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鎖天這個人總是讓人意想不到,所以當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包壓縮餅乾的時候,我也懶得問他咋想到隨身帶着這玩意了。
平時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有一口沒一口的邊吃邊發呆,到最後總是草草的幾口就開始起身做別的事情,我甚至還總是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不需要吃飯的。那時候還在心裡感嘆,他活的本身就跟開了掛似的,如果還能不吃東西存活,那他就是超神的存在了。
這會,盯着手裡的壓縮餅乾,我抽了抽嘴角,心裡頓時瞭然,人家哪是不用吃東西,都擱懷裡揣着呢,時不時來上幾口,少食多餐,真是營養又健康的吃法啊。
期間我和鎖天說起了日記裡發現的那個消息,和他說起或許水是安全能喝的,他聽後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下子倒輪到我有些奇怪。
三兩口又塞了點餅乾,跑到他身前問道:“喂?沒啥看法麼?”
鎖天的吃飯走神老毛病又出現了,捏着餅乾出神的看着某個地方,說他神遊吧,周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就比如這會,他雖然滿臉魂不附體的樣子,回答起話來確實頭頭是道:“這個安全性不是百分百的,不能亂冒險。”
“可是這村子裡的人都已經喝了這幾個月了。”
“所以他們不停的有人倒下。”
“可大多數不都是好好的麼?”
鎖天終於回過了頭看向我,臉上沒什麼表情,慢吞吞的回了句:“那你去喝喝看。”
雖然知道鎖天這句話是在反駁我不停的問題,沒什麼惡意,但還是被氣的夠嗆。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的,就算是推測出來那水可能是安全的又怎麼樣?也不能全然保證所有人喝了都沒事啊,張宏生他們雖然是大多數人喝了沒事,但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成那小數人呢?總之我是萬萬不敢喝的。
吃過東西,鎖天把這院子給轉悠了一圈,找到了一個薄毯子用塑料袋裝着,又找到了兩個打火機給踹到了兜裡,最後又從人家的廚房裡拿走了一個不鏽鋼的小飯盆和毯子一起塞到了塑料袋裡面。
我跟在他後面瞎轉悠,老毛病再次犯了,一旦身旁有人可以依靠,我總是有些吊兒郎當的。
東西收拾齊了,鎖天回頭示意了一眼,就朝着大門前走去。
我忙喊住他指着一旁的院子問道:“不是翻牆過去麼?”
鎖天沒回頭應道:“和你一起的話,從外面衝過去會比較快。”
眼角的青筋又是猛地一跳,這鎖天今天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能說會道的?
沒再還嘴,鎖天已經打開了大門,探出身子快速打量了一圈附近的情形,隨即很快的撤回身子轉頭衝我說道:“一會衝出去後,跟緊我。”
我點了點頭,指着他手中拿着的東西問道:“這個我來拿,你在前面掩護,我相對安全些。”
鎖天看了眼手裡的東西,沒有遞給我:“你負責跟緊就好,注意身後和兩邊。”
“好。”既然他不願意,我就不再要求,畢竟我的身手和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手裡多拿着一包東西也只是讓戰鬥力更差而已。
“出發!”
鎖天猛地拉開門,快速的衝了出去,我緊緊的跟在他後面,視線努力的注意四處的情況,發現此刻這巷子子裡大約遊蕩着十來只的行屍,雖然不多,但是無奈這巷子着實不算寬,根本不能像之前那樣很好的繞過去。
好在鎖天衝在前面,他也壓根沒打算繞過去,而是拔出長刀快速的削掉一個又一個擋在身前的行屍腦袋。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那些行屍原本都大張着嘴示威似的嘶吼着,鎖天一刀下去,他們通常也就只剩下張着的嘴巴了。
我跟在後面看的簡直過癮極了!
跟着鎖天一路上順暢多了,好歹算是沒有什麼大的耽擱,沒多大會,左拐右拐一通後,在我徹底暈片之前,總算是繞出了村子。
當身處在兩邊都是耕地的土路上時,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之前張宏生跟那個白老頭他們去屍坑的那條路麼?
