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看了我兩眼,想了好一會又開口問道:“去哪裡?”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晴明一直以來都是跟隨者陌生的人一起流浪漂泊,他們沒有能力強悍的黑衣隊員,沒有重火力,沒有開了外掛的隊長,活的必定是步步驚心,現在遇到了我,相處那麼久只當是平常人,現在卻突然出現這麼個情況,也難怪他對我產生懷疑。
想了一會我又開口:“晴明,咱們相處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陳煬是個什麼人你估計也打量的清楚,要是真有什麼歹心當初不救下你不就得了?或者帶你回來我有起碼不止一千次的機會宰了你,你既然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就證明,我交了你這個朋友,當你是個朋友,現在的世道,你知道能遇到個活人有多難,能聊得來的就更加難找。”
一通話說完,晴明的神情愣了下,隨即又看了鎖天和大鬍子一眼,對着我問道:“帶着我會不會給你造成什麼麻煩?”
大鬍子頭都沒擡就接了句:“當然會。”
我斜眼看了大鬍子一眼,對着晴明擺手:“晴明,別聽他瞎說,他腦子有毛病。”
大鬍子一聽就急了,張口就反擊:“你個小丫頭片子!你說誰有毛病呢!我削...”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鎖天轉頭看了他一眼,大鬍子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嘿嘿嘿對着鎖天笑了下後轉臉看着晴明開口:“那啥,這位小哥,我有病...別跟我計較。”
晴明皺了下眉頭看了大鬍子一眼,沉思了會後開口:“我們的東西還要收拾收拾帶走麼?”
“不用了,就留在這裡吧,以後指不定會有其他的人能用得上。”
“好。”晴明點了點頭:“什麼時候走?”
聞言我轉頭看了鎖天一眼,他開口:“現在就走。”
聞言,晴明走到晾曬的被子前:“那先把這些東西收進去放好。”
見狀,我也趕忙上前幫忙,這些活我都乾的順手了,收被子的時候還特地觀察了一下晴明的神色,發現仍舊是若有所思的,沒了前兩天那種純粹的陽光神色。
抱着被子朝着屋裡進的時候,無意的轉頭看了鎖天一眼,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我,眉頭微微攏了起來。
東西很快就被我和晴明收拾妥當了,關好廚房和堂屋的門,我大鬍子抱起停雲,鎖天抱起小虎,我們一行就開始出發了。
大鬍子他們的車果真在之前我和小虎他們發現的高速上聽着,問他們有沒有看到我在路面上留下的字,大鬍子茫然的看着我問道:“路面有字?”
我這纔想起來,之前已經下了半個月的雨,那些磚塊劃拉出來的字估計早就沒了蹤跡。
晴明一路都不再說話,看着周圍的河面悶不做聲,我頓了一會放慢了腳步蹭到他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還在生氣呢?”
他轉頭看向我,臉色晃了晃,最終有些無奈的咧嘴笑了下:“就是一時還沒接受。”
“我都說了不是誠心的了,我一個女的帶着倆小娃娃,能不留點心眼麼?再說,現在你不也是知道了?我又沒騙你錢,是不是?”
“你這什麼怪理論。”晴明輕笑出聲,隨即收了收表情開口:“我說的沒接受,是沒有想到你竟然結婚有孩子了。”
聞言我愣了一下,瞧了晴明一眼,瞬間有些尷尬了起來,同時自戀的想着,難不成這幾天的相處,晴明發現了我隱藏的內在美?被我高尚的人格魅力給迷住了?
晴明斜眼看了我一眼,聲音壓着開口:“我只是覺得你看着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有孩子了!你想哪裡去了?”
“啊...哈哈。。。。。。”聞言我猛地止住那些不切實際的自戀幻想,撓着腦袋尷尬的乾笑着,同時暗罵自己,陳煬你傻啊!都孩子媽了還那麼自戀,誰特麼會喜歡你這樣整天拿網撒魚,動不動給行屍開瓢的女漢子?
瞄了前方的鎖天一眼,我對着晴明回答:“...孩子有了就生了,沒想過那麼多,而且現在這世道,難不成晚要兩年孩子,還能爲事業拼搏不成?每天在庇護所裡吃了睡睡了吃,有個孩子帶着,日子還過的有意思點。”
“恩。”晴明點了點頭,看向鎖天對着我開口:“你們生活在庇護所裡?zf的庇護所?”
