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李巖有些疑惑,他微微眯了一下雙眼,看着眼前的這位郡主,她的目的真的是這麼簡單嗎?李巖有些不太相信,按說柳如是被自己抓到的消息應該很少人知道的,可是剛剛在酒樓那邊他從那個俘虜那裡得到了張獻忠準備來搶柳如是的消息。
雖然那些人很快就被李巖的手下給抓獲,也沒造成什麼傷亡;但是還是引起了李巖的警惕,因爲這件事的主謀還沒有獻身,那就是白蓮教的密使到底在哪裡?想到這裡,他心頭微凜,難道就是眼前的幾位?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糟了,李巖有些後悔,沒有調查清楚就貿然相信這些人的話;要是真是賊窩的話,那可就全完了;不但是剛剛起步的事業,就是他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他越想越覺得可疑。
就在他緊張的時候,那位益陽郡主向前邁了一步,身子幾乎和李巖相貼在一起了,她此時輕輕說道:“李哥哥,你在緊張什麼?”她看出了李巖此時的緊張神情,身體都繃得緊緊的,沒有多想,她就想戲弄一下李巖。
被她如此親密的姿態對待,李巖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急速的退後了兩步,纔看向了周圍的人;周圍的幾個人都是一副驚愕的樣子瞧着他,李巖仔細的觀察,不像是作假,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敏感嗎?
又看了一眼,對面兩步之隔的益陽郡主,李巖咳嗽了一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益陽妹妹,雖然我們兄妹親近,可是還是要注意下男女之別的,畢竟益陽,你以後還是要嫁人的。”
對面的益陽郡主也以爲他是因爲害羞才做出的那副神情,沒有多想,她感覺有些好笑,沒想到李巖這麼靦腆,她就想再接再礪,只見她輕輕一笑,嬌聲說道:“李家哥哥,益陽也是久聽哥哥的名聲,對哥哥頗爲傾慕,難道哥哥是嫌我貌醜,配不上哥哥嗎?哥哥此時未娶,益陽如今也是未嫁,我們親近,旁人說不了什麼的!”說着,還羞澀的對李巖拋了一個媚眼。
看到聽到她這麼膽大的舉動,李巖驚呆了,這是他第二次聽到有女子對他自薦枕蓆了;其他幾位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看着兩人;李巖尷尬的笑了笑,無奈的說道:“益陽妹妹如此漂亮,怎麼能說貌醜呢?實在是兄長我如今已經娶親了,只能說抱歉了。”
娶親?李巖?這兩個字眼把幾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益陽郡主此時有點不信的說道:“哥哥娶妻了?我怎麼會不知道?而且父王也不知道?哥哥不是騙我的吧?”因爲此時一般讀書人娶親的話,最起碼也要向自己的各位老師送上書信,名義上的老師也要送上。
不然就是不懂規矩了,而李巖怎麼也不像是不懂規矩的人;除非他是不要自己的名聲了,不然以李巖此時的地位,他要娶親的話,不但是諸位老師,還有曾經的同僚以及同年,都要一一通知到,不然李巖的名聲一下子就會變成瞧不起人之類的。
看她有所誤會,李巖趕緊說道:“不是娶妻了,只是娶妾,所以就沒有通知老師了。”他說娶妾是因爲,本朝有規定的,駙馬、郡馬等人都是不能娶妾的;當然朝廷也不會每時每刻監察着你,這些人要是想娶妾的話,雖然不可能,但是可以養個外室,也就是俗稱的“二奶”;這朝廷倒是管不到的。
聽到李巖說是娶妾,有些人是鬆了一口氣,還有些人就是有些失望了;畢竟這也算是李巖難得的把柄了,要是能抓住的話,李巖可是名聲一下子就會壞掉了。
李巖既然這樣說,這位益陽郡主也知道李巖話中潛藏的意思了,是暗示自己適可而止;益陽郡主微微一笑,她嬌聲說道:“李家哥哥娶的是哪家的女兒呢?能不能告訴益陽。”她緊張地盯着李巖,就怕他說出“柳如是”這三個字,那樣可就完了。
李巖倒也不拒絕,他平淡的說道:“是個苗女,此地苗族首領之女。”沒說雲秀的名字。
聞言,益陽郡主稍微放下了心,她又接着說道:“苗女多情,李哥哥倒是有福了!”這事稍一打聽,應該就能知道,所以她也不怕李巖騙她。
李巖微微一笑,對於妾,這個時代的人一般都不會多麼尊敬,雖然他對雲秀稀罕的很,但是除非李巖做到一國之主的位置,不然他的妾室永遠是得不到這個時代人的尊敬的。
