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有了陳甲乙五兄弟的加入,局面已經大爲改觀,陳甲乙五兄弟排前突進着,牽扯了百十餘名敵人的兵力,看他們的情形,殺得正是激烈,一點也沒有疲累的跡象,看着情勢竟然這樣變幻,那邊的幾個人有些着急了。
鄭森皺眉問道:“這幾個是何人?趙先生可知?怎麼看着有些眼熟?”事先,他曾派人對李巖做過調查,依照他對李巖的調查,此時李巖的手下應該沒有什麼高手纔是,本地門派也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好手,唯一有的那個還被李巖給親自處死了,所以他自信自己這方面在武力上、數量上都應該是遠遠超過李巖的,要不然他也沒有自信做這個任務。
卻不料,唯一的馬隊死的不明不白不說,這接戰之後,竟然還是被敵人壓着打,不是說這李巖手下的都是新兵嗎?怎麼會如此難纏,他對情報暗暗有些懷疑,不會是中間哪個環節出錯了吧,或者是誰想趁着這個機會讓自己消失?
被他這一問,不遠處的趙主薄心裡跳了兩下,他也看出來局面像是不太好,而且如今戰場之上大殺四方的那幾個人曾經還是他的手下,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承認,畢竟自己這方還有着不少精銳沒有上場,要是他此時說那幾個曾經是他的手下的話,恐怕身邊這個笑面虎不會饒了自己的,雖然此時看他對自己友善的很。
趙主薄思考着這些,不敢多說,也不敢不說,只好斟酌了一下言辭,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說道:“鄭大人這麼一說,卑職好像也看着挺眼熟的,不知在何處見過?”他睜大眼睛說着瞎話,企圖矇騙身邊的鄭森。
鄭森像是相信了他的話,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場中的局面一步步變壞,他轉身在身邊的侍衛幫助下,穿上了一身盔甲,騎上了馬匹,當然這回騎得是自己的那匹馬,不但他騎上了,他身後的不少人也都翻身騎上了馬匹,也是披甲在身,看着李巖的方向,他做着準備。
這時,他身邊剩餘的人,除去此時披甲騎馬的五十餘人,剩餘的都衝了上去,暫時穩住了戰場上的局面,李巖皺眉看着這一幕,他這邊騎馬的不多,戰馬也就李翰等高官,還有剛纔繳獲的十幾匹馬,剩餘的也就是一些駑馬而已,李巖此時對楊莽吩咐道:
“楊大人,你去會會那鄭森,如何?可有把握?”據李巖的情報,這鄭森武藝極高,是個馬戰高手,李巖知道,憑藉着自己那三腳貓功夫,糊弄平常人可以,步戰的話也算是還行,可是馬站那就差得遠了,只好委託楊莽糾纏住鄭森了。
楊莽聞言,沒有說話,先朝着鄭森那邊看去,看見鄭森此時拿着的武器,他的眼睛一凜,知道這是一位高手,鄭森此時用的是馬槊,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學到的,能用馬槊的基本都是世家子弟;馬槊興起於兩晉隋唐,基本只在世家之中流傳,雖說唐滅之時,這些世家基本上都快被滅完了,後又經兩宋,元蒙入主中原,至明之時,會用馬槊之人就更少了。
但是這個時候還能用這個的,那基本都是高手;一般的武將都去學習更爲簡單的槍了,當然,雖然槍比槊好學,但是並不代表槍的威力比槊弱,甚至用槍的武藝達到巔峰,那槊可能還要弱上一籌,但是楊莽自知自己的武藝並沒有達到巔峰,家傳的槍法這麼些年也沒有什麼大的進展,所以他並沒有自信戰而勝之,畢竟如果槍和槊在一個層次的話,槊還是要強上一星半點的。
他不敢跟李巖打包票,也就說道“啓稟大人,卑職可以一試。”並沒有把握,但是他還是要戰上一戰的,這是家族的榮耀,這是麟州楊家的榮耀,他也是世家子弟,雖然已經算是旁支了,可是如今主家聽說已經近沒敵手,他這支就要擔起楊家的榮耀來,如今正是讓楊家再顯於世之時。
他有着這份心思,那氣勢就突地一變,變得氣勢雄渾,看着那邊的沙場,他開始凝聚起了氣勢,從背上解下槍來,就準備回身騎馬,就在這時,李巖拉住了他,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馬旁,這是因爲,楊莽雖然有馬,但是他也只是一名巡檢罷了,平常也沒有什麼大的進項,養不起好馬,和李巖的馬那可是差遠了。