我點頭:“我也不知道那個算什麼,現在說實話,哪還有什麼官方非官方,誰有本事擋住行屍,誰就有本事建立自己的營地。”
“他是你們庇護所的頭頭?我聽你大叔喊他當家的。”晴明指了指鎖天。
“哈哈,不是的。”我擺手:“他們就那麼一個稱呼,你是不是把庇護所想象成那古時候的山寨了?”
晴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我瞬間就汗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之前半個月的雨讓這一段的路更加難走。
鎖天跟大鬍子跟練了輕功水上漂似得,一路飛馳電掣,滿地的泥巴絲毫阻擋不了他們倆矯健的步伐。
我和晴明站在原地滿腦門子的汗,鎖天途中回頭看了我一眼,回身把小虎給抱給了大鬍子,隨即才又回過身到我旁邊蹲下:“上來。”
滿足的咧嘴笑了下,我棲身爬到了鎖天的背上。
晴明跟在一旁跟我擠了下眼睛。
把臉擱在鎖天的肩膀上,我輕鬆自在的哼起了小曲,上回帶着小虎停雲走這段泥土路的時候,我還委屈的想掉眼淚,結果這次走就在鎖天的背上了,老天爺對我真不錯。
在我無知覺的哼起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啊!!!”的時候,鎖天臉色抖了一下,轉臉看向我緩緩開口:“你想自己下來走?”
我一縮脖子,忙又抱緊了他,倆腿死死一夾:“不要!”
“不想自己走,就別嚎了。”
我有些尷尬的恩了兩聲,看着鎖天沒表情的側臉,巴結似得湊上前吧唧吧唧的親了兩口,又蹭了蹭腦袋:“老公,我好愛你啊。”
聞言,鎖天的嘴角終於微微上揚了下。
晴明走的比較艱辛,一路上我不停催促鎖天停下等他。
這樣一路到高速旁邊,我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排大概四五輛車子的車隊。
中年人拿着對講機站在路邊,跟已經爬上了告訴的大鬍子說這些什麼。
期間轉頭朝着我們的方向看了兩眼。
當我們也爬上了高速之後,我輕鬆的從鎖天背上跳了下來,晴明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氣,回看了一眼那片耕地對着我開口:“這跟沼澤似得,真難走。”
我哈哈一笑接話:“可不是,沒走過這種路的人,摸不到竅門一趟下來就跟跑了趟馬拉松一樣。”
停雲和小虎已經有人抱進了車子裡,這會趴在車窗上啃着餅乾倆人聊的津津有味。
瞧着坐在車裡的倆孩子,突然有一種鎖天把我們活在原始農耕社會的幾個野人,帶回了城市文明奔了小康的感覺。
鎖天跟大鬍子中年人拿出地圖不知商量了一些什麼,好一會才下令出發。
我跟鎖天晴明倆孩子還有大鬍子一輛車。
晴明和大鬍子坐在後排,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出發以後,我看了眼他們開車的方向,發現不對勁,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鎖天聞言轉頭看了我一眼:“阜陽市。”
“去那裡幹嘛?我們不回去武漢庇護所?”
大鬍子接話道:“阜陽市區的師範大學現在已經建立成了小型的庇護所,當家的這趟過來,可以順帶過去看看,那裡有咱們的人在看守。”
我回頭看向他:“那裡也有c隊的人?”
大鬍子拍了拍小虎嘴角的餅乾屑對着我回答:“不是c隊的人,這種小地方大多都是靠着本地區的一些臨時倖存的人自發組成的,人員達到一定數量,聯繫上北京或者哪個大型庇護所,我們就會派人過來守着,畢竟民衆本身控制不了這種局面。”
我沒有完全理解大鬍子的意思,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後開口:“就是說那裡已經集結了很多的倖存者?”
“對,去瞧瞧情況。”
我撇嘴:“就是領導審查唄。”突然想到了村子裡的那幾只被我放倒的審查小組行屍隊。
“說白了就是去威懾一下那些有歹心的人,讓他們知道現在的世道雖然已經崩潰,但是也是有人管的,防止人羣內部出現大問題,這庇護所一旦破了一個,可就真切的少了一個,建起來是相當難的。”
大鬍子的話說完,我突然想起了本部和庇護所中的那些製造動亂的人,這種小地方有人去威懾,而本部和武漢庇護所那些大型地區則沒有更上層的人可以威懾,所以纔會屢屢出事。
要說這人啊...實在是個矛盾體。
想要民主和自由平等,到了這末日,卻仍舊時時的需要力量去壓制,說到底還是有些人的人心,過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