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的一聲,電視畫面一閃,變成了一片藍色。
電視信號宣告消失。我們所有人都猛地一愣…
客廳裡很安靜。陽陽站在我身後和榮榮小聲的對話。
電視信號的消失似乎是預示着,情況朝着更糟的方向發展過去。
回過神後,我腦子飛速的轉動着。
外面的情況已經是個定局,看電視報道的情況短期內幾乎不可能解決。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我再哭哭啼啼,怕東怕西。
深呼了口氣,我開口衝鎖天說:“我想我們都是明白人,都知道此刻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我決定拉攏這個自稱警察的人。畢竟靠我和陽陽兩個人實在太勢單力薄。
更何況,此刻又多了鄭榮榮這個小女孩。
“對。不明白的人都在那裡。”鎖天指着窗外。
“那麼,既然之前你在酒店裡躲着,我們就是一樣的,對外面的具體情況並不十分了解。比如…有多少人活着,又有多少人死後又復活。”
我指向廚房:“那裡有足夠的食物,如果可以的話…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團結到一起?”
鎖天看向廚房,思索了幾秒後:“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麼…”我伸出手“歡迎加入求生隊伍。”
“求生隊伍?”他伸出了手:“挺貼切。”
中午吃過飯,讓陽陽帶着榮榮去臥室午睡,我和鎖天來到陽臺上。
“吃飯時,相信你看到了,我們的水不多,前天我和陽陽去左邊不遠的便利店中拿了些東西回來,可水很重,我拿不了多少。”
既然決定團結到一起,我就準備立即聯手行動。
鎖天沒開口,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這兩天,我情緒有些…不穩。沒精力再跑出去拿東西回來,陽陽他還小,幫不了我什麼忙。既然你來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趁着行屍充斥滿整條街道前拿回足夠的補給物。”
“考慮的確實很周到,不過…我覺得那個便利店撐不了我們多久。”
“你的意思是?”
“昨天那條馬路直走到頭,約一公里的地方有間大商場。我們需要那裡的東西。”
“不行,那裡太遠,我們到不了,萬一在路上被行屍包圍那我們會被啃的只剩骨頭。”
“只怕不去也得去。”他指着樓下。
兩男兩女年輕人,一人手提兩大包東西快速的衝到前面樓的院子裡。
“你看,那個小店只怕已經被周圍的人給清空了。”
我注意前方樓層的樓梯窗口,發現他們上到了四樓。
三樓內那死而復活的兩夫妻不見了蹤影,可能走了出去,也可能是被他們給幹倒了。
“他們真是聰明人。”我有些失望,看來我們還是比他們晚了一步。
“不…他們不夠聰明。”……
看今天那些人手中提的東西,就大致能推測到那個小店肯定已經被清的差不多,我不得不考慮鎖天提出的建議。或許我們確實需要去一趟那個超市裡。
這個想法在第二天一早確定下來。
陽陽發燒了,三十九度。因爲他很少生病家裡根本就沒怎麼備藥,看着躺在牀上,臉燒的通紅的弟弟,我幾乎心如刀絞。
“鎖天,街角有一家大藥店,和那商場離得很近,我們吃過飯去一趟。藥物和補給食物我們一次拿夠。”
鎖天搖頭:“不,我們今天不去。必須等兩天。”
“等兩天?不行!我等不了必須得今天去,陽陽在生病,等兩天會把他燒壞的。”
“我們可以暫時把一樓搜索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藥,總之這兩天最好不要出門。”
“到底爲什麼?”
鎖天指了下前面的樓層,並沒有解釋。
到了中午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吃過午飯後不久,不知從哪些樓中衝出好些人,奔向之前那四人的院內,砸門的砸門,翻牆的翻牆。很快就衝上了四樓。
然後就只能聽到一陣陣尖叫聲和咒罵聲。似乎是在搶奪什麼東西?昨天的食物!
我心裡猛地一驚。
他們在奪吃的?
我瞬間就明白了鎖天昨天最後的那句話。他們確實不夠聰明。
將店裡的東西全部拿完,那麼別的倖存的人要怎麼辦?他們吃什麼?這將近一個星期過去,估計家家都已經山窮水盡。
爭吵聲,引來了爲數不少的行屍。
他們似乎也爲自己找到了午餐而高興。
嘶吼着爭相進去了前面的小院。他們沒有關門。
“行屍進去了!你們快躲起來!”我衝着前方樓層焦急大喊着。
無論如何他們此刻都還是活人,有血有肉有思想。他們吃餅乾,不會啃食身邊的朋友親人。
我的喊叫聲將一部分行屍引到了自己家院門口。對方樓層安靜了下來,沒有了爭吵聲,隱隱約約只能聽到行屍的低吼和指甲抓門的聲音。
鎖天將我拉近屋內,皺眉:“如果你希望是我們被行屍圍困住的話,就儘管再喊叫兩聲好了。”
“不提醒他們的話,他們都會死的!”雖然被行屍發現讓我心裡很緊張,但我依然不覺得自己做法有錯。
“那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能盡力保全自己。他們活了下來,那麼我們以後冒險從超市拿出來的東西會通通被搶走!餓瘋了的膽小鬼可是沒理智可言的!”