楊莽當然不敢接受李巖的好意,趕緊推辭,不過李岩心意已決,不由他分說親身扶他上馬,無奈楊莽也只有接受了他的好意,看着對面的鄭森,戰意洶洶的燃了起來;這時齊虎他們幾個也挑了幾匹好馬跟在了楊莽的身後。
那邊的鄭森看着這邊的變化,他本來預計的對手是李巖,誰知道竟然來的是不知李巖從哪裡找來的老頭,不過他也不在意,揮起馬槊,提馬向着李巖所在的地方奔馳了起來;楊莽也不甘示弱,騎馬朝着他的方向奔馳而來。
戰場之上,此時雙方很有默契的讓開了一條通道,李翰和王啓年也帶着幾個人騎馬加入了進去,這時候,並不似李巖不能用槍,只是這些火槍還是很弱,李巖此時也就帶了不足五十名槍手而已,此時這些人基本上都前去參戰了,就是沒有參戰,對着對方的盔甲,火槍的作用也是有限得很,騎兵此時還是要騎兵來相制的。
雙方很快就戰到了一起,這時,和剛步戰纔不一樣的是,李巖這邊被壓着打,李翰和王啓年、齊虎基本上都是一對三的再打,其餘也是一對二的交戰、糾纏着;只有楊莽和鄭森還是一對一的交戰,兩人看模樣這時勢均力敵的模樣。
槊和槍不斷的碰撞着,幸虧是楊莽換了馬,要是憑他剛纔的那匹馬,此時和鄭森動手,肯定要低上一頭,那他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兩人交戰之時,李巖身邊還有着一個神槍手在候着,此時他正拿着槍瞄準着,本來他瞄的是鄭森,不過此時鄭森身上一身盔甲,而且他正和楊莽糾纏在一起,他感覺把握不大,也就換了一個目標。
瞄準了正在和王啓年糾纏的那三個人之一,他靜靜的等待着機會,李巖也不干擾他,對於陳杰,雖然他治兵的才能近等於沒有,不過一身狙擊的本事那是深的李巖所喜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他給提拔到親衛總旗之位,他的意識以及本事那是相當強的,李巖不擔心他尋找不到機會。
果然,只聽“砰”地一聲,槍管冒出了黑煙,正在圍攻王啓年的那三人之中,其中一個突然從馬上摔落,王啓年此時壓力突地已送,不過他沒有驚慌,因爲他聽到了那聲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是陳杰出手了,趁着正在圍攻他的那兩個人正驚慌同伴之時,他瞅準一人,一槍戳去,把那個人從馬上挑下。
這時圍攻他的只剩一人,這一人可不夠看,而且這人還在驚慌同伴是怎麼回事,這樣情況,那是又被王啓年毫不費力的給挑餘馬下,王啓年騎在馬上,左右看了一下,他沒有去救援那幾個岌岌可危的士兵,反而奔到了李翰那裡,此時,戰場之上正激烈得很,竟然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變化。
鄭森正在和楊莽鬥得激烈,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小變化,不過有一個人看到了,那就是還在那邊戰場上觀戰的趙主薄,他皺眉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盤算一下,感覺勝算實在不多,而且那邊李巖還沒有出手,本來他還指望鄭森能把李巖給戰勝,結果這鄭森馬戰竟然連那個無名之輩也不如,步戰這邊,雖然人多,可是竟然是李巖那邊佔據優勢,他思慮了一會,做了一個決定。
他悄悄地準備向後退去,慢慢的躲進了樹林,看着已經看不到外邊,外邊也看不到他了,他就準備轉身就跑;就在這時,他背上突地一痛,像是被什麼扎傷似的,脖子上一涼,他低頭看去,一把刀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這是怎麼回事?他嚇得手足無措,就要驚呼出聲,可是被身後的人給不知把什麼東西塞到了嘴裡,接着就被幾根繩子纏在了身上,直到這時,他才轉過身來,不過他可能寧願沒有轉過身來。
本來他還以爲是某個山匪或者是什麼人對自己懷恨在心,他自信只要對方不立刻把自己殺了,他就不會怕的,因爲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那可不是吹噓的,定能把任何人給說動,可是他扭過頭來之後,他徹底失望了,他看到了令他失望的場面,不,應該說他看到了令他絕望的場面。
他看到了,他的身後此時不是一兩個人,不是一二十個人,不是百十餘人,而是足有數百之人,其中還有不少渾身穿着盔甲之人,那盔甲錚亮錚亮的,耀的人眼花,這些人都騎着高頭大馬,默默地站在樹林之中,像是在等待着什麼。