鎖天大概是注意到了,環顧了四周一圈後指着遠處說:“從那邊的樹林出去,應該能繞回到之前那條路上。”
我點了點頭,瞄着遠處的樹林,當初跟蹤張宏生他們的時候,是萬萬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再回到這條路上的時候,竟然是爲了逃命。
村子裡面進了那麼多的行屍,這裡也不像之前那樣空曠一片,沒個人影,小路兩邊的耕地上,到處晃盪着三三兩兩歪歪扭扭的身子。
遠遠的瞧見了我和鎖天,都朝着我們慢慢移動了過來。
隔着這麼遠真不知道他們那不中用的腦袋是靠什麼分辨我們不是他們同類的?
距離隔得很遠,行屍的移動速度又比較慢,我和鎖天沒怎麼在意他們,只是會時不時看看身後是否有結成隊伍從村子裡追趕出來的行屍小羣外,畢竟單個的行屍並不可怕,三三兩兩的也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們結成一大隊,十分不好對付。
這回是光明正大的走在這條路上,不用再像上次那樣躲躲藏藏的,很快就到了那個屍坑所在的小樹林,我伸長了脖子朝裡面瞧了瞧,發現樹林裡面有好幾只行屍圍成一堆,正奮力的吃着什麼東西,定睛一瞧那裡的地上紅彤彤一片,明顯的剛剛有個人在那個地方被放血了。
由於被行屍圍着,再加上估計早就已經被啃的不成人形,所以縱然我伸長了脖子去看,也沒看出那倒下的人到底是誰。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忙轉頭問向鎖天:“昨天晚上行屍突然殺過來,你們撤了,那麼張宏生他們那些人呢?”
鎖天依舊打量着四周的情況,簡單應了句:“估計都死了吧。”
我一愣,問道:“都死了?那張宏生那那個張家樂呢?”
“張家樂被咬了,張宏生被那個叫徐淑的給帶回到隊伍裡。”
我瞄了鎖天一眼,狐疑的問道:“其他人都被咬了?”
鎖天看向了我,好一會纔開口回答了這句話:“有些人,活着也沒什麼意義。”
鎖天這句話剛說出口我就立刻明白了,他剛剛那句‘估計都死了吧’其實是指‘他們都已經死了’。
其實也是,昨晚上我就該想到的,如果只是單純的爲了奪回那個孩子,鎖天根本就不必帶上那麼多裝備優良的人,那些只懂得用菜刀的村民們只需鎖天自己就完全可以對付。
昨天答應張宏生過去的時候,鎖天就壓根沒有打算讓那些人活下來。
其實或許昨天早上的時候,那些人就應該死了,只不過我和沈雪從中橫插了一腳,才使得鎖天他們遲遲沒有動手。
我又指向那個樹林裡那個被幾隻行屍圍着分吃的屍體問道:“村子裡的人都死了的話,那麼那個是誰?”
鎖天看了過去,應道:“昨天跑了兩個,或許是其中的一個吧。”
經他這麼一說,我指向樹林的手微微頓了頓。
心裡有着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原本知道這村子的人那麼愚蠢荒唐,要用無辜孩子祭坑的時候,我內心裡也是恨不得他們去死的,但那只是想想而已,這就好像是類似家長對孩子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滋味一樣,或許沒那麼誇張但是意思是差不多的,他們可恨在這樣的末日還不能正視現實,衆人團結起來一心一意的對付行屍,保證大家能安全的活下去。
現在知道了鎖天用那麼直接乾脆的行爲,把他們那麼多人送去了西天,總覺得心裡萬分的發悶。
或許我這種人就是最不適合在末日裡生存的。
思想偶爾極端,偶爾矯情,偶爾勇敢,偶爾卻又十分懦弱。
終於將那個樹林走了過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鎖天:“你之前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