他對此也不着惱,平淡的說道:“這倒沒什麼?只是兄長我還想知道益陽你們來找那位名叫“柳如是”的女人,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嗎?”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李巖是不會讓她們知道柳如是在什麼地方的。
至於宜昌城會有什麼變故,李巖也是不會怕的,因爲他在宜昌埋下了足夠多的後手,幾乎算得上是銅牆鐵壁了;想來,沒有什麼人敢在宜昌鬧事的。
就算有人敢,宋獻策等人也都正虎視眈眈的等着呢!唯一可慮的就是那幾個豪門世家了,李巖怕他們會趁自己不在府中的時候,搞商業破壞,雖然那樣的話,對李巖造不成什麼致命的危害,可是卻對宜昌的經濟發展會做出很大的傷害。
畢竟李巖如今不在府城,一些決策性的事情,沒有他的點頭,宋獻策幾人還是不敢孤行的。
不過也只是商業上會受一些損害罷了,李巖也能承受得起,他對此有些無所謂,此時他的根基還是要靠軍隊來豎立的;看着這位益陽郡主,看她怎麼回答自己的問題。
益陽郡主有些遲疑,不過她知道,這個問題早晚還是會讓李巖知道的,她就不在拖延,說道:“柳如是姑娘本是蘇州一戶大戶人家的千金,後來據說她家是因爲牽扯進了一件謀反案,就被髮賣到了坊司。”
她看了一眼李巖,看李巖正在仔細聽,就繼續說道:“當時南京的坊司正是父王在管理,他看這位少女可憐,就沒有讓她受什麼欺辱,反而給她請了老師,教她了一些琴棋書畫等學識;後來,當今聖上登基,天下大赦,當時柳如是才八九歲,也被赦免了罪行,脫了樂籍。”
“她脫籍之後就跟着她的叔叔一家一起生活;她也經常上王府看望父王,去年年中,她叔叔家據說有什麼事,就遷移到了襄陽,就沒有再聯繫。”說完,她就看着李巖。
李巖有些奇怪地問道:“益陽,你還沒有說爲什麼來找她呢?”他猜想,這女人肯定是故意如此的。
益陽郡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驚呼了一聲,說道:“我沒說嗎?好像真是沒說!”說着,她還歉意的看了李巖一眼,說道:“我們來找她的原因就是,皇上要選妃了,選中她了。”
什麼?李巖聞言差點跳了起來,選妃?這事要是真的話,那可不算小事,他疑惑的問道:“是麼?皇上爲什麼會選中她呢?”他對此很是疑惑,按這位益陽郡主所說,柳如是的家庭已經離開江南一年多了,怎麼還會被選中妃子呢?這背後是什麼人在操控嗎?
益陽郡主微微一笑,她說道:“這個原因現在不便和哥哥說明,這裡人多嘴雜,要是讓不相干的人聽見,恐怕會有什麼禍端!”
這個理由也算說的過去,李巖頷首說道:“既然如此,益陽妹妹一會隨我回府,我們再詳談……”他正說着這話,屋門從外邊被打開來了,李巖扭頭一看,原來是王啓年闖了進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看到李巖,又掃視了了一下衆人,他走到李巖身邊,對李巖輕輕耳語了幾句,說着,還警惕的看着這屋裡的這幾個陌生人。
李巖邊聽着邊點頭,等王啓年說完;他站着獨自思考了一會,感覺有些棘手;這時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位益陽郡主,他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他快步上前,走到了那位益陽郡主的身邊,低頭對她輕輕耳語了幾句。
這親密的姿態,這位益陽郡主倒不像剛纔那麼大膽,耳根一下子就給染紅了。
不過,她還是注意聽着李巖的話;等李巖說完,她眉毛一挑,對李巖說着什麼;李巖貌似反應很大,不過在她威脅的目光下,好像還是乖乖的同意了她的要求;因爲這位益陽郡主臉上浮現出了一副勝利的笑容。
李巖看樣子好像有些苦惱,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礙;眉頭只是微微皺了一下,就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李巖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那我們這就出去。”說完,看着那位益陽郡主。
這位益陽郡主好像有些不樂意,擡了擡手掌,目光注視着李巖,好像在說着什麼。
這時,李巖伸出手來,主動抓起了益陽郡主的手,他平淡的說道:“益陽,我們走吧。”這幅模樣讓人有些驚奇。
李巖在前面牽着這位益陽郡主的手,臉色平淡,旁人這時倒也瞧不出什麼?卻不知他的心裡正在暗暗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