府上鬧鬼?”

木渝自以爲找了一個好理由,正色之中帶有一絲得意“不錯!”

葉永歡悔了,悔恨自己爲什麼要過府請脈,當下起了想要帶着應心逃離求如村的心思。

君臨長眉快擰成了麻花,這混蛋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知道葉永歡不怕鬼,但是也知道葉永華忌諱這個,眼下怕是動了離開求如村的心思。

君臨走下亭子,持筆在紙上寫着,然後拿到葉永歡面前與他看。

——別怕,木渝開玩笑的,這宅子不鬧鬼,只因我先祖素來仰慕行醫之人,所以親自送大夫離開是我家的祖訓規矩。

葉永歡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便多謝東家了。”

話說回來,這東家明明氣質不凡,怎麼這一手的字卻這麼的...隨心隨性...........

不怪君臨謹慎,他當真是一點都不敢冒險,他不知道葉永歡還記得自己多少事情,萬一哪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人怕是又要扭頭跑了,爲了保險起見,他只能把過往的一切統統抹消,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站在他身邊。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君臨送他離府的路上,葉永歡一直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對他始終有着戒備和牴觸,直到出了府門葉永歡才鬆了一口氣,與他告別後轉身便走,步伐越走越快,逃一般的消失在他面前。

君臨一直目送他,直到他進村回到自己家,他才收回目光,冷戾的看向躲在門後的莨菪和木渝。

“他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莨菪當真是不知此事,而木渝也是一臉懵,他道“啓稟太上皇,臣是葉公子進入求如村後才接手的守護任務,而葉公子來到求如村時臉上已然有傷疤,因爲這個,村裡的孩童還常常在背後笑話他是醜醫。臣一直以爲葉公子的臉在皇都城便是如此,便沒有細查。”

來求如村時便已經傷了臉.........到底是誰傷了他!

難不成是他自己?

葉永歡是憎恨自己生了一副與他人相像的臉嗎?他的憎恨已經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

君臨“他離開皇都城那段時間的暗衛是誰負責的?”

莨菪獻軍功似的搶先說道“是趙大人!”

“書信與趙慕遠,問他原因。”

“是!”

莨菪有些猶豫的看着一身蕭冷的君臨,想了半晌還是說出了口“太上皇,在葉公子離開皇都的那段時間,蕭王曾找過他,此事萬一與蕭王有關.......您,您要做何處置?”

話音剛落便被一道冷戾戳的心肝俱顫,只聽那帷帽下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和趙慕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莨菪汗毛聳立,將頭重重一磕“奴才該死!太上皇息怒!”

君臨憤憤甩袖離去“去問趙慕遠,若是與蕭王有關,吾就殺了他!”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邊關,一望無際的荒漠中響起了噴嚏聲,因這個突如其來的噴嚏蕭王險些一個不穩從馬上摔了下來。

見蕭王狼狽,那人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聲音中透着一絲幸災樂禍。

一人騎馬緩步前來,那人穿着斗篷,戴着面紗,手中還撐着一把遮陽竹傘,嚴嚴實實的把自己裹成了糉子。

蕭王回眸瞪他“還笑!若不是你,本王也不至於染上風寒!”

那人淡定自若,笑聲中透出一絲狠意“昨兒晚的事是誰挑起來的?”

蕭王臉色微變,耳廓紅的有些耐人尋味,他虛張聲勢一哼“本王不與你計較!”

繮繩一拽,馬兒嘶吼一聲飛奔出去,眨眼便成了遠處的小黑點。

那人勾脣輕笑,撐着竹傘不緊不慢的追了上去。

“大漠路不平,當心閃着你的腰!”

遠處倉皇的馬蹄聲中傳了一聲惱羞成怒的暴喝“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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