我沉默,不得不承認,鎖天的話有他的道理。
看了眼對面的樓層,此刻那裡面起碼有二十名倖存者。進去院內的行屍也不過十幾二十個。
現在只能祈禱,希望他們能撐住。
我和鎖天到一樓房內搜索了一圈,十分幸運的發現了一個小藥箱。裡面有整整一盒退燒藥,這是我現在最需要的。
老天真的待我們不薄。
冰箱裡有許多罐裝可樂和一些青菜排骨。我找了個大塑料袋,將這些統統裝進去,和鎖天回到了樓上。
看到可樂,鄭榮榮十分開心,但小小的她從電視機裡懂得不能發出大的聲響,在原地轉了幾圈表示完興奮後就迫不及待拿出一瓶細細品嚐起來。
陽陽吃了藥,下午時燒總算是退了。
期間我一直注意前面樓層的動靜。
始終很安靜,除了隱隱的嘶吼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看來行屍並沒有衝進房裡去。
樓下的行屍早已經散去。外面空蕩蕩的印襯着午後的陽光,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祥和。
當然,前提是你得學會無視掉路面上一攤攤的內臟和血跡。
可樂的味道似乎也不錯。坐在陽臺上,看着遠處,我有些擔心爸媽,不知他們此刻是否和我們面對着同樣的恐怖。
聯繫不到我和陽陽,他們肯定很擔心。老媽又該哭了吧。
是夜。
陽陽病剛好,早早的就睡了。
榮榮不知怎麼了,死纏着鎖天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鎖天敵不過,只得僵着臉給她講起了,殺人碎屍案的辦案經過。
我依然坐在陽臺上,看着對面的樓房。那裡面的二十多名倖存者該是用怎麼的心情來面對此刻的黑夜。
一切都沉寂了下去。月光灑滿大地,預示着第二天的好天氣。
一大早,鎖天就將陽陽叫起牀,在客廳裡教他刀子的正確使用方法。
並且強逼着他足做了五十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
雖有些不忍,我也知道陽陽長期讀書,體質太弱。在這末日中必須得給他鍛煉出好的體格。
吃過早飯,吩咐陽陽照顧好榮榮,我和鎖天仔細策劃了去商場的路線後,就拿着刀具出了門。
鎖天說,趁着那些人被行屍困在樓上不敢出來,去超市拿補給。
總算是不用等兩天。
剛出門就和前方院子裡走出了一隻老太太行屍面對面遇上。
人的環境適應能力真的挺驚人,十天之前如果見到這樣一個渾身腐爛但還能行走的‘人’出現在面前我肯定會嚇得背過氣兒去。
可現在只是心跳加了速度。
手腳都沒再發抖。
不等我動手,鎖天干淨利落的了結了她。看他的身手就知道絕對是個練家子。
我們不敢遲疑,快速的奔向馬路。
馬路上零零散散的走動着足有幾十只行屍,我們只好退回小路上。
“怎麼辦?”我問
鎖天四下打量了一圈,指着不遠處開着車門的白色轎車說:“我們去車上。動作要輕,要快。別驚動它們。”
“可我們沒鑰匙。”
“我有辦法。”
貓着腰,快速移動過去。
坐到車上,我驚喜的發現,鑰匙竟然在。
“你會開車?”
鎖天點頭應是,觀察了四周後,快速的啓動。朝着商場方向開去。
一路上撞飛了好幾只試圖螳臂擋車的行屍。我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子異樣的快感。看着那些怪物被撞的支離破碎差點沒忍住拍掌叫好。
雖然那些殘留在車窗上的血跡很讓人噁心。
很快就到了商場門前,鎖天沒把車子停太遠。
下車後,我們先去了離的較近的藥店。在藥店裡幹翻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醜陋惡魔後,我拿着大塑料袋,幾乎將藥店裡的藥挨個拿了一圈。
這些東西,總是要用到的。雖然我不希望用到它們。
將一大包藥放到車上,我們才朝着商場走去。
“裡面或許會有密密麻麻的行屍,也許只是零零散散的幾隻。但無論怎樣,商場裡畢竟視線不夠通透,萬分謹慎小心才行。我們容不得一絲閃失。”路上,鎖天提醒我。
“放心。我比你想象的強悍。”
鎖天快速掃了我一眼:“你之前真的只是小學教師?”
“當然。。。安靜…到了。”
透過玻璃,裡面只有零星的幾隻行屍漫無目的的在各個貨架間茫然穿行着。
鎖天打了個手勢,很容易理解。
掩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